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招之後,送願師的劣勢便完全顯露出來。不管是沒有任何屬性,根本無法被阻擋的念力,還是再精純的土木水三系元力,都沒有任何的攻擊力。
再怎麼熟練的運用念力熟練催動這三系元力,也只能夠是用來防禦。禾火唯一能夠對宮春水造成傷害的手段,只有拳打腳踢。
而獵妖師的所有攻擊,無論是噬魂炎、雷電,都能夠直接對送願師造成很大傷害。再加上宮春水那熟練的影元力操控,直接抵消了禾火步法上的優勢,除了剛交手時捱了那一拳之外,竟沒有再受到任何傷害。
此時,禾火雖然能夠利用念力和三系元力做出的完美防禦,但在這場戰鬥中,已經完全進入了被宮春水完美壓制的節奏。
“來呀,你不是很囂張很牛麼,你倒是還手啊,哈哈,瞧你這狼狽樣,簡直像極了只土猴!”宮春水臉上帶着殘虐的笑容,極爲囂張的笑道。
禾火卻是鐵青了臉,沒有迴應,此刻他的腦子飛轉,拼命地思考對策。
雖然誰都無法真正傷害到對方,但誰也不能保證,禾火的念力與宮春水的法力,到底哪一個先耗盡。
禾火心裡卻是明白得很,就算是宮春水的法力先耗盡,自己頂多就是暴揍他一頓,決然是不可能下殺手的,而如果是自己的念力先耗盡,宮春水卻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殺死自己的魂魄。
魂魄被殺死,肉體卻不會留下任何傷痕,就算是全世界最頂尖的驗屍設備,也無法證明,自己是被人殺死的。
最初的衝動漸漸平復之後,禾火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唯一會吃虧的一方。
於是,他心裡已經不是如何教訓自己這位可惡的堂弟,而是如何能夠從他手下安全脫身。
念力只能用來引導元力形成願術咒,且不說自己的願術咒水平僅僅停留在初階的初級,就算是能夠釋放高階的願術咒,貌似也沒有任何攻擊術咒可用。
三系元力中土元力僅是防禦所用,木元力又僅是治療所用,便只剩下了水元力。
可用來滋養魂魄的水元力,又能有什麼攻擊力呢……
不斷躲閃的過程中,禾火卻是靈光一閃。小時候調皮的用屋檐上掛着的冰喇叭刺穿南瓜的場景,以及那日在溶洞口將封住怪蛇的冰化作冰蒺藜的場景盡數劃過腦海。
可那時洞口處有許多的冰雪,自然能夠有足夠的水元力供驅使,這荒郊野墳之地,乾涸無比,又從哪裡尋到充足的水元力。
禾火下意識的舔了一下嘴角,舌尖傳來的溼鹹卻讓他眼前一亮。
“血液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水,或許可以利用一下……”然而剛冒出這個念頭,他便苦笑起來。
放自己的血去攻擊對手,天哪……這不是玄幻小說裡那些大魔頭纔會用的血祭大法麼……
宮春水抓住禾火微微失神露出的空檔,揮手又是一記閃電劈來。
禾火臉上閃過決絕之色,身前凝聚出來的土牆頓時薄了許多,身上覆蓋的土元力濃厚了些許。
閃點之上蘊含的巨大威能直接洞穿了土牆,狠狠劈在禾火的胸膛之上。
幸虧禾火將絕大部分土元力都凝聚在了前胸,否則這一擊真能要了他的命。
如他所想,閃電攜帶的巨力,直接震盪了他的五臟六腑,一口鮮血涌過喉頭,充滿了嘴。
“噗……”被劈飛的同時,一口鮮血噴灑當空。
宮春水看到禾火噴血後眼中欣喜若狂,腦海中回想着小俊挽着他手臂親暱的模樣,怨恨更濃,他雙腳狠狠蹬地,竟是提着拳頭就衝了過來。
在弄死禾火之前,他要狠狠揍他一頓,將心中的怨恨全都發泄出來。
禾火噴出的鮮血被他撞了一臉,那血腥味讓他更加興奮。飽含各種情緒的一拳,狠狠砸向搖搖晃晃站起來的禾火的面門。
“冰凍!”禾火顧不得如火燒一般的五臟六腑,使盡了全身力氣,擡起左手,對着衝來的宮春水一聲暴喝。
宮春水只覺得臉上升起刺骨的寒冷,一層薄冰瞬間就完全覆蓋了他整張臉龐。
不禁如此,那薄冰似乎還生出無數細小的冰刺,刺破了自己的臉皮,他的臉上瞬間一片血漬。
臉上無處不在的刺痛讓他停下腳步,雙手拍打在臉上,似乎是想要將那冰層拍碎。
“你還想殺我!”禾火感應到宮春水血液中的水元力,眼中開始綻放濃烈的灰光。
那是他在全力催動所剩不多的所有念力,有了那些血液中蘊含的水元力,他不能殺死這個混賬堂弟,但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卻是毫無問題。
宮春水只覺得自己臉上血肉不斷的爆綻開來,血不斷的流出。隨着臉上的血越來越多,那難以忍受的的疼痛也越來越厲害,他再也忍受不住,捂着臉痛苦的呻吟起來。
“如果透過他臉上的傷口,直接調動他腦袋裡那些血管中的血液,使之冰封,是不是就能夠直接殺死他!”
冒出這個念頭,沒有讓禾火興奮,反而懼怕起來。
老大爺留下的那本書裡,第一頁最後一段話,明確的註釋着,送願師不能行任何滅殺之事,否則立遭天火焚身而死。天火焚身倒是其次,那個捂着臉痛苦呻吟的混賬,可是自己不折不扣的親堂弟。
說到底,還是小晨將禾火看得透徹,這傢伙就是鐵嘴豆腐心。無論別人怎麼對他,他始終下意識的將感情放在第一位。
重感情自然是好事,但也會給自己添加太多的羈絆,甚至會害了自己。
果不其然,禾火眼中的灰芒黯淡下來,舉起的右手也垂然落下。
“他孃的,以後別再來找死!”禾火撂下一句狠話,捂着胸口轉身離去。
一片片冰從宮春水的臉上掉落下來,雖然滿臉是血皮開肉綻,但水元術已經終止,疼痛大大緩解。
他單膝跪在地上,看着禾火蹣跚離去的背影,眼中卻是升騰起更加濃烈的恨。
墳地裡一個小墳頭後面,鑽出一個小腦袋,看了看蹣跚離去的禾火,腦袋上的七個窟窿表明了他的身份。
屍童看了看滿臉爛肉的宮春水,眼中閃過一縷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