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王局長頓時來了興趣，幾天前周奕就說過了，現在舊事重提，也不知道提的是誰。
“啪啪！”周奕用力拍了拍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衛良探着腦袋進來，“周哥您叫我。”
周奕坐直了身體，“對，過來。”
他指着衛良對王局長說：“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倖存者，明天你們組織好人手，或許能抓個大魚。”
當然，也很有可能是個小到不能再小的蝦米。
王局長點了點頭，“這個你放心，我們肯定全力配合。”
話都已經說盡，事不宜遲，王局長叫來了劉軒，“明天約定在什麼地方？”
中二少年衛良還是第一次面對王局長，那臉色就像老鼠見了貓，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他弱弱的回答道：“嗯……晴天酒吧。”
“不是在某個小巷子？”
“哪能啊，周哥，上次是在那個小巷子，我們交易的地點都是……”
衛良有些心虛的低下頭不敢看王局長，繼續道：“打一槍換個地方，李傲天說這叫游擊戰。”
王局長面色嚴肅，訓誡道：“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什麼游擊戰！”
“警察叔叔，我知道錯了，我這不是在帶罪立功，爭取寬大處理嘛。”
左右是別人家的孩子，王局長在這個位置幹了幾十年，手裡經過的多少少年犯都是被狐朋狗友帶壞，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現在他不免痛心疾首起來，數落的衛良那叫一個狗血噴頭，像小雞仔似的連連點頭，就差跪下磕一個。
從警察局出來之後，中二少年衛良好歹是鬆了一口氣，他嘆息道：“這警察叔叔比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還厲害，周哥。”
“說話。”
“明天我要帶你們抓住了李傲天，可他背後還有人，都是些小混混會不會找我們家報仇？”
聞言後周奕不由得心中驚訝，這熊孩子人不大，想的還挺多。
不得不說，衛良這話在理。
阻人財路如殺人全家，你都殺人全家還不允許人家報復報復？
周奕：“這點上不用擔心，王局長也不是吃白飯的。”
他就不信，幹了這麼多年的王局長還會不派人保護衛良的家人，如果什麼都要他們想到纔去做，不止黃花菜涼了，人都涼透了。
段小云：“明天才見面，那麼老闆我們今天需要做什麼？”
守株待兔，在晴天酒吧佈置人手的事用不着他們操心，周奕望了望天，“難得來曲江市一趟，不去一次西湖斷橋、雷峰塔怎麼能行？”
姜煜：“我懂，這叫……及時行樂！”
四個人這次又打上了出租車，好巧不巧，出租車司機就是第一次拉載他們的司機，顯然司機師傅也愣住了。
幾秒後才猛然回過神來，司機師傅把出租車放在路邊停穩，搖下車窗後，朝着那口不太流利的曲江方言普通話。
“怎麼那麼巧，去哪？”
他不着痕跡地掃了衛良一眼，腫脹的眼泡閃過不易察覺的惡意。
周奕：“曲江市精神病院。”
“好勒！”
本來已經做好遊玩攻略的段小云：“……”
“周哥，我們不是要出去玩兒嗎？”
衛良滿頭滿腦子的問號，“怎麼還要去精神病院？”
“你這個年紀，怎麼能安心出去玩？”
周奕把自己靠在椅背上，雙眼微微眯起，前方司機的後腦勺正好對着他，一呼一吸間，那如同游泳圈似的脖頸。似乎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音。
聽的人耳朵發麻，司機後頸的游泳圈摺疊在一起，頭皮的顏色和後背的顏色似乎是兩個世界。
衛良真誠道：“我挺安心的周哥。”
最近家中發生變故，他的壓力確實大，的確需要好好的放鬆放鬆。
至於其他的麻煩事，自然有他的姐姐衛萍來處理，畢竟她都習慣了，不是嗎？
再次路過醫院的時候，門前卻沒有見到那兩個熟悉的男人。
司機師傅車開的很快，精神病醫院和曲江市。公安局隔開的路途又不遠，十幾分鍾後便到了地方。
一路上司機最終都在喋喋不休，從十幾年前的曲江市說到十幾年後的曲江市，過去現在和將來都被他說了個遍。
“要我說這種事情明面上找個理由，過得去就行，如果深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小哥你說是不是啊？”
光頭司機說這話時雙眼緊盯着周奕，似乎空中的鷹隼發現了獵物，死活也不撒開口。
周奕毫不客氣的對着司機打了個哈欠，“你剛纔說啥？”
光頭司機磨了磨牙，解開安全帶後，下側朝他們揮了揮手。
“我說，一路順風！”
“這司機是不是有病？”衛良莫名其妙，“雖然現在這事情連跳廣場舞的大媽都在談論，但也不至於成這個樣子。”
跳廣場舞的大媽，開出租車的司機，還有很多人。
事實就是這樣奇怪，越有錢的越在忙着腳踏實地的賺錢，而一月三千的人卻在談論這些。
甚至他們在遇到意見分歧時鬧得不可開交，每人各執一詞，就爲了駁倒對方，聲音越大似乎就越有理。
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員已經認識周奕幾個人，直接打開大鐵門讓他們進來。
“別跑，給他打上一針！”
護士們正追着一個病人滿院子瘋跑，這個病人手裡拿着一本史記，書本上的字是反着的，他邊跑邊狂吼：“看我七十二變！”
在經過一系列的圍追堵截中，據說會七十二變的病人終於被摁在了樹上，尖銳的針頭注入皮膚，病人瞬間安靜了下來，手裡的書掉落在地。
“七十二變、七十二變……”
“綁回去，加大藥量。”
穿着白大褂的李院長憐憫的說道：“動作不要那麼粗暴，他們是病人。”
周奕上前拾起了那本史記，扣在地上的書頁正好是七十二頁，頁角被折了邊，上面只是史料記載，沒有什麼別的異常。
“七十二……左三圈右三圈，左五右五，好玩好玩，嘿嘿嘿！”
這個病人就是那天讀資治通鑑的精神病人，現在似乎是越來越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