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言的吻太突然,也太熱切。
陌沄昔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沈濯言的吻奪取呼吸,險些再次因爲缺氧而再次暈厥過去。
最後,好不容易沈濯言結束掉這個吻,陌沄昔推了一把沈濯言的胸膛。“大清早的,發什麼瘋?”本是有些怒意的話,但配上陌沄昔被吻的有些溼漉漉的雙眼,和因窒息而泛出粉紅的雙頰,則就顯出那麼一抹無奈地嗔怪。
要是在平時,陌沄昔是不會這麼跟沈濯言講話的。畢竟惹怒了金主,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事。
只是,任誰在剛醒過來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被按住就是一頓吻也不會高興地起來。更何況,因爲頭一晚發燒的緣故,陌沄昔覺得她現在看東西的時候,都只覺得天旋地轉的暈。
而陌沄昔說出的那句話根本就沒經過大腦,直接就從口中蹦了出來。
沈濯言倒也沒在意,反而是暈黑着雙眸,手指在陌沄昔的臉頰上掠過,輕輕磨蹭着她的脣角。那裡有一塊被自己剛剛留下的牙印,很淺,卻讓她的脣間泛出被咬噬過的嫣紅來,讓人不覺有些賞心悅目。
沈濯言看着陌沄昔的眼神十分認真,而且十分專注。就在陌沄昔心下奇怪,想要再問一句的時候,沈濯言突然就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直直的撞進了陌沄昔漆黑的雙瞳之中。
然後,在下一秒,陌沄昔聽到了沈濯言的聲音。“你究竟是誰?”
乍一聽到這個問題,幾乎讓陌沄昔的心跳停止。接着,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陌沄昔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溫度,因爲這一個問題,而驟然全部從胸膛處抽離出去。
這一刻,陌沄昔無比地緊張。可是她的目光絲毫也不敢閃躲。陌沄昔只怕一個恍惚,就被沈濯言看出差池來。
甚至,陌沄昔自己都能聽到胸膛處,心臟快速地跳動着,劇烈而激烈。這麼近的距離,陌沄昔不敢保證,沈濯言是否也能聽得到她的心跳聲,如此慌亂的心跳聲。
陌沄昔默默地有些艱難地嚥了口唾液,她心中忐忑着,難道是昨晚她睡着地時候,說過什麼話,正巧被沈濯言給聽去了嗎?那……究竟是說了什麼?而沈濯言又知道多少?
這些,陌沄昔統統都不知道。甚至她都不清楚,昨晚的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夢話。
就在陌沄昔心中忐忑不安,想着要如何回答這個艱難地問題時。沈濯言的心情同樣也是非常的複雜。
沈濯言當然知道陌沄昔是誰。只是,沈濯言自己也不明白,他究竟是爲什麼纔會問出這個問題。這明明就不該是他應該出口的話。
可是,沈濯言的心情卻是非常地複雜。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過。
沈濯言一直記得,在他懂得男女之間的事情之後,沈老爺子曾經對他這麼說過,他說:“你記住,商人是可以利用一切的人,無往不利,纔是真正的商人。可這世上只有一種人,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利用。那就是你愛着念着,捧在心上的人。這樣的人一旦你利用了,最後輸的人,肯定是你。而且還血本無歸,生不如死。”
這究竟是不是沈老爺子的經驗之談,沈濯言不知道,但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都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幾乎在這個圈子裡,誰都知道,lkk的沈總有一雙很是毒辣的眼睛,但同樣也是萬花叢中過的花心大少。他跟不同的女星有牽扯,然後將她們捧紅,只是換人的速度很快。
其實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上一次陌沄昔和沈濯言緋聞被爆出的時候,雖然媒體報道的那麼熱烈,但其實心中也大多是不屑的。大家太過於瞭解沈濯言的本質,並且都認爲,陌沄昔也不過是他身邊的衆女星之一而已。
只是後來出現的澄清發佈會,倒真的出乎了記者們的預料。
雖然事後,隱隱有人感覺的到,這次沈濯言大概是在玩真的。但是這話的成分太過危險,一直沒有人敢說。
而沈濯言自己,基於小時候殘留的陰影,和對女人的不信任,還有沈老爺子對他的教育。也一直沒有弄清楚自己對陌沄昔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只覺得這個女人的身上,有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這種興趣感十分的微妙。有時是一個眼神,有時是某一句話。而這種感覺來的簡直是突然。最初的時候還不覺得陌沄昔的身上有這種魅力。直到那一次開玩笑一般地讓她做他的人,但陌沄昔毅然而乾脆的拒絕之後,沈濯言才發現,這個女人似乎真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也許是陌沄昔的欲擒故縱的手段。但每一次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逗弄。像是逗弄一隻從路邊撿回的野貓兒,偶爾她會伸出爪子示威,但多數時候卻又是溫順的,有時僅一個上挑的眼神就吸引地要命,能夠輕而易舉地勾起他莫名的興趣。這種感覺很新鮮,卻也很上癮。只要嘗過一次,就如同是戒不掉的毒藥,讓人無法拒絕。
所以,沈濯言纔會一時間莫名地在吻罷之後,頭腦發熱地問出那個問題。
只是沈濯言並不知道,他的話會引得陌沄昔如此誤會。
陌沄昔跟他對視了很久,嘴脣半張着,最後,她輕垂下眼睫,眨了幾下。微微上挑斜飛的眼角,在這個角度看過去,有些魅或地弧度,好似是淺笑時彎起的一般,柔和而完美。
沈濯言本也沒指望陌沄昔能回答他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掩起心中尷尬的瞬間,想要起身離開。卻在剛想動作的時候,意外地聽到了陌沄昔的答案。
陌沄昔的聲音很輕,辨不出真假,也聽不出喜怒。微涼的嗓音裡,還帶了因發燒而產生的啞感,像是磨砂的沙礫一樣,瑟瑟地非常有質感,生動卻不張揚。
“我是一個被埋進墳墓,又從裡面爬出來的人。”陌沄昔這麼說完,停了一小會兒,終於才又擡起了眼睛,重新看向沈濯言,嘴角扯出一個淺笑。“你信嗎?”
半晌,沈濯言不語,陌沄昔也不說話。片刻之後,沈濯言突然俯下身子,將頭抵在陌沄昔的發間,發出一聲悶笑。“我居然不知道,你還會說冷笑話。”沈濯言再擡起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恢復了平常一般的表情。神情戲謔,看不出哪兒覺得好笑的感覺,目光倒是含帶着一抹顯而易見都諷刺。
然後沈濯言從陌沄昔的身上起來,離開的時候擡手拍拍陌沄昔的臉頰。“起來,把藥吃了。”
看到沈濯言這樣的反應。陌沄昔反而是輕輕的輸出了一口氣。
剛剛那句話說出口的時候,陌沄昔甚至緊張的不自覺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現在活動了一下幾乎僵住的身體,陌沄昔在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手心裡已經驚出了一層冷汗。
其實陌沄昔自己也拿不準,究竟沈濯言是有意那麼問她,還是無意的試探。也不確定沈濯言究竟知道多少。她也希望那個問題不過是沈濯言的隨口之談。只是,那個驚世駭俗的滔天秘密壓在陌沄昔的心頭上,讓她不敢輕易給出答案。
所以在思考了半晌之後,才說出那麼一句話。雖然說的儘量誇張,但也不失爲事情的真相,而更多的,則是陌沄昔在試探沈濯言。
最終的結果是讓陌沄昔放了心。不過看了沈濯言的反應,又突覺的有些好笑。
果然,這種荒唐的事情,是根本不會被人所接受的。陌沄昔的心裡難免有些失落的涼意,但在仰頭吃下藥片的時候,又在心裡安慰自己,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擔心某一天,她的秘密突然曝光,會被送進科研所解剖研究了。
雖然這麼想,頗有些自嘲的味道。但不失爲一劑開導舒心的良藥。
“你睡了很久,餓了的話可以去盛碗蓮子粥。廚房裡有。”透過隱隱的水聲和浴室的門,沈濯言的聲音傳出來。
這倒是讓陌沄昔有些意外。她本以爲,自己出現在這裡就已經是最驚奇的事情了。
雖然兩人的關係已經確定,而陌沄昔也接受了她是沈濯言的人這一事實。但陌沄昔絲毫也不認爲,她有足夠的權限能夠這麼自由地進出在沈濯言的私人領地。
在陌沄昔看來,像沈濯言這種人,領地意識往往都很強,一般是不允許別人那麼輕易地接近他們的私人領地的,這就好比是雄獅一般,絕不允許自己的領地裡出現別的物種。
只是陌沄昔忘了,雄獅的領地裡,除了他自己以外,往往會出現母獅的身影。而沈濯言就屬於這一類型的雄獅。
昨天的戲拍的很累,又經歷過一場大病,確實讓陌沄昔感覺自己的胃裡空空如也。既然沈濯言這麼說了,陌沄昔覺得自己也不用太扭捏,反而顯得做作。索性就下了*,想去廚房給自己盛一碗粥喝。
只是,當陌沄昔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衣服已經被沈濯言和那些被褥一起,被踢到了牆角的角落裡。陌沄昔自然是不可能把該洗掉的衣服撿回來再穿,而明顯沈濯言這裡也不可能有女人的衣物。所以陌沄昔有些苦惱地皺起了眉。
最後實在想不出辦法,陌沄昔只好赤腳踩在雪白的地毯上,走向沈濯言的衣櫃。
沈濯言的衣櫃很大,而且裡面整理的非常的整齊。每一個類型的衣服都被整齊地碼在一起,放在同一個地方。陌沄昔的手指順着一排襯衣滑過,襯衣的料子都非常的好,舒適而透氣,而且足夠柔軟。最後,陌沄昔的手指停留在了一件白色的襯衣上。
她取下衣服,把襯衣穿在身上,然後隨意地將袖子挽起。
屋裡因爲有地暖的關係,即使是赤腳也完全不覺得冷。加溼器一直在咕嚕咕嚕地開着,吹出溼潤的氣體,不至於讓房間裡因爲暖氣的熱度而變得乾燥難受。
沈濯言的衣服穿在陌沄昔的身上必然是有些寬大的。但那白色又柔軟的布料順着陌沄昔的肩臂垂下,隱約地勾出她的身形時,居然透出一種朦朧又不怎麼真切的美來。
沈濯言一邊兒擦着頭髮一邊兒穿着浴衣走出浴室,浴衣的帶子在腰間打了個漂亮的結,居然有種一絲不苟地感覺。沈濯言怎麼也沒想到,他走到廚房的時候,居然能夠看到這麼一副場面。
陌沄昔穿着他的白色襯衣,袖子被隨意地挽起,露出小半截白希的手臂。她就這麼赤腳站在地上,白嫩地腳趾微微的蜷起,竟然顯得有些可愛。陌沄昔的長髮聽話順從地垂在身後,在她歪頭的時候,會有幾縷髮絲垂在耳際,掃過她纖細的手腕。
而此時,陌沄昔正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從保溫鍋裡盛出粥來。
他將擦完頭髮的毛巾隨手搭在飯桌的椅子把手上。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去,在背後抱住陌沄昔。
“嚇!”陌沄昔被他突然勒住了自己,從而嚇了一跳,手裡的勺子都險些掉進鍋裡去。她回頭看了一眼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的沈濯言。“老闆?”有點莫名其妙。
“嗯。”沈濯言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隨口問道。“粥好吃麼?”
“挺好吃的。”陌沄昔點點頭。擡手去拿放在櫥櫃裡的瓷勺。無奈沈濯言抱的她太緊,所以陌沄昔只得略微皺眉道。“我拿勺子,老闆,你松下手。”
沈濯言也沒有拒絕,送了下胳膊,讓陌沄昔順利拿了瓷勺之後,又順勢將她摟在了懷裡。從後側方看着陌沄昔一勺一勺慢條斯理地往口中送着蓮子粥的樣子。“就這麼好吃?”
陌沄昔‘嗯’了一聲算作回答。沈濯言側了下臉,衝着陌沄昔的耳朵吹了口氣。“我也要吃。”
陌沄昔有點爲難地看了他一眼,只得點點頭。“我給你盛一碗。”
“不用。”沈濯言這麼說着,就更加湊近了陌沄昔。“穿成這樣在我眼前晃,你是成心的吧?”
陌沄昔端着碗的手一僵。她真的想說一聲,她真的有點兒冤,不是她不想穿衣服,而是你這兒沒她的衣服穿啊。只是現在這情況,不管她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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