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鳳華整個人都驚了,她立即起身,趕緊跳開了。
而滇木恪一個飛身直竄屋頂,那速度比什麼都要快,看得顏鳳華目瞪口呆。
還沒等顏鳳華反應過來,葉夫人已經帶着丫鬟嬤嬤進來了,“大小姐呢?”
顏廣軒也是急匆匆地跟上來,最怕的是葉夫人看到滇木恪和顏鳳華單獨在一起,但一同進來亭子只看到顏鳳華的時候,他才舒了一口氣。
“母親。”顏鳳華見着他們,上前緩緩一禮,“鳳華見過母親,見過二哥。”
葉夫人也是聽着幾個嬤嬤說,顏鳳華在那教院中的事情,這可是不得了啊!蔡嬤嬤可是葉夫人的奶孃,伺候葉夫人四十多年了,也是葉夫人的左右臂膀,而今,可是被顏鳳華逼着自己扇自己耳光,這還得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讓你在教院中好好學習規矩,怎麼的竟然會變成這樣!”葉夫人怒氣上身,但多少又收斂了鋒芒作勢要問問顏鳳華當時緣由,畢竟顏廣軒在場,而且還要顧及到自己那顏大將軍夫人的威嚴和彰顯自己的能耐。
“母親說的可是教院裡,蔡嬤嬤的事情?”顏鳳華也不怕,直接問。
“嗯!”葉夫人板着臉,冷哼一聲,“蔡嬤嬤她們都是爲了你好,奉了我的命令帶你好好學習規矩的,怎麼變成蔡嬤嬤……自扇耳光?”葉夫人說到最後,頓了頓,表示自己的不滿。
顏鳳華笑了,緩緩道來,“母親,你有所不知,那蔡嬤嬤,可是跋扈了。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命令我,我好歹是顏大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一個老嬤嬤竟然也敢蹭鼻子上臉,那可是不要命了!”
三兩句,葉夫人聽着臉都綠了,顏鳳華竟然這般說蔡嬤嬤!
但還沒完,顏鳳華又繼續道,“這後院中,還是要些規矩的,一個對大小姐不尊重的人,暗地裡想必也不會怎麼對母親尊重,所以,我只是讓她自己看着辦,她倒是誠心認錯了,然後自扇耳光明志,這,我覺得姑且可以原諒一番,所以我並沒有懲罰她,只是讓人扶着她下去養傷了,我當時可是還有命令人去喊府醫給她看看的。”
顏鳳華的意思是,是蔡嬤嬤自己不守規矩,竟然命令顏鳳華這個大小姐,一點都不尊重顏鳳華,想必暗地裡也不怎麼尊重葉夫人,這可是亂了這後院的秩序,所以顏鳳華讓蔡嬤嬤自己辦,蔡嬤嬤自己扇自己耳光是自願的,而且這是她自己贖罪的表現。並且,顏鳳華看她應該是誠意的,就原諒了蔡嬤嬤,還讓人去給蔡嬤嬤治療,這可是尊老的行爲。
如此說來,顏鳳華可是非常明事理,而且深懂後院規矩,幫助了葉夫人這後院主母管理後院。
葉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爲好,像顏鳳華這般說,根本挑不了刺,而且還要嘉獎一番才能夠彰顯夫人的獎懲有序!
“你這丫頭,倒是想得真多!腦子裡真是不一樣!”葉夫人面上有些憤怒,但是又不得不壓下,說出模棱兩可帶刺的話。
顏鳳華心中冷哼,但是嘴角一笑,“謝謝母親誇讚!鳳華的腦子也不是不一樣,就是爲母親想多了一層而已!母親,您就莫要生蔡嬤嬤的氣了,蔡嬤嬤跟着母親四十幾年了,已經老了,俗話說的老來糊塗,她今日所犯下的錯,大概也是因爲犯了糊塗吧!鳳華已經替母親懲罰了她,所以,還請母親莫要跟她計較了。”
葉夫人內心更氣了。
她氣勢洶洶帶着幾個丫鬟嬤嬤跑來這裡,就是因爲蔡嬤嬤的事情而來,就是想着要教訓顏鳳華一頓,斥責顏鳳華一頓,可是沒想到,反被顏鳳華說了一通!
顏鳳華如此的說法,令這府上無一不感覺她大小姐的做法是對的,是那個蔡嬤嬤囂張、“犯糊塗”,但是顏鳳華大小姐氣度好,不跟她個老嬤嬤計較!
“好,好,好啊!”葉夫人咬牙,接連說了三個好字,那死魚眼中射出寒冷光芒,“大小姐果然沒在魏國公府中白待!如今出落大方,說話神氣,神色優雅高傲,做事犀利果斷,果然是我們顏大將軍府的大小姐!”
“母親過獎了!鳳華實在是愧不敢當!”顏鳳華聽她針鋒相對,高壓變相痛罵她,也不甘示弱,反擊到底,“若非是母親當初將鳳華送到魏國公府的決策,豈有我顏鳳華的今天!是母親一手成就了我顏鳳華呀!”
葉夫人目眥欲裂,她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看來,大小姐可是很感謝我這個做母親的了!”她特意將“感謝”二字說得極重,這感謝,可不是一般的感謝,暗藏的意思,是怨恨,痛恨!甚至在葉夫人看來,是報復!
顏鳳華嘴角倒是一笑了,“是啊!怎麼可能不感激母親對我所作的一切!母親決策英明,又在這後院中一手一手操辦操勞,怎麼不感激不感恩!我會用我日後的行動,來報答母親對我所做的一切照顧和努力!”
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聽着顏鳳華和葉夫人那一來一往的面上和善對話,實際上已經是暗箭針鋒相對!
顏廣軒也是驚了不敢說一句話,她們兩人互相說的話,他都明白,可是不好插手!
顏鳳華的那一句,分明的表示,已經接受葉夫人的挑戰書,而且要好好“報答”葉夫人一番!
“好,我就看看大小姐到底是要在日後怎麼報答我這個做母親的!”葉夫人此時冷笑,死魚眼一翻,拂袖立即離開。
亭子裡的下人全都趕緊跟着葉夫人離開。
顏廣軒已經又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看向顏鳳華,不禁抹了額上一把細汗,“大妹,你,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顏鳳華改了思緒,擡頭笑着看他。
“那,那就好。”經過剛剛和葉夫人的對話高能都說沒事的……那自己不用多擔心了。顏廣軒努力擠出個笑容來,他想轉身離開,可是又想到了滇木恪,便停下問道,“大妹,世子恪呢?”
“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竄着飛了出去,我看不見。”顏鳳華簡單解釋。
“這,那我去找找。”顏廣軒點頭,“你就回去院子裡歇着吧!還有,往後若是見着母親,你儘量客氣一些。”
“我方纔的不夠客氣?”顏鳳華倒是好笑問道。
顏廣軒遲疑了一小會,“客氣。”真是客氣,客氣得要嚇死他!
罷了,“你回去吧,我去找找世子恪。”顏廣軒擺手,然後出了這亭子。
顏鳳華微微行禮,看着顏廣軒的身影遠離了,然後才轉身,卻不想直接就撞入了個人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