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尖與對方手掌接觸在一點。
我們兩人身軀大震。
我倒飛出去,不過,我仗着懸空奧妙術的玄妙,退了幾米便穩住身體,我站在半空,心驚膽戰,但心中卻又是一喜,對方黑氣蘊含着無邊的吞噬力,剛剛的接觸使我體內黑色靈力傾瀉,此刻稍稍穩住了身子,自失控狀態下掙脫出來。我連忙將躁動的黑色靈力壓下。
然而,對方僅僅退了兩步,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手舉到眼前看了看,怔怔發呆。
朱子澤擋在了我們中間。
看着朱子澤出來,我呼了口氣,尼瑪,終於知道出來了,還以爲你真的見死不救呢,混蛋,回去一定打你小報告。
朱子澤哪裡會我,他盯着對方,說:“在下朱子澤,幽泉會中人。”
“你要管閒事?”對方似乎被朱子澤驚醒,回過神來,淡淡瞥了朱子澤一眼,那藐視一切的眼神,足以證明不將幽泉會放在眼裡。
朱子澤微微皺眉,他自然感覺到了,他說:“不敢,只不過,這位小兄弟乃是妖龍方青的弟子,方青又是幽泉會中人,如果我放任不管,回去了實在無法交代。”
對方冷笑:“區區幽泉會,一個小小的方青,我還不放在眼裡。”
朱子澤大怒,他強忍着動手的念頭,陰測測說:“那麼,還未請教?”
“呵呵,好,我也該讓人知道了。”對方眸子中閃過一絲奇光,“我叫梅峰,梅花的梅,山峰的峰,廢話少說,這個人今天必須死,誰擋我誰就得死。”
“是嗎?”朱子澤緩緩擡起手,一個繚繞着火紅色光芒的三足六耳鼎浮現在掌中。
梅峰雙手絞在一起,活動了一下,扭頭看那死人臉女子,說:“拍賣會結束,送所有人出去,當然,若要留下找死也無所謂。”
“是。”
死人臉女子答應着,帶着三個男子離去,不多時,暗中響起絲絲聲音,許多人叫囂的厲害,但真正危險時,逃的比誰都快,很快匆匆離去。
裴興明嚴肅說:“這人很厲害。”
“嗯。”他眯起了雙眼,“或許,就算加上我們所有人都不是這人的對手。”
裴興明點頭:“計劃算是成功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吧。”
“不,我要看看。”
“唉,可惜了天機傘,可惜了一個難得的人才。”
“人才是最遭天妒的。”
“……”裴興明撇撇嘴,目光再次落在下面。
我對李秘書使了個眼色,讓她離開這裡,回去等我,李秘書會意,被人帶走了。
朱子澤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還能站起來嗎?”
“當然。”我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雖然勉強壓制住體內蠢蠢欲動的黑色靈力,可我知道,若是再動用,必然會再度失控,但沒有辦法,因爲朱子澤再強,也不是梅峰的對手,我有種強烈的感覺。
我站在了朱子澤一邊,緊握天機傘,盯着梅峰,這神秘的人。
梅峰微微一笑:“這把傘確實很厲害,不過,卻不是你現在能擁有的,爲你們鑄成的錯來領罪吧。”他雙手疊起,雙手間瀰漫出層層黑氣,逐漸增強。
周圍捲起了狂風。
我心念一動,取出了十張雷符,默唸咒術,雷符飄蕩半空。
可是,讓我吃驚的是,所有雷電包括符都被黑氣吸收。
朱子澤眉頭大皺,這是什麼能力?居然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領域,他思慮了一下,祭出了純陽鼎,濃烈的純陽之氣立刻照亮了黑暗的空間。
梅峰冷冷一笑,一隻手探出,散發出的黑氣將所有純陽鼎釋放出的純陽之氣吞沒了,且更是聲勢不改,向着兩人籠罩而來。
朱子澤面色大變,即刻招回純陽鼎,純陽鼎在他身邊放大三倍,圍着他身體旋轉了兩下,落在他面前,朱子澤雙手按在純陽鼎鼎口,雙手結印,默唸咒術,一團團氣息自他身軀溢出,純陽鼎內衝出一道紅光。
紅光撞擊在黑氣上,黑氣瞬間震散了一半。
梅峰從容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呆了片刻,面色漸漸猙獰而扭曲起來,他陰冷地說:“是你們找死。”
他通體黑光,如魔神般,強大的氣息令整個空間都震顫起來,他雙手起舞,做着一個個手勢,一頭兇猛的獸影在他身前凝聚,張着大口,撕咬而來。
我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本能的擋在了朱子澤身前,抽出了傘劍,自上而下劈出,大喝:“一劍蕩魔分陰陽!”
黑色靈力狂猛灌入傘劍內,一束沖天的黑色劍光狠狠斬下。
轟!
以黑色靈力對黑色靈力。
兩者相撞爆發出強烈的震動,氣波如漣漪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遇之都被碾成粉塵,所有小房間更是崩塌,露出了未離去的人。
反觀我與梅峰,我們都是直接受到衝擊,被強大的破壞力衝擊震退,我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衣服更是碎裂到處都是洞,我五臟六腑不斷翻騰,都幾乎錯位,經絡根根斷裂,我明白,這次比上次受得傷更重。
且全身痛的讓我無法暈過去。
我只能咬着牙忍受。
嗖!
朱子澤出現在我身後。爲我卸掉了這股衝擊力,他神色複雜的看着我,微微一嘆:“你這是何苦呢?”
我苦笑,說這個有屁用,你以爲老子想啊,是下意識衝上去的,如果再來一次老子肯定有多遠躲多遠。
“我的意思是多謝了,因爲我沒把握擋下。”朱子澤淡淡開口,然後看向前面,我順着他目光看去,此刻前面被塵土與氣息遮掩,看不到梅峰的情況,但我們都清楚,梅峰損傷不大,又或者,根本沒有受一點傷。
呼吸,深深呼吸,我們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調整此刻的心理,儘讓不讓自己緊張,不讓自己害怕,因爲我們都明白了一點,我們不是對手。
轟!
忽然,一道狂風捲起,震散了遮掩的塵土,梅峰踏着虛空緩緩走來。
果然,果然,他果然沒有絲毫損傷。
一滴冷汗自額頭淌下。
梅峰緩緩擡起頭,冰冷的眸子露着驚人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