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好巧啊。”
文彥祥走過來打招呼。
“在這遇到文先生,挺意外的啊。”陳睿可不會認爲這是偶遇,想必這傢伙剛剛就在人羣裡看熱鬧,故意等到散場了纔出現。
不過,兩人本就沒什麼交情,文彥祥不出面插手,也在情理之中。
“反正最近閒着沒什麼事幹,就來這轉悠轉悠,看看能不能再淘點好東西。”文彥祥笑道:“上次託了陳大夫的福,讓我撿到了寶貝,要不,這回再幫我參謀參謀?”
“這大任可不敢當,上次我那純屬誤打誤撞,真讓我去鑑寶,跟瞎子摸魚沒什麼分別。”陳睿苦笑道,想當初,自己確實想過搞這事業,奈何透視眼有很大的侷限性,“文先生何必不找你姐姐指點一下呢?貌似文夫人在這個領域頗有造詣。”
“別提了,我要真去找了,準得被她訓斥玩物喪志,這陣子已經鬧得夠煩的了。”文彥祥意興索然的擺擺手,轉口道:“陳大夫這是要去吃飯吧,正好,一起吧,爲那天的事,我得好好答謝你一番。”
“紅包我都收了,再說答謝就言重了。”陳睿推辭道。
“客氣啥,不是說了嘛,我已經交了你這號朋友。”文彥祥這個老公子哥,顯然比文錦華還放蕩隨性,勾着陳睿的肩膀就往前面走去。
三人並沒有走遠,臨水街上就有餐館,配合周圍的建築風格,裝潢得古色古香,一個個雅間,置於樹蔭蔓藤之下、花叢綠樹之間,大廳又有小橋流水,很有一種悠然愜意的感覺,各個雅間又相隔很遠,不用擔心自己這邊的談話會傳到外面。
文彥祥顯然也是這兒的老主顧,一進來,就要了二樓靠窗的雅間。
漂亮的旗袍服務生引着三人往樓上走,路過一個雅間的時候,裡面閃出來一個光頭,叫道:“姑娘,再來壺雨前龍井……咦,老文!”
文彥祥一看那光頭,臉色立馬拉長了下來,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來得晚不如來得巧,大夥都在呢,一起吃飯唄。”光頭
卻很熱情洋溢地出來招呼道。
“算了,我跟朋友就隨便吃點。”文彥祥顯然沒心情跟對方套近乎。
“怎麼了?搞得像我欠你錢似的,那天的羅漢木雕,我不都讓給你了嘛。”光頭的笑容略帶玩味和戲虐。
文彥祥白眼一翻:“你自己清楚!”
光頭的笑容就詭異了起來,摟着文彥祥的肩膀,低聲道:“你都發現了吧……嗨,我也無奈,你玩這行有段日子了,該清楚這裡面的規矩,哪怕發現是贗品,也不能當面拆穿,再說我和老鬼的店面又緊挨着,拆臺就壞事了。”
“那你們就存心讓我當冤大頭是吧!”文彥祥瞪眼怒道。
“話別說那麼難聽嘛,只要是玩這行的,打眼在所難免,比如我,爲這交的學費都夠在燕京三環裡買套房子了,以老文你的身家,那點錢不過九牛一毛,交學費很划算啦。”光頭顯得很能言善道,轉眼就把文彥祥的怒氣消了一半,“跟你講啊,老鬼他們又羅致了一些好東西,正在裡頭品鑑呢,一塊去瞅瞅,沒準能撈到稱心如意的物件。”
由於父親是個古玩收藏家,文彥祥和文雨禾姐弟倆都對這方面很感興趣,只是相比姐姐的眼毒老道,文彥祥的鑑寶水準實在不能恭維,經常打眼抓瞎,偏偏他還樂此不疲、屢敗屢戰,總妄想靠撿漏發橫財。
尤其上次他還被那個老鬼用贗品給糊弄了,一直憋着氣,聞言就意動了,然後顧忌地看了眼陳睿兩人。
陳睿見他剛吃了教訓卻不長記性,暗暗無奈,嘴上道:“沒事,文先生有興趣儘管過去觀摩,不用管我們。”
“那陳大夫你先吃着,我看幾眼就過去。”文彥祥歉然一笑,就跟光頭走進了雅間。
陳睿微微搖頭,自顧自和夏海東去了旁邊的雅間,就着菜單隨便點了幾樣,就一邊喝茶,一邊閒談了。
“陳大夫,那位文先生應該是癮頭犯了,這種人我瞭解,就跟那些賭徒差不多,別管有沒有錢,講究的就是一個心跳刺激,尤其是輸紅眼的,總想着一把翻
盤,結果往往把自己給翻進去了。”夏海東笑道:“我就認識一個煤老闆,按說也不缺錢,偏偏迷上了賭石,結果好,一年不到,就把家產全賠進去了。”
“心術不正,就容易走上歧途,算了,由着他去吧。”陳睿隨口道,“說說夏所長你吧,最近還順利吧?”
“託陳大夫的福,都還不錯。”
“不過,我看夏所長的氣色貌似不太好啊,這幾天沒睡好?”
“呃……還真是瞞不過陳大夫的慧眼。”
夏海東苦笑道:“主要最近翻到一個比較棘手的舊案子,鬧得有點頭疼,對了,這案子跟陳大夫也有一點點關係。”
“和我有關係的案子?”陳睿詫異道。
夏海東湊近過去,道:“陳大夫,你認不認識醫院裡一個叫葛楓的醫生啊?”
“認識,他是心胸外科的,去年剛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博士生。”陳睿愈發納悶:“他惹上事了?”
“不是他惹上事,是他要惹事。”夏海東嘆息道:“那葛楓的母親,在二十年前因爲一場火災喪生了,當時調查的民警是定性爲意外事故,不過葛楓歸國後,就一直在市裡奔走,說他母親是被人謀殺的,要求我們重新調查!”
陳睿頓時語塞,沒想到葛楓的背後竟還掩藏着這麼一樁辛秘。
“你說那葛楓是不是懸疑劇看多了?隔了二十年,竟然突然提出這推斷,雖然他的經歷挺值得人同情的,但也不能無事生非啊,害得這陣子,上頭的領導讓我將他列爲重點維穩對象,給他好好做思想工作。”夏海東一臉無奈道。
“可能這其中真有什麼隱情吧,畢竟二十年前,葛醫生還很小,長大後,或許發現了疑點,這纔想查明真相。”
“這麼清楚明白的案子,還能有啥隱情啊。”
夏海東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起什麼,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不過要說隱情,還真有,我聽市局的朋友說,葛楓就是市委副書記範俊壽的兒子,而葛楓的母親,就是範書記的前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