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清晨,雞鳴半響,杏娘就把小丫頭拉了起來,親手給她穿戴、洗涑、編理頭髮…
當秦馨煥然一新出現在客棧大廳時已經是辰時二刻了,草草地吃了客棧提供的早飯,就和其他一起來的孩子、家人等,坐在大廳上,等着公差的到來。
秦馨坐在一條長條凳上,旁邊是她爹孃,腳邊趴着小白,心裡噗噗地跳,很是有點緊張。
這時,秦家族長走了過來,又開始一家家的進行他愛家愛族愛故鄉的大教育。
秦馨對這類'政治宣傳'活動,一點也不感冒,就淡淡地轉過頭去,眼不見心不煩。而杏娘見她如此,也之好拍拍她的手,無奈的對她笑笑。
時間慢慢地過去,到已時,客棧門口終於一搖三晃得進來一名頭戴大方巾的大肚子文案,後面還跟着倆名提着水火棍的公差。
幾人到廳上站定,那文案便咳嗽一聲,拿起嗓子喊道:“大成,景虹二十三年,高州、鬱黃郡、呈縣、秦方莊,驗靈子弟一十人,是否全部到齊啊?”
這時,早已候着的莊上里正忙快步出列,上前雙臂前伸,躬身一施禮答道:“呈縣、秦方莊裡正,秦於安回,今秦方莊一十名驗靈子弟,全數到齊,沒有遺漏,請上差查驗!”說完,從袖中取出名冊雙手遞上。
那文案點頭接過,翻閱後,就一一開始點名,確認無誤纔將名冊收入袖中說道:“好了,人數既已對齊,就隨我走吧!”說罷,大肚一挺,袖子一擺,當先而去,後面里正則忙招呼那些家長帶着孩子跟上,而那倆個公差則在旁監護。
一羣人跟着那文案一路向城東而去,慢慢的在路上又接到了好幾股一同前來驗靈的隊伍,隨即便合流一同向前而去。
走出大概一二里路時,隊伍前後人數就增加到數十人之多,可見這三年一次的驗靈,在這小小的呈縣算是難得一見的大事了,來的人顯然不少。
又走一段時間,就見前面一處廣場,熙熙攘攘站着好大片人,所見都是些成年大人帶着孩子,一家子一家子的站在一起。
等近了,才知道原來所有的家長、孩子和族人等都必須在這片空地廣場上等候,等候仙人到來開啓廣場北面那三層高樓進行驗靈。
沒錯,三層的高樓!在這普遍都是平房的縣城,這三層樓的建築已經算是高樓了。
到了那廣場,跟着隊伍找了處空地,秦馨她爹便低頭對她說道:“丫頭,等下你不要害怕,進去之後要聽裡面仙師吩咐,一路跟上前面的孩子,排着隊過去有樣學樣,他們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亂跑亂動,知道不?”
“嗯!我曉得的,爹!”秦馨很是認真地點點頭。
她爹看到秦馨答應,也就“呵呵”笑着拍拍她的頭,以示鼓勵。
而杏娘則握住她的小手說道:“馨兒,你不要有顧慮,也不用害怕,記住娘告訴你的話!”
秦馨再次點頭道:“好得娘,秦馨一定不會忘記的。”
“乖!”杏娘伸手摸摸她的臉,眼中淚水卻已經流了下來。
“行了,行了,這還沒驗那,你哭個什麼勁,要是真驗上了,再哭也不晚!”
“爹!”
“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總行了吧!你娘就這性子,太軟。”秦馨爹看小丫頭不高興了,只好尷尬地摸摸頭,閉口不言了。
杏娘看看這爹倆,也就不再哭了,再次摸上秦馨的小臉,接着說道:“馨兒,等會仙人就要來了,按你爹說得去做,別讓爹孃擔心!”
“嗯,我知道了,爹,娘,你們就放心…”
她這邊話還沒講完,高樓門口的就有人大聲喊着讓來參加驗靈的孩子到門口來排隊。
等秦馨轉頭看時,已經有很多父親領着孩子向門口走去了。
秦馨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走吧,去排隊,那竹排還在不,拿出看看自己編號是多少!”說完就牽起秦馨小手向高樓門口走去。
秦馨一邊被父親牽着走,一邊把另一隻手伸進懷裡,將那竹排拿了出來,再次看了看上面的編號‘二百七十四’。
“二百七十四,挺後面的,不過後面有後面的好處,呵呵!”秦馨握着竹排在心中默默地想着,突然低頭一看,發現小白這傢伙居然依如以往,亦步亦趨的跟在她旁邊。
秦馨一愕,環首四顧,發現沒人理會他們,她也就不在管它了,讓它跟着自己也好,老實說如果真的被選入了仙門,一個人的話還是很寂寞的,如果有小白在身邊就好多了,要是有人敢欺負我,咱就放小白咬他!
就在秦馨還在胡思亂想時,她爹已經帶她到了高樓門口,並找到了竹排上表示數字的隊伍。
把秦馨安排進隊伍後,再次用手摸摸她的頭說道:“記得爹孃的話,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爹!”秦馨也再次乖乖點頭。
“好!那爹先走了,等你出來,再來接你。”說完朝秦馨笑了笑,轉身向她娘走去。
看着自家老爹終於走了,秦馨的那些緊張感也在這一連竄的動作中散了不少,便一邊摸着依然蹲坐在自己身邊的小白,一邊開始打量起周圍和她一樣驗靈的其他孩子來。
從年齡來看,這邊的都是些十歲左右的小屁孩子,一個個都穿着新衣,打扮的好像過年一樣,不過看他們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就知道這裡的每個人都挺緊張的。
而見到他們這個樣子,秦馨不由地想到了自己,於是心中偷偷一笑,頓時安心不少。
......
就在秦馨無聊地排着隊,準備數數有多少孩子來參加驗靈時,她後面的人羣突然就發出了陣陣地呼喊聲,頓時整個廣場都騷亂了起來。
聽到後面混亂,秦馨也忙回過頭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就聽有人開始大喊了起來。
“仙人來了!仙人來了!”還好多人拿手指向西南邊的天空。
見衆人如此,秦馨也隨即向着人們所指的空中望去。只見遠處空中,朵朵白雲飄蕩,藍藍的空中卻什麼也沒有,正感奇怪,突見雲朵後飄出數個光點,向着這裡疾速而來。
那些光點速度極快,幾息之間就已經到了廣場上空。
秦馨見到這些光芒四射而來的仙人,心中頓時一緊,原先還存在的一些疑惑都被盡數拋去。
沒想到啊!這一方世界真有所謂的仙人啊!
不過,看着那些遠處飛馳而來的仙人,在看看廣場上普通百姓,興奮不已的情景,秦馨不由得感慨,這仙人似乎很是親民啊!這樣子搞法,作爲神仙中人的神秘感好像有些不是很足吶!
就在秦馨胡思亂想的這會時間,空中一道道光芒已然飛到,向着那三層高樓落去。
等最一道光暈也消失之後,站在高樓門口一位師爺打扮的人便站了出來,上前大聲喊道:“‘天御宗’各位仙師已到,樓外的驗靈子弟,按身份竹牌號碼,排隊入內!不得喧譁,不得衝撞,不得阻擾!違者大成律處治!”
場上,聽到喊聲,又是一片騷亂,但這時分佈在廣場周圍的公差立刻執行起秩序,旦有不安分的,就要吃苦頭了。
在一陣忙亂後,廣場上才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這時那高樓大門,終於從裡向外緩緩打開。
門開後,顯出一名身穿月白長袍的中年美婦。
她踏步而出,站定在門口階梯之上,擡眼掃視下面開始又些混亂的隊伍,皺了皺眉,朗聲說道:“都安靜,速速整隊,好了之後按牌子進來查驗,不得喧譁!”說完也不理會下面地反應,轉身進門去了。
聽到仙師的吩咐,那些公差更加賣力了,趕緊整好隊伍,然後就見一個穿着官服的老頭帶着那個師爺,先進了高樓之中,沒多久那師爺就又出來,朝最前排的驗靈子弟招招手,然後公差們就開始讓那一隊的孩子,一個一個步入高樓之內。
但還沒到一頓飯的功夫,那隊前面打頭的第一個孩子就垂頭喪氣走了出來,然後被公差安排着回到了他父母身邊。
就這樣,這邊一排排孩子進去,那邊一排排孩子出來,好像流水線操作一般,速度還挺快。
秦馨站在隊列中默默地數着,第一隊五十個孩子進去,然後依次出來的還是五十個,第二隊同樣是五十進五十出……
而隨着越來越多孩子從門裡出來,廣場上也慢慢變得又有些騷動起來,雖然這時依然有公差在維持,但效果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好了,只是這時到也沒什麼人敢明目張膽的出來鬧事,畢竟仙人們都還在高樓裡面。
雖然外面廣場有些騷動,但並沒有影響到正排着隊的孩子們,他們依然有條不紊地進入門內。此時已經到了第三隊,這時和前面不同的情況出現了,第三隊進去依然是五十個孩子,但出來時卻只有四十八個,有二個孩子沒有出來,想來應該是被留在了裡面。而人羣聽到這消息,又引發了一陣騷亂,只是和前面不同的是,這次裡面參雜了不人興奮的聲音,看來應該是那二個孩子的父母親族。
雖然外面有人歡喜有人憂,但驗靈依然在進行,第四隊,第五隊仍然依次進入,但卻如前面二隊一樣沒有人留下。
終於,輪到了秦馨所在的第六隊了,也是最後一隊。
開始挪動身體跟上前面的孩子,秦馨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到目前爲止只有二個孩子沒有出來,難道那二個沒出來得孩子是有靈根的人?但二百五十人,難道才二個人有靈根?
這機率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