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茂被人帶走了!
這消息猶如一道驚雷,狠狠劈進了範俊壽的腦門上,一股鑽心的痛麻感甚至瀰漫到了肢體部位!
沈大茂對他意味着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曾經的得力助手,替自己掌管着茂盛公司這個商業聚寶盆,還替自己辦成了許多藏在陰暗裡的不法勾當!
因此,這個人,也註定是知道自己秘密最多的心腹之患!
自從那次被寧薇和省特警總隊的人拘捕之後,範俊壽曾經想過將他和吳仁恩一塊滅口,不過眼看沈大茂很機靈的開始裝瘋賣傻、拒不透露任何秘密,範俊壽方纔暫時作罷,畢竟想要在省公安廳那裡搞小動作,還是很有風險的。
而後,隨着寧薇回了燕京,省公安部門也遲遲從沈大茂的嘴裡套不出有用線索,只能按照正常程序,將人移交給市級公安部門處置。
一落到自己的手裡,範俊壽更加安心了,派遣心腹直接將範俊壽單獨關押在拘留所裡,全天二十四小時的監控,絕不給外人接近的機會。
甚至,有一次範俊壽不放心,還親自跑去面見了沈大茂。
嘗試用各種手段去試探沈大茂,結果,哪怕範俊壽向沈大茂保證會很快撈他出來、或者拿沈大茂的家人做要挾,可沈大茂始終都是那幅癲瘋傻愣的模樣,嘴邊的口水都流了一哈子!
這一下,範俊壽是徹底放心了。
無論沈大茂是真瘋還是假瘋,他這輩子都註定是一個瘋子了,瘋子的話,誰會相信?
原本,範俊壽都準備這幾天讓人給沈大茂辦一張精神被證明,然後往精神病院一丟一了百了,卻不料這個關鍵時刻,沈大茂被人帶走了!
“飯桶!統統都是一羣酒囊飯袋!連一個瘋子都看不好,竟然還讓人明目張膽的給帶走了!王八蛋!!”範俊壽氣得都不顧官儀了,直接破口大罵了出來。
“老闆,真不是我們失職啊,而是來的人竟然是中央國安局的,出示了證件之後,硬着將人給架走了,說沈大茂涉嫌一件大案子!”
“放你孃的大屁!區區一個下九流的混子,還能跟
國家安全扯上半毛錢的關係啊!是他們傻了,還是你們蠢?”範俊壽暴跳如雷道:“而且你們難道就不會暫時拖住人,再給我打電話請示嗎?”
“我拖過了,還懷疑他們是假冒的,可是連市局的齊局長都跟着一塊來了,愣是連給我打電話請示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把人帶走了。”
“齊萬春?!”
範俊壽怔了一下,再度勃然大怒,還想再摔東西,卻發現盆栽都摔光了,只能恨恨的把手機摔在了桌上,咬牙切齒道:“這個姓齊的,在我面前搖尾服帖了這麼多年,竟然敢在這麼關鍵的節骨眼給我捅黑刀!他想找死啊!”
旋即,他立刻扭頭衝秘書指示道:“去!馬上找公安局裡的眼線,查查齊萬春最近都跟人什麼接觸過,去過哪些地方,半點細節都不能錯漏!”
秘書也意識到出了大麻煩,趕忙跑出去辦差了。
只剩自己,範俊壽就焦躁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了,臉色黑鬱郁的幾乎要滲出黑汁來。
他敢百分之一百確定,中央國安局之所以來跟自己搶人,絕不是因爲公務的需要!
很可能是收到了某個人的私人要求,幫着對方將這個直接威脅自己身家性命的關鍵證人給控制住!
而這個人,還必然是自己的敵手!
再想到一向謹小慎微的齊萬春,膽敢撕破臉皮跟自己叫板,範俊壽儼然意識到了牆倒衆人推的處境!
另外,此時此刻,許明珠的步步緊逼、邱運在的雙規伏法、古家父子的東窗事發,還有茂盛公司的岌岌可危……這一把把被點燃的火焰,已然將自己包圍得密不透風了!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刻,這把火就將燒到自己的身上!
滅頂之災,很快就要降臨了!
範俊壽深切感覺到了這個恐怖預兆,一直冷酷殘忍的心,終於徹底慌了!
想他辛苦經營了幾十年的權勢王國,不知不覺的,在自己根本來不及回過神的間隙,就要了分崩瓦解的跡象!
到底是中間哪一環出了差錯?!
驀然間,範俊壽
的腦海裡陸續浮現出了許靖中、許明珠、葛峰等對手,最終,陳睿的身影占據了滿屏幕!
“這個赤腳大夫!早知如此,當初鐵了心也要斬草除根了!”
範俊壽也不敢斷定這一切都是陳睿在背後搗鼓,畢竟能設計出這套精妙絕倫的連環殺招,根本不應該是一個年輕醫生能辦到的,可是一想到吳仁恩、沈大茂是怎麼被陳睿整垮的,範俊壽憑藉機敏的偵查能力,仍覺得這小子是謀害自己的關鍵人物!
可惜,縱然他把腸子都悔青了,面臨這般局勢也是無可奈何了。
當然,他不會傻到坐以待斃!
眼看大勢已去,範俊壽立刻撥通了妻子的電話,沉聲道:“馬上訂兩張今晚去美國的機票,再把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我們連夜離境……讓你辦就趕緊辦!別問東問西!還有你讓美國那邊的人趕緊給我們辦一下入境簽證,我們很可能要在那呆挺久的!”
說真的,不到萬不得已,範俊壽實在不想過亡命天涯的日子。
可是,一想到自己大權在手的風光日子,轉眼就要淪落爲人人唾棄的階下囚,被釘在恥辱柱上,孤苦的面臨着長達十幾年的鐵窗生涯,他又實在不甘心。
不過,既然要捨棄一切走了,該清算的賬,他也不會落下!
下一刻,他又撥通了古思敏的電話。
正巧古思敏剛被抓走了父親,正惶恐的要給乾爹致電求援,當下一股腦的哀求道:“乾爹,我爸剛剛被紀委的人帶走了,您快幫忙想想辦法啊,我爸一進去,萬一走漏了口風,我們都要完蛋了……放心,我不會白白讓您爲難的,我家的醫藥公司還值點錢,您要覺得可以填補茂盛公司的損失就儘管拿去,反正我們父子倆的命都是您的了!”
範俊壽鄙夷的冷笑了一下,收了這個自大又愚蠢的乾兒子,可謂是他平生的一大敗筆了。
眼下,他只想儘量從這乾兒子的身上榨取最後的利用價值,先是安撫了一通,然後陰惻惻道:“要解決眼前的麻煩不難,只要解決一個姓陳的關鍵人物,至於該怎麼解決,你心裡應該有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