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辦法,只是源於我對他的癡戀,我呢,是真的很想很想見見他。”下意識的合上自己的雙手,雪女淡淡的一笑,摸了摸自己那纖細的手指,想到他曾經的溫柔,不禁笑了出來。
凌若惜卻是皺着眉頭,現在倒想把自己的老爹揍一頓了,這都什麼事啊,算是禍害小丫頭嗎?不過千年之前,那個時候,老爹不知道認識了孃親沒,算起來,她孃親算是後來者居上嗎?
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凌若惜將自己腦中的想法直接丟了出去,在這樣想下去,真的實在太可怕了。
“但是,不管你怎麼癡戀他,他都不可能回來的,所以,你現在還是想想你的子民吧。”青衣皺眉說道,倒是跟銀狼達成了目標,這眼前的女子,當真是爲情字看不開,都已經千年了,還在糾結什麼呢。
呵呵一笑,雪女看着眼前的幾人,搖頭說道:“千年前的場景你們又怎麼會知道呢,我爲他們而封印,在裡面看到他們對着我吐口水,打我的石像,若不是紫竹保護我,我早就被他們拆了。族人分裂,也只有一族人承認我,有時候,作爲人類,還真是悲傷。作爲他們信奉着的神靈,不是更好嗎?”
“既然作爲神靈更好,你又爲什麼要入世呢?”想到雪女曾經所說的話,凌若惜雙眼微微一闔,淡漠的盯着眼前的人。
身體一顫,雪女輕聲笑道:“我也不知道,總想試試,看看,這生活到底是怎樣的,但是啊,真的讓我傷心,也沒必要繼續看下去了。”
“是嗎?”洛冥羽冷聲一笑,伸手扣住雪女的手腕,將她朝着外面帶去,“仔細看清楚了,現在你的子民在做什麼,你們的部落在做什麼!”
放眼看去,那比人還高的草叢之中,一波波的人羣割着雜草,將還生存着的牛羊趕出,將困在草叢中的人救出,無論曾經是什麼部落,都參加到大家的隊伍之中。而草原上的洪水早已經退去,坑坑窪窪的地面上,烙下了無數的腳印。
“他們……”眼前一亮,雪女看着那邊的人羣,伸手按在一旁的冰凌之上,那雙眼中的光芒閃爍開來,卻是微微笑道:“就算是這樣,又能怎樣呢,他們應該如何對抗洪水,如何抵抗天災,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洪水很難抵禦嗎?”冷聲一笑,那黑色的身影飛射而出,手中的霹靂槍直指蒼穹,猛地一槍劈下,那紫色的鬥氣乍現開來,“轟”的一聲砸在地面上,剎那間,那地面上的雜草通通從中斬斷,而那筆直的河道出現在草原之上,引導着河流之水,朝着遠方而去。
那地面上的雨水不斷進入河道之中,縱使是洪水蔓延,也會順着那河道而下,不會再淹沒這裡了。而那寸斷的雜草不再生長了,倒在地面上,只露出一截,淺淺的,剛剛沒過腳踝。
地面上的人羣歡呼着,收拾着那綠草,將所有的牛羊全部驅趕回去,朝着薩拉湖匯聚着。而在那遠方,一塊巨石停留在薩拉湖之上,那重新被打造出來的石像屹立着,周圍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祝福,殺雞宰羊,那篝火沖天而起,一股股熟悉的味道蔓延開來,就好似回到了千年之前,她在那人羣中跳躍着,融入他們的生活一般。
嘴角緩緩向上揚起,雪女轉過身來,她不需要再看下去了。眼中的精光閃現着,雪女淺聲笑道:“原來,你們早就準備好了,不過呢,我確實是不甘呢,只是,小丫頭,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你說。”抽身落下,凌若惜柳眉微挑,看着眼前的雪女。
輕聲一笑,雪女淡然道:“若是有你父親的消息,就記得告訴我,我會在這一片天裡看着你,也會支持着你的,加油。”伸手摸着那小小的腦袋,雪女呵呵一笑。
她退後兩步,看着眼前的四人,緩緩擡起頭來,對上那明媚的天空,或許他說的對,在千年之前,她就不應該留戀,而是直接回去。
大地之始,她便停留在這,卻未曾想到,她動,天地動,以雪爲首,當受天地誅罰。她以爲,她抗得了這天地,卻最終,輸給了自己。
一道藍色的光芒沖天而起,那瘦弱的身影在瞬間化爲虛無,猶如閃電般消失開去。
手中的羅盤一轉,這裡的氣息恢復了平靜,那指針指着其他的地方,一動不動了。撥開了烏雲的天空,當真好似藍絲綢一般美麗。寥寥的白雲漂浮在上空之中,美輪美奐。
第三根紫竹,到手。
只是,凌若惜未曾想到,這第三根紫竹,會來得這麼容易,卻也牽動着她的心。
“呼,好險啊,話說雪女去哪裡了?她沒有紫竹,能夠變成石像,鎮壓這裡嗎?”鬆了一口大氣,銀狼看着眼前的幾人,甩了甩腦袋。
青衣的神色有些黯淡,搖頭說道:“沒想到,這天地間,居然會有他們的存在。”
“什麼意思,這雪女到底是什麼啊?”銀狼完全不懂,伸手抓着腦袋,有些急了。
“天地萬物,因運而生,靈自天成,化爲靈體。雪女就是靈體,自天地靈氣,雪所化,是這一方的精靈,不屬於魔獸,也不屬於人類,只是一道靈氣而生的生物體罷了,她的存在,就是維持着這一塊地域的平衡,她離開就會導致這裡氣息的不穩,造成各種混亂,因此指針搖晃不定,這裡多災多難。”無奈的嘆息着,青衣也未曾想到,在那書本上所記載着的東西,真的會出現在這裡,他甚至都沒有想到過,雪女就是那靈體。就算是洛冥羽提醒,他也有些亂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凌若惜下意識的問道:“那她現在回去了,能再出來嗎?”
“從天地間剝離出來的靈體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旦脫離就會形成個人體,要想回去,就必須從新轉變爲靈,換而言之,她已經不存在了,就算是有其他的靈體出現,也不會再是她。”那好不容易纔聚集成靈體的人兒,就這樣灰飛煙滅,化爲虛無,從新被這天地吸收,維持着這一塊土地的平衡。
聽上去,是多麼的玄幻啊,但,她確實是存在着的。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只是還幻想着一絲的希望,但,終究是逃不開這結局。
“至少,她還愛着這裡,不是嗎?”洛冥羽反問道,伸手將凌若惜抱在懷中。
若是靈不願意,就算是一百人一千人強迫她,她也不會回去,那樣的存在是至高無上的,甚至是動動念頭,就能讓這天災降臨,但是,她還是選擇了回去。
也許,是愛着這一片土地,也許,是對他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許,她最後的那一聲迴盪在草原中的音符,不是嘆息,而是愛……
“走吧,下一個地方。”青衣倒是沒有什麼可戀的,這一片土地本就不是他們所呆的,只希望下一根紫竹也能像這這三根這樣好抓,要是變成了第二根紫竹那樣,喜歡聽其他的歌聲纔會出現的紫竹,那他們要找到何年何月啊。
伸手攔住眼前的青衣,凌若惜迅速展開地圖,看着那上面所指着的地方,卻是哭笑不得,“完了,果然是這個樣子。”
“別告訴我羊皮卷泡水之中也變得不能看了啊!”目瞪口呆的看着凌若惜拿出的東西,爲了方便,她只是將羊皮地圖揣進了懷中,而現在取出來,就跟在水裡泡得發白的海綿一樣,脹大了一圈,看上去十分的怪異。
嘴角不由地狠狠地一抽,青衣迅速取過那地圖,看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地方,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的怪異了,伸手指着最下方的點,“這應該就是我們現在的地方,南蠻之地,下一個去的地方,是在……”那模糊不清的地圖,上面的字跡早已經被水打溼,看不清楚到底指着哪。
洛冥羽也只能苦笑着,取過地圖看着那溼答答的羊皮,“紫,什麼國。”
“我看看,這……紫串國嗎?”盯着那墨水滴落下來的地方,青衣當真是哭笑不得了。
而一旁的銀狼卻是不由地上前,迅速拿着地圖,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地方,不由地叫道:“是紫豐國,紫豐國!難道下一根紫竹,是在紫豐國的境內嗎?”
“你怎麼知道是紫豐國而不是什麼紫串國啊?”青衣取過地圖,看着上面的字跡,這還真不用說,這上面的第二個字,倒真的很像是豐。
單手拖着下巴,銀狼呵呵的笑道:“當然知道了,因爲我當初就是從那裡出來了,而且那裡還有我的熟人呢,說不定他就知道紫竹在什麼地方呢。”
“紫豐國,劍閣。”洛冥羽快速的掃過眼前的字跡,結合腦海中的記憶確定了下來,他們接下來的路線,就是要前往紫豐國,去劍閣尋找下一根紫竹了。
劍閣?銀狼瞪大了眼看着洛冥羽,疑惑的問道:“不是吧,真的是劍閣嗎?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好在劍閣!”
“別說你就是劍閣的。”青衣低聲道,迅速將手中的地圖烘乾。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真是不能放在凌若惜那裡呢。
銀狼癟了癟嘴,繼續說道:“真是劍閣出來的,不過我從小就在劍閣附近生長,化爲人形後也認識一些人,裡面有一個人非常的厲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還知道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他叫……宇文志遠!”
“去,吹吧,到時候去了劍閣在說吧,現在說什麼都是多於的,走吧。”迅速將羊皮紙卷收回,青衣纔不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凌若惜了,萬一再不小心,說不定這全部的地圖都是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