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陌沄昔居然會開新聞發佈會。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明星都會避而不答,甚至是不露面。任由這件事炒得翻天覆地,炒得越久,自然就越火。但是對於陌沄昔來說,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因爲在城中她早已經紅得發紫了。
所以,聽說她要開新聞發佈會,一時間大大小小的媒體全都涌了過去。
“沄昔,緊張嗎?”肖重雲在休息室裡做了個深呼吸。其實他這麼問陌沄昔,是因爲他緊張。緊張的幾乎要同手同腳的走路了。甚至在說話的時候,肖重雲的牙齒都在‘咯咯’地顫個不停。待會兒不知道會遇見什麼突發狀況。而他們,卻已經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陌沄昔轉過頭來對着肖重雲寬慰的笑。只是,事實上她也緊張的不得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他們的心底都在期盼着,能否在這最後一刻可以有奇蹟的發生。陌沄昔輕輕的閉着眼睛,她無數次地想象着,在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墨朗白能夠站在她的面前,像以前那樣,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的身邊,看着她輕輕的笑。
“沄昔,時間到了。”肖重雲的聲音在旁邊輕輕的傳來。
陌沄昔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睛。房間裡除了她和肖重雲以外,再也沒有別人了。只是,她的動作卻沒有停。“走吧。”陌沄昔邁開步伐,每一步都走的很穩。肖重云爲她打開.房門,然後又輕輕的關上。
在出了門的那一剎那,她就是一個戰士。而外面的主席臺,就是她的戰場。一旦到了戰場上,不管遇到怎麼樣的情況,都不能夠允許她退縮。她也沒有理由再退縮。
“舅舅,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在步入新聞發佈會的大廳時,陌沄昔在心裡輕輕的說着。
在陌沄昔入場的時候,閃光燈就一直在不停地閃爍着了。陌沄昔知道,這個時間,一定有很多個電視臺多在實時轉播着這則新聞。一定有很多的人等待着聽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
陌沄昔的目光從發佈會場所有人的臉上掃過,把他們各不相同的目光和神情統統納入眸中。過了很久,陌沄昔在位子上站定,這才輕輕開了口。“今天請大家來,是爲了說清楚xin家報社的這則新聞。”陌沄昔把手中的報紙拿起,做了一個展示。“首先,我要說明的是,經過查實,這份報紙並非是真正的xin家報社發佈印刷的。所以,關於我與我的前任總裁,沈濯言先生之間的流言蜚語,也請到此爲止。沈總並沒有因爲我去國外發展這件事,而對我懷恨在心,從而打擊報復。”陌沄昔說完這句話之後,聲音停了停,她看了一眼臺下一直拍照和不停記着筆記的記者們。然後,才繼續說道。“至於這張照片,有沒有經過ps修整,我不是內行,所以看不出來。但是確實是借位巧合拍攝而成的。”
“陌小姐。”有個記者在陌沄昔的話落音之後,立刻舉手提問。“如果你說這照片是借位巧合拍攝的,那麼也就是說,你跟墨先生之間,確實有擁抱過?”
問題足夠犀利。只是陌沄昔的臉色未變。她看着那個記者,靜靜地看着,卻沒有說話。肖重雲立刻在這時接上,說了一句。“這位記者小姐,現在還不是提問時間。”
“沒關係。”陌沄昔的話脫口而出。她甚至露出一個笑容來。“這不算是什麼不能回答的問題。”然後,陌沄昔眼神認真地看着那位記者,以示她的尊重。“謝謝你的提問。這讓我有了一個很好的可以講述的開端。正如這位記者小姐所問的,我所說的那樣。當時,我們確實在擁抱。”
陌沄昔在說完之後,現場就有些許微小的騷動,然後引起了一片輕聲的討論。但是,只是擁抱而已,即使陌沄昔不去解釋什麼,也不會有人在這上面大做文章。不要說陌沄昔跟墨朗白之間的關係是家人,就算是朋友之間見面或者是分別的友好擁抱,都沒有什麼。報道,從來都是捕風捉影的片面罷了。
“那麼,陌小姐,請問您是怎麼看待報紙上所說的您跟墨先生之間‘有私情’這件事呢?”依然是剛纔的那位記者,繼而拋出這犀利的第二問。
肖重雲立刻轉過頭去看陌沄昔,他以爲,陌沄昔在聽到這問題的時候,臉色會變得蒼白一片。可是,在他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陌沄昔的神情一如既往。她的脣角上翹着,她的眼睛裡神采奕奕,她的瞳眸烏黑而光亮,她的身形紋絲不動。她站在那兒,雖然在聆聽着回答着記者的話,卻更像是一個獨立的世界。誰也不能干擾她半分,誰也不能撼動她絲毫。“沄昔……”肖重雲喃喃了一聲,突然覺得心裡有些酸澀,然後他別過臉,不再看她。不忍再看,只是堅定地守在她身邊,以便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最直接的保護。
“私情?”陌沄昔眨了下眼睛。“我從不認爲,我跟墨朗白之間的感情會是私情。”擲地有聲地回答,她的頭顱隨即微微的揚起,像一個最有傲骨的戰士那樣,堅定不移。“我也從不認爲,我跟他的感情會有多麼見不得人,見不得光。而且,現在城中的人,幾乎人人都知道了。我們的感情,從來不是可恥的私情。”
陌沄昔的話音落下,現場緊接着就譁然一片。
“所以,陌小姐,你是承認你跟墨先生之間的……感情的這則報道,其實是真的?”那名記者緊隨其後地追問,然後再次同時,有更多的人發出了不同的追問聲,現場在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報道是假的。”陌沄昔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回答。“但是我們的感情卻是真的。”
“請問,是不是因爲他是墨先生,逼迫您,所以您才迫不得已地答應?”這位記者小姐非常的會轉話題,話鋒一轉,緊接着十分銳利地提問道。“在這場不能被人接受到不.倫.戀裡,陌小姐,您是不是受害者的角色?”
陌沄昔輕輕的笑出聲來。“我不知道這位記者小姐,您是從哪兒來的這麼豐富的想象力。”然後,她把手撐在桌子上,微微的俯下身去看着那羣記者們,一字一句,字正腔圓地開口說道。“他從來沒有逼迫過我,更沒有強迫過我什麼。一切都是我自願的。甚至,”陌沄昔的視線一一的在他們的臉上掃過,把他們眸中的不屑,鄙夷,嘲諷和厭惡統統看在眸中。“是我先愛上的墨朗白。”然後,陌沄昔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震撼的一句話。她站在那兒,神情肅穆,認真且專注。“我愛他,天地可鑑。”
一瞬間,現場像是炸開了一樣,所有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然後,就在這剎那,突然有個男記者把手裡的照相機朝着主席臺上扔了過來。陌沄昔在一瞬間身體僵住。變化來的太快,相機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以極快地速度朝着陌沄昔的面部砸了過來。
“沄昔!”肖重雲驚叫一聲,想要把陌沄昔推開,可是爲時已晚。相機已經重重地砸到了陌沄昔的額角上,瞬間,她的額頭上就有血跡流出來。相機因爲作用力的反彈,摔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那名男記者立刻就被現場的保安給制住了,卻還在掙扎着破口大罵。“不要臉!枉我這麼喜歡你!不要臉的女人!”還不等他口中更難聽的話罵出,肖重雲就一聲暴喝。“給我把他的嘴堵住!”然後立刻着急地扶住陌沄昔。“沄昔,沄昔,你怎麼樣?我們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陌沄昔一手捂住額角,血液順着她的指縫流出來,滴落在她的臉頰上,脖頸上,染髒了她胸前的衣服。她堅定地推開肖重雲的手,依然站在那裡。輕聲對保安說道。“把他放開。”
保安愣了愣,沒有動。直到陌沄昔再重複了一遍。“我說把他放開。”兩個保安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送了鉗制着那人的手。陌沄昔頂着帶血的臉,血液流進了她的眼睛裡,把她的眼前幾乎渡上了一層紅霧。“我從來沒有要求誰來喜歡過我。我進演藝圈,是因爲我熱愛演戲。我熱愛這份工作,熱愛我的職業,我想要在這個圈子裡一直走下去。你喜歡我,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人感情嗎?你喜歡我,我就必須要聽從你們的安排,連自己的真心都要隱瞞不能面對嗎?你喜歡我,就能阻止的了我跟墨朗白相愛嗎?今天我站在這兒,就是已經決定把事情說清楚,不管你是要用相機砸我,還是要一槍殺了我,我還是要說清楚。愛上一個人沒有錯,我從不認爲我錯。我愛上他的時候,就已經把他的全部身份都接受。愛上他的是我,不是你們。你們所有的辱罵還有苛責我全部都接受,我只希望,報道你們所聽到的,所知道的,其餘的請不要胡亂揣測。至於,這究竟是不是犯罪,會有我的律師召開新聞發佈會。還有,這位先生。”陌沄昔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額角,她看着鮮紅的血跡有些犯暈。“我會以人身傷害的罪名起訴你,請你等待法院的傳票。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陌沄昔強忍着胸口泛起的一陣又一陣的噁心感,轉過身來。她知道,她今天無限狼狽的樣子,已經透過電視和網絡,傳到了太多的人眼裡。她也知道,也許從今天開始,她就要從這個她愛極的圈子裡離開。可是,卻不後悔,絕對不後悔。舅舅,這一次,我終於也可以像你保護我那樣,用盡我的權利去保護你了。雖然……我做的是這麼的狼狽。可是如果這能帶給賀思諱一個措手不及,給你爭取到絲毫的時間的話,就已經是我賺到了……
血漬順着陌沄昔的額角一直在流。照相機尖銳的棱角正巧砸在她的額頭上,口子不大,但似乎很深。肖重雲用手帕給陌沄昔捂住傷口,心疼地簡直要落淚了。“沄昔,我帶你去醫院,我們這就去醫院。你感覺怎麼樣,沄昔?”
臺下的攝像機沒有關,一直在運轉着,轉動着。陌沄昔的耳邊卻聽不到任何聲音,聽不到他們的竊竊私語,聽不到肖重雲在耳邊急切的詢問。她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如走馬觀花一樣,晃得眼睛都睜不開。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腳步也有些發軟。終於在踉蹌了幾步之後,陌沄昔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氣似的,腿彎一軟,就倒了下去。在那瞬間,聲音重新歸入陌沄昔的耳廓。她聽到了來自身邊肖重雲的急呼,他的嗓音在瞬間,像是被撕裂一樣,沙啞的不成樣子。還有更多的腳步聲,和慌亂以及各種亂作一團地呼喊聲。
只是,在倒下去的時候,透過眼睛裡血紅色的血霧,陌沄昔似乎是看到了沈濯言。他站在那兒,一直在那兒。在她倒下的時候,第一個朝着她的方向跑來。
可是她卻發不出聲音,也睜不開眼睛。最後只能任由自己跌入到一片無助的黑暗裡。
意大利。經過槍戰的洗禮,現場一片狼藉。
天空也飄着朦朦的細雨。雨不算大,卻很急,已經把墨家每個人的頭髮都打溼了。新的一輪戰鬥又開了。墨朗白在掩體的遮蔽下衝着對面連開兩槍。在撤回身子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抽痛讓他悶哼一聲,隨即捂住心臟地位置,靠在掩體上急促地喘着氣。無盡的心慌感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這是墨朗白從未有過的感覺。
墨七和墨言一左一右地靠近墨朗白的方向,然後擔憂地問了一聲。“墨先生?!你中彈了?!”
“沒事。”墨朗白很吸一口氣。他並沒有中槍,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臟的位置會突然之間這麼疼。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帶着的黑色鑽石的戒指,眼神發暗。“再堅持一會兒,這是這批僱傭軍最後的殘兵。‘刃’的人已經走了,只有我們也能輕易解決掉。”
“老子這一肚子火,一定要拿他們開開葷!兔崽子們,儘管來吧!”墨言率先舉着槍衝了出去。
墨七再一次擊斃了一個目標之後,不放心地問道。“墨先生?”
“殺!”墨朗白的眼神狠戾,只一個字決然出口。墨七在瞬間就衝了出去。而墨朗白鎮定地給槍換了彈夾之後,深吸一口氣。與此同時,在心裡默默地說着。
沄昔,但願你在城中一切都平安。
然後,接着就投入了第二輪的戰鬥中。
像是心電感應一樣,陌沄昔在昏迷中不安地轉動着,然後在下一瞬間,猛地睜開了眼睛。她堪堪地喘着氣,猛地坐起。壓抑在喉嚨裡的喊聲卻沒有衝出。只是在坐起的時候,感覺到無盡的天旋地轉。
“沄昔?你醒了!”肖重雲驚喜地快步走過來。“你躺下,先躺下。你昏倒的時候撞到的頭,醫生說你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醒了。”
肖重雲一面說着,一面扶着陌沄昔躺下,這才終於是舒了口氣。只是期間陌沄昔一直沒有說話,肖重雲的心裡‘咯噔’一下。“沄昔?你……該不會是失憶了吧?”緊接着,肖重雲就要大喊‘醫生’了。
陌沄昔恰時在這時候開了口。“重雲,我頭暈的厲害。”
“你要嚇死我了,沄昔。”肖重雲重重地呼了口氣,嚇出一身冷汗。“我去叫醫生,你先躺一會兒。”
“我睡了很久?”陌沄昔閉着眼睛,強忍住頭暈帶來的噁心,出聲問道。
“你都睡了一整天了。”肖重雲還沒走遠。
陌沄昔‘嗯’了一聲。“舅舅有來過電話嗎?重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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