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尋找復仇地(下)
我記得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夜裡只要過了11點在學校裡就基本見不到人了,但這種現象在英國好像並不存在。
我不清楚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校慶之類的活動,也不知道是不是英國的高校每天晚上都這麼熱鬧,反正校園裡隨處可以見到三五結隊的學生,有的像是剛參加完聚會回來,有的好像正準備出去,人多得很。
張路從這裡畢業也有十年多了,不知道十幾年前的學校是否也是這麼熱鬧,或許張路以爲晚上是個不錯的復仇時機,卻沒想到自己的熟悉的校園已經變成了不夜城。
人多或許對張路和丹尼爾布朗都是個麻煩事,但對我就只有好處了,這給我尋找大講堂的準確位置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在找了兩個學生打聽路之後,我也順利地找到了大講堂所在的教學樓。
那棟樓在學校的後半區,位置相對比較偏一些,但樓前面的探燈還是將那裡照得一片通亮,偶爾也有學生會從樓前的步道經過。
我圍着那棟樓轉了一圈,但並沒有找到張路或者丹尼爾。在繞回樓的正面後我又隔着正門的玻璃往裡面看了下,大樓裡一片漆黑,門也鎖着,起碼從表面上看裡面似乎是沒有任何人活動的。
我用力敲了幾下大樓的門,希望可以叫出一個在這棟樓裡值夜班的警衛、保安之類的,不過敲了半天裡面根本沒人出來,倒是引來很多過路學生詫異的眼光。
我也隨便找了個男生過去問了一下,他告訴我這棟樓裡面基本就是一個大禮堂,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平時到晚上就大門一鎖根本不會有人在裡面值班,我如果想進去要麼找人拿鑰匙,要麼打破窗戶跳進去,要麼就得等明早了。
在道謝之後我也再次繞着這棟樓看了一圈,一樓的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表面上並沒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如果張路請人來給她開門,而且現在她還在樓裡的話,那麼樓裡應該有燈光的,可是現在樓完全是黑的。
短暫的思考之後我也做出了最終的判斷——張路應該沒在這裡,丹尼爾也同樣沒在這兒。
那她們會在哪呢?
我繞回到樓的正門口一邊琢磨着張路會把什麼地方當做復仇地點,一邊向四下看着。
忽然我反應過來一件事,如果當年鮑勃奎恩是在演講之後對張路施暴的,那他所選擇的地點應該不會是有這麼多人經過的大樓,講堂應該只是張路噩夢經歷的起始點而已!
想到了這點之後,我也立刻將尋找的重點放在校園裡沒有人來往的地方,以及沒有監控的死角。可惜我對學校的環境並不瞭解,要找這種地方也只能看看現在這個時間段哪沒人經過,然後就去那裡碰碰運氣。
從講堂所在的大樓出去朝右邊拐會有一條挺僻靜的小路,我只在路上遠遠看了兩個人,所以就先從這邊找起了。
這條路一直通向學校的一個側門,側門一直開着,門口也只有一個門衛而已。那個門衛就在他的值班小亭里正翻看着手裡的雜誌,根本沒有擡頭看過從側門進出的學生,似乎那裡也沒有監控攝像頭之類的東西。
丹尼爾倒是可以從這裡進入校園!
我又看了下側門周圍的院牆,那些牆壁也不高,最多不過兩米,即使是女人想翻過這麼矮的牆也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無論怎麼看這邊似乎都是一個神不知鬼不覺進入學校的最佳路線了。
或許這兩個女人就在這附近也說不定!
我沒有在側門這裡逗留太久,在觀察了一下附近學生的走向後,我便選定了西南面一條少人有人去的岔路。岔路一直延伸到校園中的一片小樹林裡,如果是夏天這裡估計會是個情侶約會聖地,不過現在這個季節可並不適合情侶在這裡約會,乾枯的樹枝在月光下看起來就像巫婆的手指,這估計也是讓學生避開這裡的原因之一。
穿過這條小路後,前面出現了一道目測有七、八米的弧形高牆,感覺似乎是一個體育場的後身。我沿着牆壁走到了一個角門朝裡面看了一眼,這裡確實是個體育場,準確來說是個足球場。
球場沒有開燈,裡面空空蕩蕩的完全看不到人影。
就在這時,一個好像木頭斷裂的咔嚓聲突然傳入了我的耳朵。體育場周圍一片寂靜,我可以清楚地判斷聲音的來向——它是從角門正對面的看臺方向傳過來的!
我趕緊從金屬柵欄門上邊翻越過去,然後便朝着對面看臺的方向跑,就在我跑過去的同時,又有接連兩次咔嚓聲從看臺的方向傳過來,我也趕緊加快了速度。
從我這邊看過去看臺上空無一人,所以我直接選擇繞到看臺後面,而就在我剛進入看臺後側的同時,一個黑洞洞的鐵傢伙也朝着我的腦門移動了過來!
我本能性的第一反應就是側頭躲閃開,同時立刻伸手握住那鐵傢伙,將它向上舉了起來。
丹尼爾布朗就站在我的面前,她手裡握着一把手槍,不過槍口這時已經被我舉向了上方。在不遠處,張路背靠着看臺的支撐木樁坐在地上,她低着頭一動不動,腹部和右手上全是血,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我終於找到了這兩個人,只可惜我好像來晚了一步。
“呼~!你可嚇死我了,還以爲又有其他幫兇呢!”丹尼爾布朗遲疑了片刻,隨後突然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好像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了一樣。不過我可以確定她在跟我演戲,在剛剛她將槍口朝我頭上指過來的一瞬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眼神。
類似的眼神我已經見過太多次了,在三樑子村的礦洞裡,在一家棺材店的門口,在一座人跡罕至的海上荒島……那是殺人者特有的堅決而無情的眼神!
我並沒有放鬆警惕,雖然我並不覺得丹尼爾對我來說會是個威脅,但她手裡畢竟有槍,而且她是一名警察,相信也一定受過格鬥訓練,如果我稍稍大意她很可能會再次將槍口指向我並且滅了我的口。
所以我並沒有將手從槍上移開,而是冷冷地對丹尼爾布朗道:“別演戲了!我知道你是誰!”
丹尼爾布朗臉上剛剛浮現出的一點點笑容,也隨着我這句話而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