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一路小跑,急匆匆趕到柳府東廂房,遠遠的,便能聽到柳濤憤怒的叫罵聲。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柳辰那個臭小子專門跟我作對也就罷了,就連那些奴才,也敢當着爹的面抗命不遵!簡直是活的膩歪了!”
“爹,你現在是一族之長,絕對不能放縱那些狗奴才,一定要替孩兒出了這口惡氣!”
“爹,爹,你倒是說句話呀……”
“……”
對於柳濤的無理取鬧,柳三元置若罔聞,手裡端着一杯熱茶,不時抿上兩口,顯得十分從容淡定。
越是如此,柳濤就越是惱火。
“老爺。”
就在這時,魯達走了進來。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柳三元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波動,將杯裡的熱茶一飲而盡,放下茶杯,問道。
魯達挑起大拇指讚道:“嘿嘿,老爺果然料事如神,您猜的沒錯,大夫人並不知道龍涎草的下落,他們現在已經趕往天符閣,去詢問大長老了。”
“好!”
聞言,柳三元大喜,緩緩站起身,冷笑道:“好戲,終於要開場了!”
“爹,什麼好戲爛戲的,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柳濤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一時也忘記了謾罵,滿臉狐疑道。
“魯達,你這就去天符閣,監視柳辰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他前往香草閣方向,立刻回來稟報!”柳三元完全不理會幾乎要抓狂的柳濤,朝魯達吩咐道。
“是!”
魯達躬身領命,二話不說,轉身便竄了出去。
“濤兒,還有一件事,爹希望你親自去辦。”直到這時,柳三元纔回頭瞧了柳濤一眼。
“什麼事?”
“你騎上一匹快馬,立刻去善藥堂一趟,親自告訴朱掌櫃,就說今天晚上,柳辰要夜闖香草閣,讓他儘快將消息傳到馮家。”
“什麼!”聞言,柳濤吃了一驚。
“廢話少說,按照爹的意思,趕緊去辦。”柳三元嚴肅道:“你只需要記住,茲事體大,若能成功,不僅柳辰要死,就連馮家,甚至整個天機城,都將落在我們父子手裡!”
“噝!”
聽了這話,柳濤倒吸一口冷氣,見柳三元冰冷的眸子裡寒芒畢露,殺機四伏,哪裡還敢多嘴,點頭道:“好,爹你放心,只要能誅殺柳辰那臭小子,孩兒什麼都聽爹的!”
柳府大院內,設有專門的馬廄,裡面飼養的都是上等好馬,柳濤出了東廂房,隨便牽了一匹棗紅色駿馬,便揮
鞭出府,徑直趕往善藥堂。
眼看便要接近正午,頭頂豔陽高照,街道上人流如梭。
嗒!嗒嗒!嗒嗒嗒……
柳濤這廝不愧是“天機城三大惡少”之一,情急之下,纔不管什麼攤鋪席位、老弱婦殘,騎上馬便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不停地揚鞭揮舞,見路便竄,所經之處,嚇的行人四散奔逃,搞的街道狼藉一片。
半個時辰不到,便停在善藥堂大門前。
“去,快叫你們掌櫃的出來,就說柳府來人,有急事找他!”大搖大擺衝進善藥堂,柳濤依然不忘擺一擺大少爺的架子。
“是是,客官請稍等,小的這就去喊掌櫃的。”櫃檯前的青衣小廝見來者不善,不敢招惹,連連點頭,一溜兒煙便衝進後堂。
善藥堂,柳濤以前來過,只是,除了掌櫃朱繼業,管家朱重九,他也就只認識那個所謂的少爺朱笛青,兩人臭味相投,經常一起花天酒地,欺負良家婦女。
今天,朱笛青卻沒有呆在店裡。
“這位客官,掌櫃的請您去內堂議事。”一盞茶的工夫過後,那青衣小廝竄了回來。
“走,前面引路。”柳濤大步跟了上去。
和柳府的宅院相比,善藥堂的規模算不上大,順着長廊,一路向裡,五十米處,便是內堂。
不料,剛走到一半時,柳濤耳根微微顫動,隱約聽到一陣喝罵聲。
“說!快說!再不老實交待,小爺我取了你的狗命!”
“俺一支拳頭,就能讓你小子腦袋開花……嘭!哈哈!”
“孃的,長相不雜滴,嘴倒還挺硬,看來,要玩點刺激的才行……”
“……”
喝罵聲是從前面不遠處的房間裡傳出來的,一共兩個人,一人一句,罵的很是來勁,另外,中間還夾雜着第三個人的慘叫聲。
柳濤聽了,眼皮不由自主顫了一下,這三個聲音,他都十分耳熟。
“前面怎麼回事?”柳濤拽住引路的青衣小廝問道。
青衣小廝愣了愣,笑道:“客官不必驚慌,只是掌櫃的派了人,在那裡審問犯人。”
“犯人?”
柳濤瞪他一眼,哼道:“放你孃的狗屁!”
他聽的很清楚,那個慘叫聲,正是朱笛青的聲音,而那兩個喝罵聲,則是來自他身邊以前的奴才,鐵柱和瘦狗。
上次,柳濤派鐵柱和瘦狗去精器閣探聽柳辰的動靜,結果這兩個奴才卻一去不返,緊接着,柳辰便硬闖東廂房,不僅當場斬殺了聶楚,搶走
了玲瓏玉鐲,更是害得他被柳三元關壓,鋃鐺入獄,捱了七十八鞭,受盡了皮肉之苦,直到現在,身上瘀痕依然赫赫在目。
柳濤一直懷疑,是鐵柱和瘦狗出賣了他,只可惜,出獄後一直沒能找到兩人的下落,現在看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冤家路窄了。
“客官,你……”
“你什麼你?滾開!”
柳濤懶得向一個奴才解釋,隨手將那青衣小廝推開,二話不說,怒氣衝衝便走向對面的房間。
“怎麼樣,朱大少爺,說出剩下那半張圖紙的下落,小爺尚且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的話,嘿嘿……”
站在房間外,透過門縫,柳濤看到朱笛青被橫着綁在長椅上,身上的衣裳被扒的乾乾淨淨,渾身上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別說不招,就算想招認,也根本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鐵柱和瘦狗,則一左一右站在兩旁,鐵柱手裡提了個拳頭大小的鐵錘,瘦狗手裡握了一把寒芒閃爍的剪刀,在朱笛青眼前搖來晃去,十分得意。
這等慘絕人寰的場面,饒是柳濤見了,也有些觸目驚心。
“我,我,我……”
朱笛青又急又怕,上面要哭了,下面要尿了,可是偏偏,張着嘴,瞪着眼,半晌,只能吐出一個字。
“再不說,小爺我,可就要剪了……嘎嘎!”瘦狗陰陰笑着,緩緩探手,把剪刀支開,對準了朱笛青**的那根棍子。
柳濤瞧了一眼,孃的,朱笛青的那棍子,不知爲何,早就一片模糊了。
不過,再瞧瞧鐵柱手裡的鐵錘,柳濤登時恍然。
嘭——
就在瘦狗將剪刀伸進朱笛青**,眼看便要動手的時候,一聲轟響傳來,房間的門,被一腳踢開。
“吃裡爬外的狗奴才,害了本少爺,還敢在此作威作福,真是該死!”
緊接着,是柳濤歇斯底里的怒罵聲。
當然,柳濤火冒三丈,並非替朱笛青打抱不平,主要是對鐵柱和瘦狗懷恨在心。
“大,大少爺……”
看清來人,鐵柱和瘦狗都是大驚失色,臉如死灰。
蓬!
鐵柱手一鬆,手裡的鐵錘掉在地上,落在腳下。
咔嚓!
瘦狗手一緊,手裡的剪刀倏地合上,不偏不倚,剪中了朱笛青**的棍子。
“啊——”
旋即,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朱笛青雙腿緊繃,渾身抽搐,額頭青筋暴凸,當場昏死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