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七章(悠閒度日)
淡淡白鋼光霞閃動,坐在巨大機甲的肩頭上,月藍從星鑽指環中取出了一顆指甲大小,不太規則且有些棱角的翠綠晶石遞給穆浩:“這就是翠砂,確切的說,它應該不是深海中的東西,而是處於‘永沉深海’之中,翠砂是如何產生的沒有人知道,不過偶有翠砂從永沉深海中飄到深海淺層,洋流不太危險的所在,卻是能夠被修者撈到。”
將翠砂拿在手中略微感應,發現這指甲大的翠砂,竟然蘊含着不亞於尋常紀尊所擁有的靈力,穆浩神色不由一震。
“這麼說來,這個東西只有隸屬於你們翠砂宗,那片泛着碧翠光華海域的永沉深海纔有了?”拿起翠砂面相陽光端詳了好半響,發現翠砂中雖有着極其細小的玄妙符文流動,卻又不太完整的樣子,穆浩這纔開口對着月藍確認。
“不錯,只有你剛剛看到泛着翠碧光華海域,下方的永沉深海中有這種翠砂。”月藍神情嚴肅,看向穆浩的目光,隱晦透出提醒之意。
“聽你這麼說,就算是有人自願進入深海淺層撈取這種翠砂,恐怕也難以獲得太多吧?”穆浩將翠砂收入星空手環,淡笑中對月藍透出了安慰之色。
“進入深海淺層,洋流不太活躍的所在,也是有着極大的危險。而且這種翠砂遠不是一撈一大把的東西,飄浮在深海淺層的翠砂,極爲稀少難以尋找,所有撈砂者進入一次深海,都要在朝陽升起時入海,日落之前返回。收穫最好之人,也最多不過能夠找到十多顆翠砂,能夠活着回來的,十不存七。入海撈取翠砂不但要應對深海淺層的海壓,還要提防海中靈獸的攻擊,若是碰到深海洋流,更是沒有半分存活下來的機會。”月藍說到後來,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懼意。
“呵呵~~~活着都不容易!在你們翠砂宗這種祖尊宗門做一個弟子、雜役,倒不如在涉水天宇中找一處低階位面,當一小方低階位面的大佬逍遙度日。”穆浩笑着感嘆道。
白了穆浩一眼,月藍旋即看向遠方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你說道倒是容易,修者若是能夠看到前行的道路,哪個不想要再進一步?沒有力爭上游的心志,也絕對不會有機會踏入這個層次。”
“那倒也是!那些紀元、太上、太始尊者,雖然在祖星的大宗門中做一個弟子丟份了一些,不過得到機緣的機會,總好過在低階位面!儘管我沒有去其它的島嶼,不過單是你們這碧翠島,就潛隱着不少心志不凡的弟子,如果翠砂宗事態不出現變化,長久歲月之後,他們不難一飛沖天。”穆浩笑着對月藍說道。
月藍臉上露出交笑,對於穆浩的說法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修煉界的小門小戶中,姑且還有很多隱藏力量,資質、心志不凡的子弟,更不要說在這偌大的翠砂宗了!只要他們不鬧出大動靜,也就由着他們去了。”
“對於那清風竹你是怎麼想的?放着那等奇物在翠竹林中不收取,實在是太可惜了!”穆浩取出菸捲點着,抽了一口道。
不同於之前的堅定,穆浩再次問起清風竹的事,月藍神色不由有所鬆動,好像開始認真考慮穆浩的提議一樣。
“夫君,你有把握將那清風竹收了嗎?那根清風竹透出的清風銳霞,恐怕宙宇祖王都難以承受!那根清風竹一直種在翠竹林中,沒有任何人能夠觸碰,要不然宗主他們必定早將它收了。”月藍一臉鄭重看向穆浩。
“我倒是有一些把握,不過現在還不是動那根億萬載清風竹的好時機,在事態沒有超出控制之前,保持對它的關注就可以了。”穆浩雙眼微眯,平靜說道。
“億萬載?就算是億載清風成指節,那根清風竹也不過才兩人高,怎麼會是億萬載之物?”月藍俏臉真的露出了一絲驚駭。
“你對那根清風竹所看、所感,不過是一些表象罷了!你確認那根兩人高的清風竹,就是清風竹真實的本體?”穆浩笑看了月藍一眼,說出了讓月藍不可思議的話。
如果不是穆浩提起,在翠竹林居住了久遠歲月的月藍,絕對不相信自己的感官,會被那兩人高清風竹的表象所迷惑。
“夫君,你是什麼時候將那億萬載清風竹本體看穿的?”月藍雖然對於穆浩毫無保留的信賴,可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就在讓你那寶貝徒弟感悟神通的時候。如果不是我現在的靈目之能大進,只怕在不真正觸碰那根清風竹的情況下,我也很難看穿那根清風竹的參天竹體!”穆浩笑語之際,眼中閃過一抹真實光華。
不同於穆浩以往那都天瞳力,此時穆浩眼中隱晦閃過的真實光華,竟然有一種讓天地萬物迴歸起點之感。
幾乎是極短暫,外人感覺不到的一瞬間,月藍驚駭的發現,自己的一身空宇高位祖階,竟然如同成了鏡花水月、一場空夢,一身力量盡數消失被打落凡界。
“夫君,你的瞳力~~~”對於穆浩的都天之眼,月藍多少也清楚一些,可是據月藍所知,以往穆浩的都天之眼,還達不到這種恐怖的程度。
和這不經意的一瞥相比,之前穆浩信手拈來,讓月藍那弟子咲破感悟的神通,根本就是在和小孩子玩過家家一般。
穆浩眼中的真實光華一閃即逝,臉上神情平靜:“之前我殺了一個擁有強大真實瞳力的傢伙,現在我的都天瞳力,已經和真實瞳力融合,超越了都天之眼大成,都天通幽,超脫歲月、光年。”
月藍驚駭中露出濃濃的喜色:“夫君,若是你真的有不懼那億萬載清風竹的力量,在適當的時機,就將它幫我收取了吧。”
看了月藍小腹一眼,穆浩似是明白了月藍的意思,笑了笑道:“你這個女人還真是貪心,昨夜還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沒想到還沒到一天就變故了!”
聽到穆浩的調侃,月藍攥着小拳頭,交嗔在穆浩胸前捶打了一把:“我們穆家本來就是劫掠家族,誰讓我命苦跟了你這個做盡壞事的惡徒,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是我貪心一些也無可厚非,更不許夫君這麼說我。”
笑着將月藍摟在懷中,感受到月藍妖嬈交軀的盈潤,穆浩身體不由有些燥熱之感:“好了,壞人我來做!放心吧,那清風竹咱們要定了。”
月藍歡喜的依偎在穆浩懷中,美眸中溢出的滿是幸福愛意。
任由時間緩緩流逝,這種相濡以沫之感,讓一方天地憑添了溫馨、安逸。
待到紅日落下海平面,紅霞漫天之時,兩具巨大機甲已經離開了碧翠島外海面半空,緩緩降落在翠竹林之外的翠竹大殿廣場上。
與穆浩在巨大機甲肩頭並坐的月藍神識之力泛動,那空無一人流暢柔美的女性機甲,當先開始縮小,被月藍收入了星鑽指環中。
翠竹殿外,咲破與惠竹等一衆雜役房雜役,早已經在殿外守候。
“月藍管事!”雖然被兩具太上晶能機甲震撼,可是看到古樸大氣的男性機甲肩頭上,與穆浩並坐的月藍,一衆雜役房的雜役,還是紛紛躬身給月藍見禮。
“免了吧,早和你們說了,不用和我注重這般禮節。”月藍跳下巨大機甲肩頭,飄落地面隨和擡手對殿外一衆雜役柔聲道。
這時穆浩看得真切,碧翠島雜役房的雜役還真是不少,男女老幼加在一起,足足有三百來號人,平時分散在島上做活計還不顯多,可是此番聚集在殿前,卻也是一大票人馬,由此可見月藍這個雜役房的管事,在碧翠島的人事權力還算不小。首.發
不同於翠砂宗的正式弟子,雜役房的雜役人雖不少,但階位普遍不是很高,除了月藍弟子咲破有着紀尊之階以外,三百來號雜役,階位多數都在皇階修者與玄尊之間,能夠到達地尊與天尊之階的人極少,更不要說紀尊了。
平凡目光不帶任何傾向,朝着下方一衆雜役掃了一眼,穆浩也飄身跳下機甲肩頭,與穆浩那圓潤、通透紀尊之階相稱的神識之力泛起,巨大機甲化爲扭曲華光,就被穆浩收在了右手無名指的星鑽指環中。
“師尊,簡竺長老派人來過了。”雜役房在大殿門前的一衆男女老幼並沒有散去,咲破上前對着月藍開口提醒道。
聽到咲破的說法,再看到雜役房一衆雜役關切的眼神,月藍就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是關於這翠竹殿的事情吧?”月藍淡笑親和,向着翠竹殿看了一眼。
“師尊,這件事關乎我們雜役房在島上的處境,斷不可以輕視。”咲破似是對翠竹殿的事情分外重視一般。
“將翠竹殿讓出來,是我今日在碧翠宮與諸位管事、長老議事時,主動提出來的。”感受到一衆雜役的目光,月藍平靜對着衆人解釋道。
“爲什麼?師尊,這翠竹殿可是我們雜役房好不容易纔求得島主賜予的,現在若是讓出去,對雜役房切身利益有損不說,恐怕整個碧翠島的人都要笑話我們。”咲破顯得有些急切,對着月藍提醒道。
輕擡柔荑阻住了咲破的話,月藍交顏上的笑意已經漸漸收斂:“雜役房大多數人都分散在島上做活、伺候,住在翠竹殿的能有幾人?宮殿看似華美,卻是華而不實,留着這翠竹殿不但不能給雜役房帶來什麼好處,反而會授人以柄,成爲雜役房的負擔。大家都在島上幹活,想必也聽說了宗門和島上的境況,不將翠竹殿推出去,難道你們認爲你們能承擔起碧翠島的修煉資源供給嗎?”說道後來,月藍的語氣已經漸漸嚴厲。
“師尊,這翠竹殿可是空宇高位祖器,而且還與翠竹林有着傳導靈氣的妙用~~~”咲破終於說出了心中不甘的原因,可是非但沒有改變月藍的主意,反而看到了月藍眼中隱晦透出了失望之色。
“惠竹,安排大家把留在翠竹殿的東西取出,將翠竹殿空出來,等着明日簡竺長老過來收取。另外在翠竹殿外再蓋一座四層樓閣,以後不用在外做活、伺候的雜役,就住在新蓋的閣樓中。”月藍對着目光清澈的惠竹道。
一時之間,在月藍決定不可更改的情況下,翠竹殿外的三百多號雜役紛紛忙碌起來,在翠竹殿進進出出,以及開始安排建造閣樓的事情。
對於雜役房的雜役來說,建一座閣樓,根本就是駕輕就熟的事,只是相比翠竹殿這件空宇高位祖器靈力的蘊養,以及對修煉的好處,大家有些捨不得罷了!
看到穆浩在竹林邊緣無所事事,滿不在乎的模樣和澤兒說笑,咲破不由暗道自己太過急躁了!竟然因爲翠竹殿的得失,打亂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沉穩表現。
這倒也不能怪咲破緊張,雖然翠竹殿不歸咲破所有,可是長久以來在翠竹殿中修煉,以及對翠竹殿的瞭解,讓咲破自以爲看到了,能夠染指竹林中那清風竹的機會。
建造翠竹殿這些翠竹乃是煉化清風竹靈韻,配以雲水澆灌所生,長久在此修煉,讓咲破產生了一種感覺,那就是她所修煉的清風靈力,很有可能會擁有向清風竹那清風銳霞蛻變的基礎,是以纔會如此反對月藍將翠竹殿交出。
這時咲破不知道的是,她那自以爲能夠蛻變清風靈力的感覺,不過是永遠也無法達到的錯覺罷了。
就是隱藏着空宇高位祖階的月藍,都無法看穿清風竹的真正本體,更不要說只有紀尊之階的咲破了。
早在穆浩沒有到來之前,月藍卻也是如此爲這個弟子考慮,以期待她能夠鑄就曠世根基,可是清風竹的品階、威能,不止是遠超月藍的意料,咲破那沉不住氣,急功近利的樣子,更是讓月藍失望。
看到月藍沒有再多說什麼,向着翠竹林中走去,咲破連忙遠遠跟上,一副恭敬的樣子。
“月藍姐,看你們雜役房這般忙碌,小妹不請自來,不會打擾到你吧?”沒待月藍進入竹林中,身穿淡紅色軟甲的靚麗少女,就已經在輕盈走動中,不斷向着月藍所在閃移而來,清脆的笑語猶如銀鈴般飄蕩天地之間。
“死丫頭,你已經打擾到我了。”月藍交笑着對閃移而來的少女道。
“看月藍你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應該是在島外玩得很開心吧?沒想到愛情的魔力還真是不得了,竟然能夠讓一個冰山美女出現如此變化!”名爲淺瑜的少女,臨近月藍身邊,對着月藍笑語調侃出聲。
“死丫頭,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讓你再也不能嚼舌根。”月藍臉色羞紅,作勢就要去抓淡紅色軟甲少女,這才讓少女俏臉稍稍露出告饒之色。
“月藍姐,我不說總行了吧。你春風得意,還不讓人羨慕羨慕?”淺瑜一雙藕臂抱胸,讓其軟甲下那高聳的,更顯鼓脹。
“平時讓你來坐坐,你推三阻四,今天竟然主動找上門來,明顯就是不懷好意。說吧,你到我這兒來做什麼?”月藍裝作對淡紅色軟甲少女一副不待見的樣子道。
“咯咯~~~月藍,你們應該還沒吃晚飯吧?難得你這裡這麼熱鬧,我釣了幾條深海雪鱘,剛好過來湊一頓。”淺瑜笑語之際,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子,罈子由青光紋玉所制,外形倒不是很大,一手足以拎起,整個壇體上流動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帶給人明顯的封鎮之感。
死死盯着淡紅色軟甲少女看了看,月藍目光中透着一絲警惕:“你這個丫頭會這麼好心?以往你釣到深海雪鱘,藏得最緊,生怕別人知道,難道最近轉性了?”
“月藍,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要生氣走人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這個做姐妹的沒有過來拜訪。”淡紅色軟甲少女眼中隱晦透出被人識破小心思的羞意,嘴上卻是透着懊惱,絲毫不服軟。
“好了,進來坐吧,剛好給你介紹我夫君認識。”月藍笑了笑,拉上了淺瑜的秀手,兩女一顰一笑關係很好的樣子。
不同於穆浩一早帶着澤兒進入了竹林,跟在月藍身後遠處的咲破,看到淡紅色軟甲少女的到來,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
自從拜月藍爲師之後,咲破就一直跟隨着月藍修煉,像這次月藍明顯對她表露不滿的情況,咲破還是第一次看到。
以往的歲月中,月藍雖然是冷麪示人,可是帶給咲破的師徒感覺,卻是和藹可親,從來都沒有對她發過火,因此儘管表面上尊重月藍,咲破卻對其並不懼怕,甚至敢於向月藍進言雜役房、島上事務,提出與月藍不同的意見。
可是這一次,咲破的感覺卻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月藍不滿她對翠竹殿據理力爭的做派,還是其它方面的原因,咲破突然感覺到自己這個平日極少有主見的師尊,竟然透出一種讓人骨子顫慄的森寒。
這種森寒感並不是月藍刻意而發,而是就像月藍真正本來面目一般,完全推翻了咲破對於這個便宜師尊的觀感。
直到淡紅色軟甲少女到來,咲破隱約能夠感到月藍那森寒感,才驟然消失不見。
不知道爲什麼,經由月藍的觀感變化,咲破腦海中竟然想到了穆浩那人畜無害,臉上對人始終掛着的那親和笑容。
隱隱之中,咲破感覺穆浩的到來,好像是讓她這個師尊變得不對勁了,兩人在一起之時,月藍似是放開心靈,卸去了僞裝一般,總是若有若無透露出不同與以往的雍容、強勢。
幾次感覺到月藍的眼神,都隱晦帶有那種久居上位,高高在上俯瞰衆生之感,這種淡淡的壓迫感,在咲破看來,絕對不是那些一朝得勢,毫無底蘊女子能夠透露出來的,那是一種在特殊環境下長久積累、沉澱,才能具有的風華絕代威勢。
相比卸下僞裝的月藍,穆浩雖然一副大財主的模樣,一身底蘊深不可測,可是與月藍相處,卻是一副人畜無害,猶如溫豬,帶給外人一衆弱勢羣體之感。
“看來以後和師尊相處,要小心一點了!”聯想到穆浩與月藍相處隱晦表露出的觀感,咲破不知道爲什麼,心中總是有種揮之不去的寒意。
雖然僅僅是猜測,可是咲破認爲,可能那對待她師尊人畜無害的穆浩,面對外人內心更加可怕。
這時穆浩與月藍,並沒有在意黑髮少女心中所想,對於兩人來說,黑髮少女那點小心思,無疑是蒼白無力的。
竹林小築之外,穆浩站在天然石桌旁,看到身穿淡紅色軟甲少女的到來,臉上滿是柔和的笑意。
“夫君,我給你介紹,這是我在碧翠島的好姐妹淺瑜。”月藍拉着淡紅色軟甲少女,笑着對穆浩介紹道,心情非常好的樣子,好像是將對其弟子的失望,統統都拋在了腦後。
“歡迎,坐下說話,澤兒,奉茶。”穆浩話語簡單,卻不失熱情,對淡紅色軟甲少女笑着示意,自己當先坐在了石凳上。
不管是月藍還是穆浩,都沒有提及穆浩的名諱,就是早前在碧翠宮時也是一樣。
淡紅色軟甲少女的笑容,明豔中帶有英氣,帶給人清冽雪蓮之美。
“還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夫妻二人相聚。”淺瑜笑着對穆浩致歉道。
“哈哈~~~不要緊,天色尚早,你們姐妹二人既然投緣,就多聊一會,我這個人也很喜歡熱鬧。”穆浩笑語透出的曖昧意味,讓月藍狠狠對其瞪了一眼,臉頰透出交羞的緋紅。
澤兒這時已經輕柔將茶沏好,略微帶着苦澀的茶香,將竹林中那清朗竹氣都排開。
聞到陶製茶杯中的苦澀茶香,淺瑜美眸不由一亮:“這是用苦道空宇中獨有的苦道泉潭之水,泡製的不老茶吧?”
“淺瑜尊者還真是見多識廣,竟然單憑茶香,就辨認出茶、水的來歷,當真是讓人佩服不已!”穆浩臉上露出的感嘆之色,並不是裝出來的。
這時穆浩才認真打量坐在天然石桌對面的淡紅色軟甲少女,只見少女雙眸似水,卻帶着談談的火熱,似乎能看透一切。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脣,語笑若嫣然,一舉一動都透着隱隱的大氣、雍容風範,讓穆浩有一種此女不穿軟鱗甲,更會姿色雍美的想法。
少女長髮直垂腰際,解下頭髮,青絲隨風舞動,散發出清香自成一體,絲毫不被竹林清新的環境所動。
最爲惹眼的還是少女高聳su胸,以及健美的雙tui,紅色軟鱗甲之外,一襲白袍披風委地,上鏽蝴蝶暗紋,英氣與雍美交織,不停衝擊穆浩的感官。
向少女俏臉以及那光潔的秀額望去,只見少女頭前青絲用蝴蝶流蘇淺淺倌起,額間一顆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掃,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頸間一水晶項鍊,愈發稱得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着,美目流轉,足以同月藍、澤兒一爭芬芳,偶爾露出一抹交笑,更是猶如朝霞映雪,讓人心神盪漾。
“怪不得月藍會和她走到一起,此女身份恐怕不容小覷!”單憑原始靈覺感受着少女那空宇中位祖階,穆浩心中不由暗暗思量道。
似是察覺到穆浩的審視,淺瑜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直到穆浩拿起陶製茶杯之際,淺瑜才向着石桌上一個雕刻清流花紋的葫蘆,以及筒狀由不知名木材所做的小茶罐看去:“苦道空宇那空宇紀元海的苦道泉水姑且不說,這不老茶就算是找遍宙宇,也只有老死空宇葬天星中的不老茶樹才能結出,聽聞就是老死空宇那空宇紀元海中的元主,去葬天星中求茶,也極爲不易呢!”說到後來,少女看向穆浩的目光,毫不掩飾透出精明的笑意。
“哈哈~~~這兩樣東西是我無意中所得,只不過喝着還不錯的樣子,倒也不是故作風雅。”穆浩一臉粗俗笑道,卻也不像溫文爾雅的君子。
不像穆浩一口灌下大半杯茶水,淺瑜拿起茶杯聞茶香、品茶味,小口淺嘗,俏臉上微微露出滿足的神情。
清茶入口,苦澀中的清香,透人心脾,讓人有着、元神被茶香洗滌、淨化之感,靈氣通透間,就連少女那祖階桎酷,都有隱隱鬆動的跡象,如果不是少女壓下體內勃發的靈力,只怕這時少女已經有了從空宇中位祖階,衝入空宇高位祖階的契機。
似是感受到淺瑜體內那磅礴升騰的祖靈力,站在遠處的咲破,心中驚駭之間,一雙眸子不由向着石桌上擺放的三個泛着飄渺靈力陶製茶杯看去。
不同於月藍,淺瑜的空宇中位祖階,並沒有隱藏,身爲月藍的弟子,咲破自然也十分清楚。
此番淺瑜喝完茶水過後祖力磅礴升騰,再結合之前淺瑜道出的苦道泉水與不老茶,咲破已經意識到,石桌上那擺放在三人身前的茶水,必定極不簡單。
能夠讓空宇中位祖尊的祖力產生變化,咲破甚至不敢想象,自己若是能夠得到不老茶賜予,紀尊之階會產生何等的變化。
作爲沏茶之人,澤兒恪守着婢女的本分,就連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柔和而專注,遠沒有咲破心中那麼多心思。
不過咲破之所以對不老茶產生了想法,倒也不是沒有緣由,在咲破看來,身爲月藍的弟子,必然不同婢女一般的澤兒,這時如果月藍開口,就算是像之前那般坐在桌前與穆浩、月藍同桌吃飯,卻不是不可能。
然而,站等了一會的咲破失望了,月藍一臉的交笑,甚至連看她都沒看一眼。
澤兒沒有受到禮讓,咲破錶面上更是被月藍拋在了一邊,這時咲破沒有看透的是,就算是早前讓其坐在桌上一同吃飯,也是穆浩當先開口,月藍才相讓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澤兒只是一個婢女,可是作爲穆浩妻子的月藍卻十分清楚,穆浩與澤兒的關係,絕對不是主僕感情那麼簡單。
長久歲月伺候穆浩的起居,澤兒在穆家之中雖是個婢女,可是卻有着非同尋常的地位,在穆浩沒有開口的情況下,有澤兒站着的份,月藍就算是有心要賜予咲破機緣,也絕對不會給咲破賜座。
“月藍,今天你們駕馭的太上晶能機甲可真是拉風,什麼時候借我也玩玩。”點出苦道泉水和不老茶之後,淺瑜並沒有深入探尋,甚至沒有問穆浩的來歷,以及怎麼得到的兩方空宇聖品。
“你一個空宇中位祖尊,能看上那區區太上晶能機甲?”月藍撇撇嘴笑道。
“你這個深藏不露的女人,不是也玩得很好嗎?我爲什麼就不行?說起來還是你家那口子霸氣一些,駕馭機甲有股子野蠻暴力之感!”淺瑜笑看了穆浩一眼,對着月藍稱讚道。
穆浩略微苦笑:“淺瑜尊者你說笑了,我在家中只是弱勢羣體,上不了什麼大臺面。”
“咯咯~~~不是霸氣外漏,而是霸氣側漏!淺瑜,雖然我夫君表面上粗魯了一些,不過在家中可是很溫和的。”月藍交笑着說道。
聽到月藍的話,就在穆浩表現出一臉隨和的笑意之時,淺瑜不由向着穆浩看了看,好像是要將穆浩本質看穿一般。
“夫君,今天你算是有口福了,淺瑜釣到了幾條深海雪鱘,剛好可以嚐嚐鮮。”桌上氣氛平靜輕鬆,並沒有任何尷尬,雖然淡紅色軟鱗甲少女與穆浩算是第一次相處,可是彼此之間卻也沒有排斥。
就連被淺瑜點破隱藏力量之事的月藍,也是極爲輕鬆。
聽到月藍的話,穆浩不由向着淺瑜放在地面上的青光紋玉小罈子看去:“那就謝謝淺瑜尊者的深海雪鱘了,澤兒,準備開飯。”
看到澤兒從星鑽指環中取出菜餚,漸漸將寬大的天然石桌擺滿,其菜餚珍奇豐盛的程度,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淺瑜,心中都不由微微讚歎。
察覺到穆浩探尋的目光,淺瑜並沒有起身,白皙纖細的右手,五根玉指虛張,已經帶着符文勁力向着身邊腳下那青光紋玉鼓肚罈子按去。
“嘭~~~”受到少女玉掌按壓,符文解鎖,其右腳邊那小罈子的壇口透出一絲縫隙之際,一條清冽雪光已經從壇口裂縫衝出。
沒待遠處咲破看清壇中竄出的清冽雪光是何物,片片刀芒翻飛,游龍沖天般的那道清冽雪光,就已經被翻飛的刀芒分解。
幾乎就是一瞬間,待到壇口重新封閉,翻飛刀芒被斂於淺瑜左手中小刀刀鋒之後,被分解的清冽雪光,已經化爲了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生魚片。
在面容平靜的澤兒,拿出三個盤子,將桌上半空中晶瑩生魚片斂入盤中之際,淺瑜並沒有閒着,一雙美眸緊盯升空被刀鋒剔得乾淨的巨大鯨鯊般雪鱘魚骨,讓魚骨在其瞳力壓迫下,逐漸壓縮旋轉,漸漸變成了巨大面團的樣子。
在淺瑜取出一口骨鍋、火晶爐,走到不遠處將骨鍋坐在火晶爐上之後,雪鱘魚被刀鋒分解,在半空中依舊翻騰的晶亮雪鱘魚血精華,已經被淺瑜引入骨鍋中。
放上特質的調味料,待到天際上那被淺瑜瞳力壓迫成的魚骨油團,不斷自行擠出魚骨丸子下入鍋中之際,淺瑜已經回到了座位上。
然而,讓淺瑜訝異的是,澤兒將生魚片裝盤之後,三個盤子中的生魚片,有着很大的區別。
在穆浩身旁飄浮的盤子,就算是不斷放大,生魚片也是越裝越多,沒有絲毫擺盤的美感不說,反而像是堆積小肉山一般。
至於月藍和淺瑜面前的盛裝生魚片的盤子,只是淺淺疊擺了一層生魚片,極爲晶瑩。
就在淺瑜面色微微抽搐之際,穆浩咧嘴笑道:“淺瑜尊者,看你應該很擅長製作美食的樣子。這雪鱘生魚片也非常好,不但魚肉晶瑩鮮美,還有一種原始的味覺感受!”
看到穆浩身旁那由生魚片堆成的小肉山,淺瑜就有種難以承受的感覺:“我將那整條雪鱘魚都片成生魚片,是想要讓月藍保存一部分的,你這是~~~”
“貴客有所不知,家主的胃口一向都非常好,所以澤兒才擅作主張,將所有的生魚片都盛上了。”澤兒柔和一笑,算是略微緩解了飯桌上的怪異氣氛。
魚骨丸子湯已經咕嚕咕嚕在鍋中升騰其陣陣清香,讓人食慾大開,穆浩更是有些不雅的暗自嚥着唾液,好像是就等着一聲令下開飯的樣子。
然而,淺瑜看着滿桌的豐盛菜餚,以及穆浩身邊懸浮巨大晶盤盛裝的生魚片肉山,卻隱隱有種眩暈之感。
“月藍,你夫君的食量真是讓我有些驚訝~~~這麼豐盛的晚餐,不止是因爲招待我吧?”淺瑜有些尷尬對着月藍小聲道。
“他的胃口一向比較好,對於食物誘惑也不怎麼節制,就算是你不來,我們餐桌也不會有太大變化。”相比淺瑜,月藍倒是坦然很多,看向穆浩一臉交笑,好像是穆浩的胃口越好,她越高興一般。
就算是淺瑜見多識廣,今日也不得不承認見了大世面,兩姐妹在碧翠島的關係很好,可是在今日之前,淺瑜絲毫沒有想到月藍家的餐桌,是這個樣子的。
直到穆浩將一壺清釀打開,聞到清釀的酒香之後,淺瑜纔回過神來,想起了此行的目地:“今日在碧翠宮殿前廣場上,我聞到你喝的那種酒香極爲辛辣,不知道~~~”
看到淺瑜交顏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穆浩已經明白了少女的意思,從星空手環中取出了一個葫蘆狀的小酒壺,笑着說道:“這酒雖然不錯,不過怕你喝不慣,纔沒有拿出來,倒是沒有不捨得的意思。”
接過酒葫蘆,淺瑜幾乎是迫不及待打開了葫蘆嘴,向着身前酒杯中倒了一杯酒。
看到晶瑩玉杯中的酒液,呈深黃色,彷彿年份極久的酒液陳釀一般,淺瑜不由喃喃開口出聲:“這是聞香倒吧?”
辛辣酒氣飄香,就在淺瑜聞到識漿釀辛辣之氣,俏臉上透出淡淡酒氣紅暈之際,似是印證了淺瑜稱識漿釀爲聞香倒的說法,站在遠處的咲破略微抽動鼻端,白皙秀美的臉孔,卻猶如中了毒一般,已經是殷紅如血,就連腳下都出現了不穩的趨勢。
雖然穆浩和澤兒也都透着紀尊氣息,可是此番相較,就立判高下。
距離識漿釀辛辣酒氣較近的澤兒,只是臉色略微透出酒氣紅潤,比起淺瑜俏臉的酒氣,都淺了一分,至於穆浩,根本就沒有被識漿釀酒氣影響,臉不紅心不跳,目光不停向着不遠處那魚骨丸子湯打量,好像是要迫不及待在飯桌上大開殺戒了一樣。
感受到淺瑜的探尋,穆浩微微笑着點了點頭:“我叫這種酒爲腦漿酒,或是識漿釀,它是由祖尊頭顱中的腦漿所釀,如果淺瑜不嫌棄的話,不妨共飲。”
這時澤兒已經將生魚片料汁兌好,並沒有假手淺瑜,菜餚香氣撲鼻,酒香辛辣濃郁,將澤兒所斟的一杯識漿釀一飲而盡,穆浩不再客氣,大快朵頤,也不太管月藍、淺瑜兩女,自顧自的開始胡吃海塞。
眼看着穆浩風捲殘雲般將一盤盤菜餚不斷往口中送,最後竟然站了起來,雙手左右開工,其身旁那小肉山般的生魚片,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淺瑜真的是被震懾住了。
“你自便,我們家吃飯不用讓,能吃多少儘量~~~”穆浩一邊往嘴中塞着吃喝,一邊對着淺瑜含糊不清道。
而月藍俏臉露笑,不但沒有任何異色,反而在穆浩大快朵頤的情況下,還能小口吃着桌子上的食物,顯然是久經陣仗,已經對穆浩吃飯的樣子習以爲常了。ro!。@w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