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寒荷這個人,令狐星已經蒙了。
在秦朝初見寒荷時他就看不透這個人,過了這麼久他依然看不懂。寒荷是誰?當初不過一亡國公主,一名歌姬,後來討好般送給了我,也就在這一刻生命發生轉折。
說她有心機,在見我時明顯是滿臉絕望之色,似認命了。
可要說沒有心機,留在我身邊後一步步學成道法,後跟隨徐福東渡,憑藉着我傳授的能力控制整個蓬萊,並創立天機閣。
然後,以天機閣橫掃天下。
她究竟再做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令狐星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我面無表情,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冷冷看着她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恩斷義絕……苦太清在哪?把他交給我,這種地步,老子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寒荷咬着嘴脣,鮮血淌出。
她凝視着我,很想從我眼中看出些什麼,可是最終失望了,我眼中除了怒火與殺意,沒有任何情緒。
我緊緊握着拳,看着她,強忍着殺人的衝動,冷冷說:“趁我沒改變主意之前。”
“謹遵先生之命。”寒荷閉上了眼,深深呼吸,深深呼吸。再度睜開後,眼中只有麻木與空洞,好似一具沒有靈魂的死屍般。她盯着我站起身來,一步步向外走去,清冷高喝:“來人!”
一道身影閃身現出,跪在了她面前。
寒荷陰冷說:“準備一艘小船,送苦太清和兩位先……令狐星與餘暉一起出島。”
“是。”
“哼!”我冷哼了一聲,錯過寒荷跟着女侍衛離開了玄機樓。
看着三人遠去,寒荷只感覺內心如刀割般痛楚,且眼前恍惚,一口心血噴出,軟倒地上,臉色蒼白無血色,喃喃:“先生……”
在走出玄機樓那一刻,我似有所感,止住了腳步,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整個人定在那裡。我擡起頭,望着隨風流動的白雲,長長呼了口氣,想起了曾經與兩人生活的點點滴滴。與她們說笑的約定:‘先生,我們要和先生生孩子,約定了哦。’
“喂,你怎麼停下了?快走啊。”令狐星與女侍衛走出很遠,忽然發現後面人沒跟上,連忙叫了一聲。
我回過神來,向前走去。
令狐星看我神色不對,愕然問:“什麼情況?你眼睛……你流淚了……”
“進了沙子。”我不客氣打斷。
“……”令狐星無語,這地方可是堂堂玄機樓,有屁的沙子。但轉念間明白了什麼,嘆息搖頭跟了上來。
女侍衛帶我們去了海邊,讓我們在這裡等着。
我伸手攔住發怒的令狐星,說可以等着。
女侍衛離去。
我不理會令狐星各種問題,看着海面海水。
就在這時,諸葛睿與徐福一起走了過來,詢問我們爲什麼要離開,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這時他們感覺到了不對。
我沒有回答,微微一笑說:“你們是不是打算留下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徐福說:“不錯,我得不死藥,活了兩千年,可近期感覺到大限將至,要想繼續活下去,只能靠着蓬萊仙島島主。”
諸葛睿點頭說:“外面打打殺殺的日子我已經厭倦了,所以我想留下來。”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分別吧。”我拍了拍他們兩人的肩膀,微微嘆息搖頭。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們關於天機閣的事。無論是諸葛睿還是徐福聽了或許都不會留下。
因爲諸葛睿身爲六荒門六荒之一,他若是知道大部分人皆是被這蓬萊仙島島主派人所殺,不知道作何感想。應該肯定不會留下吧。
至於徐福,一部分安倍家族成員前往鬼門救助,隨後從此銷聲匿跡。自然是被天機閣斬殺,他知道了會如何反應?這我就猜不到了,因爲安倍家族根基還在,無傷大雅。還有一點,正如徐福所說,他大限已到,只有寒荷能爲他續命,他會錯過這個機會嗎?
徐福點點頭:“多保重。”
就在這時,海邊一艘船緩緩靠近,船上兩名黑衣人站在船頭,將船停在海邊,走了下來,對我微微施禮說:“先生,船、人皆準備就緒,隨時可準備出行。”
“嗯!”我點點頭,我已經感覺到了苦太清的氣息。雖然在船上昏迷,卻絲毫無恙,且修爲比當年只強不弱。
看來寒荷她們只是抓了苦太清,讓苦太清陷入昏迷,並沒施加刑具。
我和令狐星對視了一眼。
令狐星點頭,縱身一躍上了船,進入船艙內。
我淡然說:“各位,我們有緣再見。”說着縱身上了船,看着諸葛睿與徐福,微微點頭,揮出掌風,船被強大的靈力逼入水中,隨風流動,漸漸向東海深處飄去。
待遠離了蓬萊仙島,我施展靈力推動水流,船速穩定後我吸了口氣,這才反身進入船艙。
我本以爲是艘小舟,誰料到寒荷準備的是有船艙的小船,用以掩蓋苦太清。
進入船艙,只見苦太清躺着,令狐星在爲其推氣。見我進來收斂氣息,呼了口氣說:“該怎麼說呢。他應該昏迷了很長時間,是用某種秘製的香陷入昏迷,不過,這種香對人無害,反而能讓人修爲凝固,且能夠令他隱隱精進。”
我吸了口氣,點頭說:“確實很香。”
“好了,過一段時間這傢伙就會醒來,不必擔心,說說寒荷的事吧。”令狐星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錯開話題問。
我疑惑:“什麼事?”
“別裝傻充愣啊,再離開玄機樓時你那不忍的神色哪能瞞得了我,都快哭了哦,你一定知道什麼對吧,反正無人,不妨說來聽聽。”
“你想讓我說什麼啊?”我坐在了他對面,看着腳下躺着的苦太清,一臉默然。
令狐星瞪了我一眼說:“不要以爲我什麼都看不出來,你一定猜到了什麼,否則,要是換了一個人你早拿出天機傘砍人了。”
我輕輕點頭說:“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想見神君一面。”
“見神君?爲什麼?”
“我想知道寒荷背後這隻黑手究竟是不是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