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會,許明珠就將擬好的協議書拿來了。
竇老用僅存的力氣,簽字畫押之後,就讓竇無雙在家屬一欄簽字。
竇無雙見爺爺態度堅決,也明白事到如今,爺爺想要活命只有手術一條路,只得含淚簽下了名字。
不過剛簽完字,竇無雙陡然想起了什麼,滿面凝重的問陳睿:“你的中醫術,我是信得過,可你的西醫臨牀……據我所知,你先前從醫院離職時,連醫師執業資格證都還沒考到是吧?”
本來已經心灰意懶的俞主任聽到這話,猛然打了個顫抖,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跟着質問道:“什麼?!你連醫師執業資格證都沒有,而且還已經不是醫療人員,你怎麼敢做這場手術?!”
陳睿知道竇無雙並不是存心找茬,只是不瞭解自己的西醫水平,這纔會謹慎的詢問,於是根本沒理會俞主任在一旁的聒噪,道:“既然你瞭解我的情況,那之前我給許老做手術的事情,你應該也清楚了,何必還要疑神疑鬼呢?”
許明珠附和道:“當時那場手術,我們都是看着的,陳睿這方面的水平,絕對是過硬的,是不是這樣,林院長?”
林望等院領導也趕緊跟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甚至連一向傲嬌的心胸外科主任劉啓明,也不得不客觀的承認道:“小陳醫生的臨牀發揮,確實在我之上,如果他都沒把握的話,我基本也沒轍。”
這一下,竇無雙稍稍鬆了口氣。
而俞主任則直接懵比了。
這是什麼情況?
要說陳睿會一些旁門左道的中醫術,他還勉強能接受,可現在陳睿一個連醫師執照都沒有的非醫療人員,竟然宣稱自己的西醫臨牀水平也是出類拔萃,這就讓俞主任根本難以接受和相信了!
中醫和西醫通達的醫生,俞主任也認識一些,可那些醫生頂多只是在其中一個領域精湛,可從未有人能做到雙精的!
而現在,自己一介國內頂尖的西醫專家,卻被一個連醫師執照的愣頭青搶走了
差事,甚至導致被革職,這難道是上天跟自己開的玩笑嗎?
只是,看着許明珠、林望等人都表態認同陳睿的西醫水平,俞主任又實在找不到質疑的空子,只能胡攪蠻纏起來。
“那也不行!連醫師執業資格證都沒有,膽敢做手術,那不僅是違法醫療法,還是公然的犯罪行徑!草菅人命都不爲過!”俞主任此刻活像一個市井潑婦。
陳睿對俞主任一忍再忍,但此刻,脾氣是再收不住了,冷笑道:“草菅人命?呵,俞主任這帽子扣得真夠大的,平心而論,西醫水平,我或許有些地方不如你,但要說到草菅人命,俞主任,光憑你一味的要求保守治療,我就打心底裡甘拜下風了!”
狠!
這是在場所有人腦袋裡,不約而同閃現的字眼!
不得不說,陳睿要麼不聲不響,一旦開口罵起人來,雖然不帶半句髒話,卻分明是狠狠的往人心坎裡捅刀子!
別看他們之前一直沒怎麼幹涉治療方案,可內心,早已對俞主任的保守治療方案有非議和詬病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保守治療已經對竇老幾乎沒什麼效用了,可俞主任爲了保全自己的名聲和利益,卻還頑固堅持着,這當中,何曾真心實意的考慮過竇老的安危!
因此,要說俞主任是草菅人命,倒也是恰如其分!
果然,俞主任聽完這話,已經氣得手抖嘴抖身抖了,連老臉都漲成了鮮紅的豬肝色。
想他貴爲中央醫療保健委員會的骨幹專家,平日享受着何等的優待和尊崇,可現如今,卻被一個連醫師執照都沒有的毛頭小子給當衆羞辱到這地步,連最後的一點顏面都蕩然無存!
若是此刻他手裡握着手術刀,恐怕捅死陳睿的心思都有了,而現在,他顯然知道自己的老胳膊老腿根本懟不過陳睿,只能叫囂道:“我要求保守治療有錯嗎?這種風險極高的手術能做嗎?你一個連醫師執照都沒有的門外漢能做手術嗎?”
陳睿嘴角一撇,淡淡道:“我水平再不
濟,也比某些白衣屠夫強。”
轟隆!
俞主任只覺得腦袋轟鳴了一下,被刺激得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其他人看得也是百感交集,這一句白衣屠夫,簡直是硬生生的將俞主任釘在了恥辱柱上,一世名節、毀於一旦!
眼看病房成了罵街的地方,省委書記賀棟樑首先忍不住了,怒斥道:“有完沒完!當這是菜市場啊!誰敢再在這胡鬧一下,立刻給我滾出去!”
這時,竇老忽然嘆息着搖搖頭,徑直道:“小陳大夫,我這條老命,接下來全勞煩你了。”
說完,竇老就合上了眼睛。
竇老的生活秘書很機靈,見狀,就知道竇老還是支持着陳睿,便道:“俞主任,你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爲避免影響竇老休息,還是請你先回避一下吧。”
俞主任見一向對自己恭敬無比的秘書都倒戈了,幾乎羞憤欲絕,可來不及爭辯什麼,秘書就指揮警衛員將俞主任又推又駕的請出了病房。
賀棟樑見竇老執意要讓陳睿主刀手術,皺皺眉,遲疑道:“小夥子,你真的沒問題?”
“陳睿都不行的話,恐怕在場其他人都沒轍了。”許老依仗着資歷,還是能跟省委書記說得上話的。
許靖中和許明珠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也願意給陳睿作保。”
林望正琢磨着要不要來個錦上添花,劉啓明也直接把話說了:“省人民醫院也會全力支持陳大夫的手術方案!”
許家是切身緊張竇老的病情,方纔會保薦陳睿,劉啓明卻是很想再一睹陳睿的手術技巧,看看他如何解決這兇險至極的重疾。
如果連這種命懸一線的重病號都能搶救回來,那麼陳睿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臨牀手術領域的頂尖人物了!
賀棟樑最後又望了眼竇無雙,見她也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就對陳睿道:“那就拜託你了,立刻設計手術方案,務必保住竇老!”
陳睿吸了口氣,正色道:“我盡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