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主回來啦。”工作人員熱情的跟陌沄昔打招呼。
因爲這部戲的角色,再加上陌沄昔演的太入感的緣故,讓大家對她的稱呼一度改成了‘小教主’。而對此,陌沄昔也欣然接受了。
“沄昔,去化妝,第一場戲是你和錦年的。”副導演喊了陌沄昔一聲,招呼着。
陌沄昔點點頭。“好的,副導。”陌沄昔進化妝室的時候,童安遲已經在化妝了,看到她進來自然很高興。“沄昔姐,你來啦。”
“小遲,春節過的愉快嗎?”陌沄昔看到童安遲的時候笑了笑,眼睛裡閃出些明知故問的調笑的目光。
童安遲果然一下就紅了臉。“沄昔姐你討厭!居然笑話我!”
化妝師聽到了笑着接了一句。“誒,聽小安遲這話,看樣子有新聞可以挖哦。我能不能八卦一下?說不定賣給記者可是一個很不錯的爆炸消息哦。”
“不能啦,不能!”童安遲的臉蛋紅通通的。“沄昔姐,都是你啦!”
陌沄昔輕笑了幾聲也不再逗她了,自己去了換衣間換衣服。等她出來的時候化妝師一面給她上妝,一面誇讚她皮膚好。“沄昔,你怎麼保養得,有什麼秘訣沒?”
“秘訣就是每天睡前喝一杯牛奶,保證睡眠,自然就好了。”陌沄昔笑了笑回答道。
“就這麼簡單?”化妝師不信。“你用什麼牌子的化妝品?”
“我都用本土的,非常常見的。”陌沄昔指了指桌上牌子很不起眼的化妝品說着。“已經習慣了這種,所以就沒用過其他的。”
這讓化妝師很是驚愕。“那你的底子也太好了。”
童安遲在一邊兒幫腔。“這是我們沄昔姐天生麗質,嘿嘿。”
陌沄昔擡起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鬼丫頭。”惹來童安遲的一個鬼臉。
“安遲,來,我給你塗一下指甲。”另外一個化妝師的助理對童安遲喊了一聲。童安遲應到。“誒,來啦。”
剛剛化完妝的時候,化妝室的門就被敲響了。一個小助理跑去開門。
然後,就看到陸錦年碰了一大束的紅玫瑰走了進來。他對着屋子裡愣了的其他人點點頭,然後徑直走到陌沄昔的面前,彎腰將花捧給她,臉上掛着萬份迷人的微笑。“沄昔,你今天的裝扮很美。”
“……”陌沄昔看着面前的紅玫瑰,再看看陸錦年帶着笑容的臉,挑了挑眉,卻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不給他面子,只好伸手接過,扯了下脣角。“謝謝陸師兄。第一場戲就是我和師兄的對手戲,難道師兄不用去換裝嗎?”
“好,我這就去。”陸錦年見陌沄昔接了花,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很乾脆地直起身來,朝化妝室的門外走了。
等陸錦年出去了,化妝室裡一時間變得很尷尬。陌沄昔把捧花放在一旁。“我的耳墜好像還差一個?”
聽到陌沄昔這麼說,化妝師立刻回過神來。“對對。還差一個,我給你戴上。”
陌沄昔只是靜靜地看着鏡中一身白衣的自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直接忽略了別人疑惑而好奇的目光。
正式開拍的第一場戲需要帶入情感。
所以餘導選得不是溫溫吞吞地溫馨情感戲,而是選擇了一出寒衣和顧曲決裂時的戲份。激烈而乾脆,正好可以把演員的情緒爆發出來,也可以讓他們最快程度的進入戲裡。
這是一場夜晚的戲,所以影棚早就提前搭好,也準備好了。
“來,各就各位。準備好了啊。”餘導手裡拿着個大喇叭喊着。“爭取來個開門紅,別上來就給我ng,今天誰ng最多誰就把他的午餐肉貢獻出來給大家加餐。來來,3,2,1,action!”
層層疊疊素白的喪帳靈幔彷彿漫天漫地般鋪開,空蕩蕩的大殿只有金漆棺木旁一盞長明燈,在窗縫門隙漏進的風裡陰慘慘地搖晃,映出棺前錦緞墊子上跪着的人影,如老僧入定。
外面無聲無息落着鵝毛大雪,長夜未央。
“你還是來了。”跪着的人忽然開口,聲音沉穩明朗,如珠玉輕輕撞擊,甚是動聽。那是陸錦年演的顧曲。
鏤着祥雲圖案的一扇花閭木門被推開,銅製的門軸發出略有些沉悶的轉動聲,在死寂的夜裡便有些刺耳。抵在門上的手宛若上好的和田白玉雕成,纖長秀美,骨節均稱,只是透着冰雪的冷意,一片雪花斜斜飄落到手背,像一聲嘆息般停到上邊,竟沒有融化。
“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外頭冷,不要凍着。”風猛地竄進來,陸錦年似乎並不覺得冷,只是伸手替面前的燈盞遮了遮,話語越發地溫柔了。
手一鬆,那門顫微微地慢慢合上,陌沄昔不聲不響地走進來,立在棺前,垂了眼睛,似乎是在看那棺木,又似乎不像。手上那片雪終於融了,化成一滴水順着指尖蜿蜒而下,恍惚竟如剛從面上拂下的淚。
“穿得也太單薄了。”陸錦年又說了一句,溫柔裡含着淡淡的責備,看碗中燈草將盡,動手添了一段進去。
“呯!”的一聲,厚重的棺蓋被震到一邊,摔落在青磚的地面,發出巨大的響聲。帶起的勁風襲過長明燈,縱是跪在那裡的陸錦年急忙雙手合攏去擋,到底距離太近,燈草上的火光一閃,倏地熄滅。頓時,影棚裡陷入一片漆黑。
良久,還是陸錦年的聲音,發出低低的一聲嘆息,“怎麼能把長明燈滅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衣物聲後,一枚半個雞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到地上,他卻依然沒有起身。
柔和的珠光下清清楚楚地露出棺中人的面貌,膚色白淨,儒雅中透着攝人的威嚴,只眉間微蹙,似是蘊着一段曲折隱晦的憂愁。
陌沄昔定定地盯着棺中之人,眼睛裡深沉沉的,不知是什麼情緒在其中翻滾,幾次三番嘴脣嚅動,終究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鼻端有輕微的琉磺氣味,是陸錦年燃了火折,重新點亮了長明燈,“你能來看他,他心裡必然是喜歡得——”還沒有說完的句子噎在喉中,手指一抖,雖然只是極輕的失態,到底還是失了分寸,把才點着的燈草硬生生按到了碗壁上,火苗還小,一下子便熄了。
原來是陌沄昔從頭上拔下了一支黃金的簪子,擡手刺進了棺中人的心口!這一下極爲用力,三寸來長的金簪幾至沒頂,一點暗紅的血慢慢從傷口處滲出,溼了胸口的衣裳。
陸錦年再一次地點亮燈草,語氣鎮定,並無半分生氣模樣,“不管怎樣,你肯來看他一眼,相信師父他總是高興的。”
陌沄昔的發上只用這一根簪子盤了髻。
此刻髮簪一去,滿頭長髮流泄而下,在珠光下如一匹柔滑精緻的綢緞。她聽了這話,忽然展顏笑了。
一雙黑色琉璃般的眼睛,沉靜之時彷彿深夜的天空,清澈高遠,但也淡漠疏離,隱隱露出塵姿態。
這一笑起來卻又如三月江南細雨過後放晴的溫潤明媚。“禮孝仁義,不虧是名門正派。顧曲,這些好處都被你佔盡了。可天下人,誰又能知道你的背信棄義,言而無信呢?!”音色空靈,甚至有一種奇異的透明的味道。
“寒衣,現在是不是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我?”陸錦年擡起頭來看着身邊的陌沄昔。“所以,師父一去,你就要走了嗎?不然,你也肯定不會來。”
“是。”簡短一個字,既是回前一句,也是肯定後一句,聲音不大,但是卻能聽得出裡面的絕決。
“爲什麼?”陸錦年終於起身,“寒衣,我不奢求你能再原諒我一次,但是師父可以給你的,我一樣全部可以給你!”
陌沄昔脣角的笑容加深了些,像素心蘭一樣皎潔玲瓏,鏤冰琢玉,令人有滿室生輝的感覺。她慢慢地伸出了她的一雙手慢悠悠地翻過來翻過去看,一字一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凡是他給了我的,你哪一樣沒給?”那原本是一雙極爲美麗的手,但在細看之下,卻可以發現左右兩根食指微微有些異樣,動作間甚爲僵硬,倒像是骨骼受過極重的傷!
陸錦年微微變了臉色,隔了半晌纔開口喚道,“寒衣——”
陌沄昔的眼神一凜,手腕一翻,一柄三尺長的劍握到手中。那劍身薄而窄,卻是罕見的玄色,黑沉沉的不知是什麼材料鑄成,連着劍穗也是玄色的,只在絡子上裝飾着兩顆黃金打製的珠子。
“居然還能握劍麼?”陸錦年目光溫柔的看着她,突然眼神一變,頓時殺氣四溢。
這原本只是這出激烈的武戲的前奏,卻看的人的心裡登時一緊。在陌沄昔低頭看着自己受傷嚴重的手指,說出那句話來的時候,場中有個場務的小姑娘都忍不住覺得心疼了。
“卡!”餘導舉着大喇叭喊了暫停。“拍的不錯,很入戲你們兩個。”
原本餘導是覺得現在兩人的戲感正好,不想喊停的。但是考慮到下面的戲是有武打的部分,考慮到有些動作還需要再指導一下,或者有鏡頭的切換,而只好喊了卡。
餘導擡手,讓化妝師過去給陌沄昔補妝,然後走過去對他們兩人說道。
“待會拍幾個特寫,以後好進行剪輯,武指教你們的動作要記牢,不用完全打,只要來幾下倒是穿插,具體的戲份會讓替身來完成的。另外,咱們接着拍這一集的第三場。就是剛剛的那種感覺,一定要記牢。”
陌沄昔應了一聲,任由化妝師在她的身上做着‘修補’的工作。而陸錦年需要補得妝自然就簡單多了。他走過來看着陌沄昔,突然笑出了聲。“沄昔,你剛剛演的真好。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隻有跟你對戲的時候,才能找到對手的感覺。”
陌沄昔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然後眼神不善地看向陸錦年。
自知失言,陸錦年也只是挑了挑眉,沒再說什麼。不過好在,化妝師是個聰明人,也就自然裝作沒有聽到似的,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補完了裝就離開了。
陌沄昔在化妝師離開之後,眼睛緊緊地盯在陸錦年的身上。沉着聲音說了一句。“陸錦年,你還想再把我逼死一次嗎?!”
這話讓陸錦年成功地愣在原地,在他張了張嘴巴,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餘導喊了一聲。
“補完妝了嗎?好了,那就開始吧。各單位注意,來,開始!”
陌沄昔幾乎是在聽到餘導喊開始的一瞬間就入了戲。她眼神帶着濃重地恨意看着陸錦年。這剎那讓陸錦年不禁覺得,陌沄昔真的是在恨他入骨一般!
然而,陸錦年卻也清楚地記得,這是在演戲!他想起武指說的,擡起手中的兵器朝着陌沄昔,點向她的氣海穴,陌沄昔垂劍去擋,一聲金鐵交擊,玄劍終於脫手,跌在地上嗚咽不絕。
“給特寫!”餘導擡手示意三號機打出特寫來。
“你已經受了這麼嚴重的傷,不要再打了好不好?”陸錦年的眸中是完全屬於他的溫柔,此時此刻,他已經是顧曲,而顧曲也已經是他。只是誰也不知道,陸錦年此時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的在心疼。他究竟把對面的陌沄昔當作是寒衣,還是沄昔,這恐怕誰也不清楚。
陌沄昔充耳未聞,只是癡癡地看着自己一雙手。她的虎口處都被震裂,染了不少鮮血,食指卻異樣的蒼白冰冷,白得似乎那處並無血液流動,微微顫抖着再無法彎曲。
“寒衣,不要再逞強了。我們的武功都是師父教出來的,你贏不了我。跟我回浩氣山莊,我找大夫給你治傷,從今以後,你我都不再踏入武林,好不好?”
陌沄昔忽然一聲長笑,多少憤恨、委屈、不甘、傷心、嘲諷,淋漓盡致都在這一笑之中。
陸錦年一呆,他愣愣的看着這樣的陌沄昔。仿若她所有的痛楚和委屈都直接地傳入了他的心中。他想起曾經那個屬於他的沄昔也曾露出過這樣的真性情。
笑聲止歇,陌沄昔緩緩地說道,“從此不再踏入武林?顧曲,你說的未免太過冠冕堂皇!你以爲我會再信你,用我寒衣宮千百門徒的性命,來換這麼一句空話嗎?!今ri你我——不死不休!若要留下我,除非我死!”
剎那間,陸錦年的胸膛中猛地一哽,他連連後退好幾步,猛地止住了腳。
在這瞬間裡,陸錦年看着陌沄昔一身白衣,衣服上沾染着的紅色液體,突然之間想到了那一天,她無力的躺在穆顏懷中的情形。那樣鮮血淋漓的記憶,那張毫無生機的臉龐,在剎那就和陌沄昔現在怒目而視,還掛着假血漿的臉頰相重合了。
陸錦年身上的力氣像是被全部抽離了出去。他堪堪地動了動嘴脣,半晌才吐出一句。“你走——我……不再攔你……”
“卡!”餘導從椅子上站起來。
副導演登時緊張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陸錦年背錯臺詞?!
餘導雖然很是不滿陸錦年被錯臺詞,但是卻沒有發火,因爲,他眼尖的看出來。陸錦年,入戲了。
而攝影棚的角落了,lydia慘白着一張臉站在那裡。童安遲正巧看到她,就走上前去打招呼。“lydia姐?你怎麼在這兒?陸天王這場戲就要拍完了——”
只是還沒等童安遲說完,lydia就猛地推開她,衝出了攝影棚。
童安遲看看跑出去的lydia,再回頭看看攝影棚裡陌沄昔和陸錦年那邊兒的方向,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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