我閉着眼睛揪着鼻子想啊,你說這件事從表面看是十分簡單,無非是大老婆要“清君側”,把小老婆‘弄’死,讓丈夫回到自己身邊。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事,牛頭馬面爲‘毛’會摻和進去呢?而現如今地府幾乎成了譚青這夥惡鬼的天下,剛纔從他們一起來追我的情況上看,牛頭馬面跟他們都穿一條‘褲’子了,那白欣語的死,隱隱然就與他們有關了。
這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我又想起了陸飛早上被鄭老闆大老婆叫過去的事,這似乎跟白欣語所說有些牴觸,大老婆只是不讓改風水,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晚上要白欣語死呢?難道,我們改地氣的事,她知道了?
我們可是偷偷‘摸’‘摸’進行的,除非白欣語自己把風聲透‘露’出去,不然對方是絕不會知道。我看這個白欣語不是個白癡,她爲了保命,找我的事恐怕連鄭老闆都不會告訴。應該不是爲了這個,而是另有原因。
唉,不管是爲啥,總之紅顏多薄命啊。我睜開眼看看正在跟伊雨萌低聲聊天的白欣語,越發覺得這個‘女’人可憐。
“小萌,你是怎麼死的?”我一直忽略了她,現在纔想起來問她的死因。
“我也不知道,到了山西剛下火車,就無緣無故的暈倒了,醒過來發現進了地府。”伊雨萌一臉‘迷’茫的說。
這個肯定是牛頭馬面下的手,就算白天他們動手,地府就不管了?那日遊幹嗎去了?‘操’他二大爺,都是一丘之貉。
這地府十大元帥,乃是鬼王、日遊、夜遊、無常、牛頭、馬面、豹尾、鳥嘴、魚鰓、黃蜂。這夥鬼差以鬼王爲首,他雖然掛了王字,但地位並不高,只不過比一般鬼差身份高點罷了。據說那是一個真正貪得無厭的禍害‘精’,因爲犯事被鎮壓在邙山,聽說被一個叫柳暉的除靈師給殺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無常不用說了,就是七爺八爺,是十大元帥裡心眼最好的兩個。無常和牛頭馬面是負責人間勾魂,而後面的都是掌管動物‘陰’魂。豹尾管禽獸,鳥嘴管飛禽,魚鰓管水中生物,黃蜂管昆蟲。
日遊跟夜遊一樣職責,只不過是白天巡查人間。但他們居然就沒發現牛頭馬面濫殺好人做替死鬼,這丫就是不作爲。
伊雨萌忽然流下眼淚,哭了起來。我以爲她是覺得死的冤,就連忙勸慰她不要怕,我會救她還陽的。哪知她搖頭說,這會兒不知道孫柯南該有多傷心,並且自己屍體又在異地,可讓他怎麼辦。
聽了這話,我又開始擔心,孫柯南可千萬別把伊雨萌屍體就地火化了,否則我就算找到機會,可是屍體化成灰燼,那還什麼陽。
地府裡不分晝夜,鬼是什麼時候困就什麼時候睡覺。我們折騰了半天,都是一天沒睡覺了,感覺特別困,伊雨萌靠在白欣語身上不多時睡着。而我算計着時間,現在早天亮了,不知道沈冰他們該怎麼爲我擔心呢,哪還有心思睡覺。
白欣語望着平靜的忘川河,呆呆出神。
“不困嗎?”我問她。
她搖搖頭沒說話,臉上是一種悽然的神‘色’。
“咱們如果還不了陽,投胎的話,你想來世做什麼?”反正也睡不着,就跟美‘女’聊天吧,雖然是隻‘女’鬼,但哥們眼下也是鬼了。你說鬼看鬼就像黑人看黑人一樣,‘挺’順眼的。
“我想做一隻小鳥,能夠任意飛翔,不受人世間的煩惱所困。”
嗯,這是很多人的想法,生活就像個牢籠,搶先閱讀在百度‘陰’陽鬼探貼吧,把自己牢牢的困在裡面,無法脫身。唉,其實飛鳥就沒煩惱嗎?我覺得一樣的,爲覓不到食而擔憂,爲冬來‘春’去要南北遷徙,想來想去,就屬住在地府哪兒都不去感覺安心。就跟馬大文似的,有錢就逛逛窯子喝喝小酒,沒錢縮在窩裡睡覺。
“你呢?”白欣語轉頭跟我一笑。
“我……沒想過有來世。不能還陽,我就定居地府吧。”
“爲什麼?”她眨動漂亮的美眸,帶有兩分天真的問。
她這麼問我真答不上來,要說飛鳥都有煩惱,豈不是給她頭上潑冷水?我‘摸’了‘摸’鼻子說:“因爲投胎轉世是短暫的,做鬼卻可以永恆。”
“好深奧哦,很有哲理,就像快樂是短暫,痛苦是永恆一樣的道理。”白欣語帶有崇敬的神‘色’看着我,讓哥們有點不好意思。她又接着問:“那你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最大的心願當然是還陽,不能讓沈冰爲我擔心。可是爲了表現自己的偉大,籲口氣道:“最大的心願就是讓你們還陽,哪怕我下地獄也值得。”
“你真是好人。”白欣語感動的說,“當初我閉眼之前的一瞥,沒看錯人。如果我們真的不能還陽,那我就陪你住在地府吧。”
我一聽心裡就是一‘蕩’,啥意思,你不會是看上哥了吧?這個我心裡可是有人的,尷尬一笑道:“清冷寂寞的地府不適合你這種‘女’孩居住的,你到時還是投胎吧。 ”
“有你還怎麼會寂寞。”白欣語跟我說話時,絲毫沒有靦腆的神態,非常大方,讓我有些招架不住。
“呃,我去看看老催馬桶洗好了沒。”嚇得我不敢再往下接招,起身拍拍屁股逃向忘川河邊。
結果,我跟老催背靠背在河邊睡了一覺,醒過來感覺滿鼻子都是臭味。我埋怨他怎麼非要在忘川河洗馬桶,就不能界河洗。老催還振振有詞的說,自己工作範圍就是中平大街上的馬桶跟看奈何橋,去界河那是找挨罰。反正過奈何橋的都是蜻蜓點水一樣就過去了,沒人會在意的。
可是據我所知,自打老催在忘川河邊洗馬桶後,人間出生的嬰兒都有股子臭味,都是被他害的。
老催又去中平大街倒馬桶了,他走時吩咐過,不要接近奈何橋,孟婆發現了會被推進河內淹死的。我又不敢回到白欣語身邊,萬一她又勾引我咋辦,哥們定力不怎麼好。就這麼坐在河邊聞着臭氣發呆。
忽然間聽到身後傳來老催的大叫聲,回頭一看,草,他推着小車慌忙往這奔跑,吐着舌頭活脫像只被窮追猛打的野狗。他後面還跟着七爺八爺,一個個衣服破破爛爛,鼻青臉腫,相當狼狽。
我心說咋了,這是給誰打的,地府還有鬼敢惹他們兄弟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