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外境來的,只是聽說過丹懷樓,問問情況罷了,老奴也沒有想到殿下如此忌諱丹懷樓,還請殿下降罪。”吳媽低聲道,緩緩跪下身去。
深吸了一口冷氣,東陽澤嘆息道:“吳媽,不是怪你,若是有人來就問丹懷樓的情況,你難道都要一一解釋嗎?那個地方,我不想聽到其他人提起,以後別說了,你先出去吧!對了,另外,把那四個人帶進來!”
“是!”吳媽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那進入帳篷內的四人分別站在一旁,也不吵不鬧,紛紛低下頭去。在進來之前,凌若惜還刻意在臉上塗了一把鍋底灰,對吳媽說不小心蹭上的,由於時間趕,她也沒擦掉。
“你們幾個是從哪裡去,打聽丹懷樓做什麼?”東陽澤坐下身來,那犀利的眸子掃過眼前的四人,隱約覺得那站着的男人有些熟悉,只是忘記了在哪裡見過了。
青衣看了周圍的三人一眼,知道自己又是開口的份了,當下拱手道:“將軍,我們是從端雲國而來,聽聞丹懷樓是名聞天下的舞樓,裡面的歌姬文武雙全,詩詞歌賦,樣樣俱全,所以想去拜訪。”
“拜訪?拜訪會穿成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東陽澤冷笑着,雙手環抱在胸,那雙眼向上挑起。
銀狼卻是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真的不是奸細。你聽我們的口音,我們真的是從端雲國來的。只是路上遭遇到了魔獸攻擊,又被強盜搶劫,全身上下的銀子都被搜走了,實在是沒錢了。”
險些一口氣沒憋住直接噴了出來,凌若惜差點跪下了,直接說遇到了強盜不行嗎,來了一句魔獸,他們這幾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難道還能從魔獸的口中逃出來嗎?
“魔獸?呵,看來你們還有些本事,能打過魔獸,怎麼,栽到了強盜的手中了?”東陽澤也捕捉到了銀狼話中的漏洞,那黑色的雙眸中精光閃爍着。
這個……魔獸能打嗎?
凌若惜連忙上前,呵呵笑道:“將軍,我們所遇到的魔獸只是一些剛開竅的魔獸,實力並不算太強。還沒逃出魔獸的包圍圈子,就被強盜圍住了,他們獵殺了魔獸,也搶光了我們的東西。”
“噢?搶了你們的東西,居然不殺了你們,難道強盜也好心了嗎?”眼中的精光大現,坐着的東陽澤兀的站起身來,快步到達凌若惜的身前。
伸手扣住凌若惜的下顎,他對上了那一雙清澈的眸子,完全沒有任何的雜質,是那般的清明。她的情緒沒有一點波動,說上去就真的一樣。
但是,就是因爲沒有情緒的波動纔可疑!試問遇到了強盜,遇到了魔獸,還被搶劫了,會是這樣的表情嗎,提及到搶光自己東西的人,還是這麼的平靜嗎?
眼前的這一羣人,分明就是撒謊!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了呢,說不定他們也是看到我們比較誠實吧,就放了我們,不過我們也一路淪落至此,所以變成了這副樣子,倒是讓將軍看了笑話呢。”凌若惜冷笑着,昂着頭看着眼前的男人,那眼中的精光閃爍着,嘴角緩緩向上揚起。
呵呵一笑,東陽澤雙手緊捏,那眼中的冷光乍現開來,淡漠的鬆開凌若惜的下顎。轉而看着一旁低着頭的洛冥羽,雖然是低頭,臉上塗抹了一些灰塵,但依舊遮不住他的風華。
“將軍,莫非不相信我們的話嗎?”緩緩擡起頭來,洛冥羽淺笑着,那黑眸中的光芒一閃而過。
好熟悉啊。這眼神……東陽澤眉頭緊皺,一時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笑容,他放棄了繼續想下去,淡漠的說道:“今天之後,我不想在軍營見到你們,隨你們去哪,都別到這裡來。”
“多謝將軍。”洛冥羽淡笑道,看來眼前的人也不過是表面上很兇的樣子,實際上不會去追究其他的責任,還算過得去呢。
東陽澤也不想多說什麼,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讓吳媽給你們安排住的地方,明天就走。”
“謝將軍。”青衣和銀狼拱手笑道,轉身走了出去。
凌若惜也只能挑了挑眉毛,和洛冥羽並肩走着,出了帳篷,才呵呵笑道:“你說這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些問題啊,問了那麼多,都知道我們是撒謊的,還放我們走。”
“那你希望他直接讓人抓了我們,然後直接亂箭射死嗎?”洛冥羽反問道,伸手按住凌若惜的小腦袋,呵呵一笑。
不管怎麼說,他們今夜是有着落了。
微風漸起,那如墨的夜色擴散開來,懶散的星光散落在大地上。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激起一道漣漪,大地微微一顫,湖面上的漣漪更加厲害了。
睡夢中的四人同時起身,警惕的看着外面,那帳篷內沉睡着的士兵早已經睡熟,沒人察覺到那未知的危機。眼眸深處的光芒閃爍着,凌若惜伸手放在脣邊,低聲道:“有動靜,我們出去看看。”
“好。”銀狼當下竄出帳篷,那身影仿若閃電般,詭異的落在地面上,卻是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四道身影同時出現在外面,盯着前方,看着那水中的漣漪,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氣,這是,敵襲?
“你們?”東陽澤的身影快速落下,那眼中的寒光閃爍,反手握住腰間的長劍,冷眼盯着他們,怒聲道:“是你們,你們果然是奸細!”
“我拜託你看清楚情況再說話好不好,哪來的什麼奸細,外面這麼大的動靜,你們聽不到嗎?”銀狼沒好氣的說道,那前方的山頭已經出現了火把,若是這裡的士兵再不醒過來,一會兒還沒有穿戴起盔甲就會被抹殺啊!
青衣皺眉說道:“快想辦法叫醒他們,不然就晚了……”
“鐺!”迅速握住一旁的木棍,東陽澤一腳踏出,狠狠地擊打在那一旁的大鼓上,大鼓響起,代表着敵襲,所有的士兵立刻翻起身來,紛紛穿着戰甲,朝着外面跑去。
那整頓有致的軍隊,不過一分鐘罷了,所有人全部站好,手中長槍和盾牌,看着那前方的燈火。
然而東陽澤卻是冷哼一聲,怒聲道:“來人吧,把這四個奸細抓起來!”
“等等,我們不是奸細,你憑什麼血口噴人!”銀狼怒了,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腦袋長在哪裡的,他們怎麼會是奸細,不過是出來的時候與他碰到了一起,就要被眼前的人抹殺嗎?
黑眸中的冷光閃現開來,銀狼冷聲笑道:“噢?不是?那麼你們給我解釋一下,爲什麼你們剛到軍營,我們就會遭遇敵襲,爲什麼你們大晚上的在這裡,而不是在裡面睡覺,回答我的問題!”
“我他媽的,我跟你解釋不清楚,都說了我們是過路的,要去丹懷樓,而且是聽到了響動聲纔出來的,你別亂陷害人好嗎?”銀狼更是氣得鼻孔冒煙了,恨不得揪下東陽澤的耳朵來,魔獸與人之間的對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複雜了。
過路的……
東陽澤的臉色大變,那雙眼迅速鎖住眼前的兩人,早上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帶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容顏,只是那一雙眼非常的熟悉,而現在本尊就在他的面前了,他卻認不出來。這兩個人,一男一女,不就是在戰場上出現的嗎?
“原來是你們啊,過路人,路過的,今天在戰場上還意氣風發的,現在就被魔獸追殺,被強盜搶劫了嗎?雲水國和金琴國之間,可是蠻荒之地,沒有強盜和魔獸,你們又是怎麼淪落成這幅樣子的呢?”冷冷的一笑,東陽澤看着眼前的四人。
被發現了啊。凌若惜只是無奈的看着一旁的洛冥羽,反手就是一拳砸在是銀狼的腦袋上,“讓你說過路的,暴露了吧。”
“誒,我們本來就是過路的啊!”銀狼摸着自己的腦袋,沒好氣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地吐出一口大起來,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道:“行行行,這位太子殿下,這位大將軍,你就當我們是一個屁,把我們放出去吧,我們真的對你們雲水國沒什麼企圖,只是單純的爲了去丹懷樓而已,”
“去丹懷樓,用得着打扮成這幅樣子,混入我的軍營之中嗎!”冷聲一笑,東陽澤又怎麼可能去相信他們,那四周的士兵迅速圍住四人。
前方的弓箭兵已經將柵欄放出,攔住前方的軍隊,投石車早已經準備好,那下方的軍隊則是屹立着,不敢貿然的前進。
冷冷的笑着,東陽澤盯着前方的四人,右手輕輕一揮,“上,拿下他們,金琴國的奸細們,竊取到了我們什麼軍情呢,現在想回去,晚了。我會讓你們看着,你們的公主是怎麼敗在我的手中!”
“什麼公主不公主的?”銀狼皺着眉頭,看着山下快要上來的軍隊,癟了癟嘴,這倒好,本來就是好心出來看看,沒想到倒是被眼前的小子當成了奸細,他們纔沒那個功夫當奸細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