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給你一雙特殊的眼睛,擁有它,你就擁有了一切!
這個聲音一直在我腦子裡迴響,我的眼睛也越來越不對勁,晚上它是綠色,白天它纔會變黑。
綠色的眼睛可以看見很多平時看不見的東西,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我也能洞若觀火。
這樣的感覺像……貓!
我心裡總是不安,爲了掩藏這種變化,我買了黑色美瞳戴着,這樣一下子真就看不出來了,可是我心裡卻是知道的,我的眼睛有問題。
那天中午,王青青帶了一個男的回來,看起來挺有錢的,長得嘛,也不是很帥,嗯,關鍵是有錢。
王青青很高冷的將皮包扔到牀/上:“你等等,我去上個廁所。”她扭頭走了出去,宿舍裡的三個人齊刷刷盯着那男的,王青青連個正眼都沒瞧我們一眼。
哼,拽什麼拽!
那男人倒是自來熟,搓了搓手,顯示了一下他手指上碩大的金戒指和腕上的金錶,哇,土豪!
“你們好,我叫金斌,你們好你們好。”男人雙眼放光的介紹着自己,我們幾個當中,許麗屬於平凡的,吳倩屬於咋咋呼呼沒長大的,只有我比較安靜,長得也還不錯。男人的眼睛上下掃描着我,嘴裡的話卻是對着大家說的:“有時間嗎,我請大家吃個飯?”
“不用不用不用。”
“吃毛線!”我們齊齊拒絕的時候,王青青正好回來,白着眼睛補充了一句,男人尷尬的笑笑,說:“我不是想和你朋友搞好關係麼?”
“她們可不是我朋友,我沒朋友。”高冷就是高冷啊。
就在金斌嬉皮笑臉對着王青青耍賤的時候,我看見他的頭上浮着一團黑雲,很濃很濃,接着他一轉臉,他的眼圈都是黑色的,嚇了我一跳。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我暗中捅了捅吳倩,她正嘻嘻哈哈吃着餅乾,完全沒特殊的反應,莫非又是隻有我能看見?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那團黑雲還在,而且還一個勁兒的往金斌腦袋裡鑽,他本人完全沒有察覺的樣子,我吸了口氣,也不知道王青青和金斌說了些什麼,王青青就拿了手包,到鏡子前補妝去了。
“喂,帥哥,你是她男朋友呀?”吳倩這個大嘴巴八卦精唯恐天下不亂的問,她這麼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王青青看見了肯定掐死她,人家正主兒還在呢,她就敢勾引人家男人。
男人笑笑:“是啊,是啊。”
我盯着那個男人的臉看,好明顯啊,在我眼睛裡,他就是一隻大熊貓,黑眼圈那麼濃,臉色發青,連嘴脣都黑了啊,許是我看的出了神,許麗很不痛快的白了我一眼,冷嘲熱諷道:“哎,自己也有男人啊,看別人的看的那麼出神,妖精。”
就她這一句,吳倩和許麗又差點幹起仗來,要不是金斌攔着,這倆祖宗都能把宿舍掀了。
好容易勸好一場風波,金斌拉着王青青急匆匆的走了,我看着那倆祖宗來氣,也拿了皮包下樓去了。
我打算去找林牧吃個飯,順便把我眼睛的事情和他探討一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樣的眼睛真的叫我害怕啊。
剛走到樓下就看見金斌和王青青在吵架,這倆人真怪,剛纔還好好的,一轉眼吵的這麼兇,金斌腦袋上的黑雲越來越濃了,都把他整個腦袋淹沒在了黑雲裡。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聽見王青青哭着說:“你就騙我吧,你和她們不清不楚的,誰知道你幹了什麼呀?”
她這句說完我正好走過去,可是聽到她說的這句話,我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緊接着鬼使神差的回了頭,眼前還是他們爭吵的畫面,可我腦子裡居然出現了另一個畫面。
金斌在牀/上半裸着,身邊依偎着三個美豔的女人,也都沒有穿衣服,她們相互趴在對方身上,像是糾纏的蛇,一個個醉眼迷離,牀/上煙霧繚繞,金斌手裡拿着一根粗大的菸捲,陶醉的一口口吞吐着煙霧,他的表情越來越享受,人卻越來越萎靡。
緊接着畫面一閃,還是那張牀,還是那幾個人,還是煙霧繚繞的環境,只不過這次他們都七歪八歪的倒在牀上一動不動,金斌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們都死了。
我嚇得尖叫一聲,不由得退了好幾步,王青青看見我,忽然發飆道:“你看什麼呀,沒見過吵架啊?”
我轉身蹬蹬蹬的去了食堂,太不可思議了,我怎麼能聯想出那麼齷齪的畫面呢,真是心理變態啊。
我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加上我剛纔看見金斌頭上黑煙的事情都告訴了林牧,林牧叼着吸管喝可樂,吧嗒吧嗒嘴來了一句:“你看見的那黑煙,不會是陰氣吧?這麼說,那個金斌快死了?”
“呸呸呸,你胡說什麼呢,我要真能看見,我不成大仙了?我就是覺得我眼睛有問題,具體是什麼問題,我也不知道了。”
林牧伸着脖子湊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足足看了三分鐘:“沒問題呀?又大又黑,水汪汪的,多漂亮。”
“你能不能正經點啊,我很着急的。”
林牧一撇嘴,說:“我想正經,可是我又不懂,要不,再去找找吳倩她舅爺?”
我心裡琢磨着,上次去找舅爺,他話裡話外都是說楚航被一隻女鬼纏着,回來我和楚航提過這事,他死活不信,說他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要是真被纏,輕則噩夢不斷,重則死於非命,可是他都好好的。
楚航不允許我再去找舅爺了,他說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都是騙人的,只要你自己不信,就不會害怕了。
算了這事兒以後再說吧,反正現在除了眼睛變綠,偶爾看見誰腦袋上冒黑煙之外,也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吃完飯正好六點半,天開始漸漸暗了下來,林牧說出去走走,正好去街上的超市買點沐浴露,我笑他,你還用沐浴露呀?林牧厚顏無恥的伸着胳膊說:“你聞聞,我香不香?”
我立即做嘔吐狀,香?香你個頭。
我們在街上走着,我忽然看見街對面有個年輕人騎着山地車飛速前進,他供着身子猛蹬,身子一上一下,頭上的黑煙呼呼冒出來老高,都像是要着火了啊。
我剛想推推林牧叫他看,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年輕人騎到路口就被一輛正常行駛的出租車給頂飛了。是真的頂飛了,連人帶車飛出去好幾米,空中翻了兩圈直接甩了出去,那真叫一個慘,車子都散架了。
那人被甩在地上撲騰了幾下,接着就沒動靜了。這是出車禍了呀,很多行人開始駐足圍觀,有的開始打電話,估計是報警和打120的吧。
不過看情況,就算送醫院也危險了,剛纔的力道太大太沖,他摔下來又是大頭着地,估計沒戲了。
我偷偷拍了拍林牧,說:“你相信麼,我剛纔看見他頭上冒着黑煙了,很濃烈的,比金斌那個大多了。”
林牧傻傻的看着我,有點恐懼的撇嘴道:“這麼說你看見有黑煙的,就是快死了,真的啊?你……你快看看,快給我看看我有沒有?”
說着話他就伸過腦袋,直讓我往他腦袋上瞧,我狠狠給了他一巴掌,罵道:“有個屁呀,你命長着呢,省省心吧。”
林牧終於鬆了一大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哎,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敢見你了,萬一哪天你告訴我說我頭上也有黑煙,那我一定嚇死了。不知道的話那當然不怕啦,要是知道了,那豈不是……一分一秒的倒數自己的死亡?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簡直是煎熬啊。”
他嘰裡咕嚕的沒完沒了,我懶得理他,小心的走近了幾步,那邊圍觀的人很多,已經造成了嚴重的交通擁堵,我也不敢太靠近,畢竟有死人啊,我也怕。
我站在那裡足足有一分鐘,這一分鐘裡我的腦袋是空白的,大腦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身體行動,我腦子裡又開始出現一個畫面,只不過這次很短,一閃而逝。
畫面裡那個年輕人騎着車,車速很快,他的車後面坐着一個……孩子!
我頓時嚇了一個激靈,真的是孩子啊,低着頭,一動不動的坐在車後面,呃……按理說山地車後面沒有可坐的啊,但他就是坐在後面的,彷彿後面真的有個載人的座子。
我拍了拍林牧,說:“你過去看看,看下那個車子有沒有後座?”
林牧還不情願,說,看那個幹嗎?走走,去買沐浴露。
買你個頭呀,叫你去你就去,林牧就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回來告訴我,說:“你傻呀,那是山地車,怎麼會有後座?”
果然沒有,看來大事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