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順藤摸瓜
我很順利地找到了心臟內科的王主任,不過想跟他說話就沒那麼容易了,在他那看病的人都排成了長蛇陣。我索性就排在了看病的隊伍裡,只不過我沒去掛號,也沒帶什麼醫療本。
對於一個半職業寫手來說,找出一個打發時間的方法就再容易不過了。我只需要在腦子裡勾勒出一個新故事的輪廓,然後再往裡面添骨頭添肉,這樣一來無聊的排隊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在快到兩點的時候,我終於坐在了王主任的面前。他跟舒鑫他媽描述的一樣,留了個大被頭,戴了副金邊框架眼鏡,看上去非常穩重、幹練。
不等他開口,我就直接開門見山道:“王主任,我是爲了秦老頭的事而來的,他養的那條狗是不是在今天一月的時候丟了?”
我的話剛說完,王主任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類似驚恐的神情,額角甚至冒出了汗。他並沒有回答我的提問,而是把眼鏡摘了下來在那反反覆覆地擦着,好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回頭看了眼身後那些正用不耐煩、甚至是厭惡的目光看着我的病號,然後又轉回頭對王主任說:“如果這裡說話不方便的話,那您就先忙着,等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們再細聊。這事很關鍵,關係到人命的。”
“我知道,我知道……”
王主任連道了兩聲知道!他的這個回答大概是沒經過大腦一禿嚕嘴說出來的,但這三個字所包含的意思卻並不那麼簡單!
果然,那王主任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臉色又是一變。他匆忙戴好眼鏡又抹了一把額角的汗,然後壓低了聲音道:“這樣吧,給你我的名片,你在晚上六點之後給我打電話。”
說完,王主任從名片盒裡抽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推給了我。
這個動作可並不禮貌,不過我也沒跟他計較,畢竟目測他起碼比我大了二十歲。我接了名片衝他道了聲謝,然後就離開了醫院。
我在家裡一直待到了晚上六點,然後準時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電話足足響了六、七聲對面才終於接起來,聽聲音正是心臟內科的王主任醫師。
我先自報了家門,說我中午去找過他,又問他接下來我們在哪見面。
他回答說不用見面了,在電話裡說就成。
其實見不見面我倒也覺得無所謂,只要能問出必要的線索就足夠了,於是我就答應了他,並再次問了下關於秦老頭那條狗是不是還活着。
結果我得到的又是一個讓我萬萬沒想到的回答。
“那條狗還在我家,但是從一月四號晚上開始它就不吃東西了,什麼東西都不吃。而且每天一到晚上就不見,到了白天又回到家門口。”
“你說晚上不見是什麼意思?是指它跑出去了?還是說門窗都鎖着,它憑空消失了?”我追問道。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纔回答說:“是你說的後面那種情況,它消失了,到早晨就又回到家門口。如果不給它開門,它就在門口發狂一樣地叫,進了屋之後它就往牀底下或者衣櫃之類不見光的地方鑽,在裡面一待就是一天。”
王主任說話時聲音明顯在顫,似乎非常害怕。
“那最近呢?比如今天早晨,它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