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二夫人被人拖了下去,夏侯武憤恨的錘了一下桌面,瞪圓的雙眸散發着極致的憤怒,讓在場衆人都不由的垂下了腦袋。
秋末笑望着坐在高堂上的兩人,恭敬的施禮然後走到桌旁,指着上面的那些價值連城的物件,“爹,奶奶,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麼這些東西是不是要物歸原主了?”
老夫人深沉的望着站在那裡的秋末,曾幾何時,她竟然看不懂這個孫女了,老夫人垂下眼簾,垂首靜靜的喝茶。
“武兒,你是夏侯府的當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要你自己處理的。”言外之意,這些東西想要拿回去,詢問夏侯武。
秋末的眼神隨即看向夏侯武的方向,脣畔漾着溫柔的笑意,“爹,這些東西是二孃變賣的,如今東西已經回來了,是不是也該回到孃親的手中?”
夏侯武看了看那堆東西,或許是感覺拿了自己女兒的錢財,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便一口應允了。
事情到此就告一段落了,老夫人從高堂上緩緩走下來,一雙厲眸橫掃全場,從身上散發出來那股子的震懾,愣是讓人不敢直視。
“都給我聽好了,今日夏侯府很正常,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情,若是有人的嘴巴不牢靠,小心他自己的性命!”
留下一番讓衆人膽戰心驚的話,老夫人便在丫頭的攙扶下離開了大廳,而在經過大廳時,和秋末擦肩而過,視線從未有過接觸,可就是有一股子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
夏侯武瞪着眼睛,怒聲一吼,“還呆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緊幹活去!”
隨着夏侯武的嗓子一嚎,衆人頓時鳥獸羣散,生怕跑的速度慢了找來自家主子的怒罵,這種時候誰若是再不瞪起眼來,只怕就真的要性命不保嘍!
夏侯武蹙眉看向還未離開的秋末,想起那一百多萬兩的銀票,對她的臉色也不由的緩和了許多,就連說話的語氣都不若平時的那般嚴肅。
“秋末,你還有何事要跟父親說?”
秋末盈盈一笑,蓮步輕移,緩緩走到夏侯武的面前,嬌嫩的嗓音讓人聽着心情就感到無比的舒暢。
“是這樣的,爹,今日的事情雖然都讓下人們閉嘴了,可是難保會傳進母親的耳中,若是母親激動讓病情反覆,那就不好了。”
秋末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秋末想和母親暫時去雁城的別苑修養,等這陣子的風頭過了再回來,您看如何?”
“這……”夏侯武有些爲難的秋末,秋末有自己的顧慮,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從滿月成親的時候,他便感覺這個秋末在府裡隱藏的是真夠深的,一出手便是上百萬兩,而且還會經商,現下她若是走了商行便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望着夏侯武頗爲爲難的神情,清冷瞳孔頓時掠過一道冷光,可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未曾減退,別有深意的說道:“其實孃親在後院修養也挺好的,只是我怕哪個下人嘴巴不嚴,若是孃親舊病復發,驚動了舅舅一家人,我怕到時再……”
“不用說了!月娘去別苑修養對身體也好,正好也可以出門舒緩一下心情,你想何時啓程,我多派點侍衛跟着。”夏侯武高聲打斷了秋末的
話語。
對於秋末後面所說的話,他自然懂得這其中的厲害之處,若是孫烈來了,看到月娘的這般模樣……
只要一想起孫烈會動手,夏侯武的身子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更何況,如今的孫家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還是小心不要得罪的好。
眼見着夏侯武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下來,秋末脣畔悄然上揚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眼底掠過一道精光,“多謝爹爹,如果可以的話,秋末打算明日便走,別苑那裡東西都很齊全,只要稍微拿點東西便好。”
其實她早就將那裡給打掃乾淨了,只是一直在等着夏侯武開口而已,而這次正好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嗯,該帶的東西一定要帶好,咱們夏侯府不缺人,多帶點人手過去照顧月娘,免得她身子再有什麼不適。”提起月娘,夏侯武的喉頭有些哽咽。
說不對這個妻子有感情那是假的,只不過兩人已經數年不曾相處,現在見面也不可能有當年那般的親密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了別的女人,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可能恢復到從前了。
秋末淡淡點頭,帶着那鼓起的包袱便走出了大廳,就在她轉身踏出大廳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稍微收斂,一抹寒意漸漸浮上秋末的眸底。
兩人步行至迴廊,秋末眼角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腳下步伐漸漸停了下來,“依萍,你先回去收拾東西,我還要去我娘那裡看看。”
依萍接過那價值連城的包袱,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將裡面的東西給跌碎了,要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只是那麼一件便足以要了她的腦袋。
直到依萍的身影從後花園消失,秋末這才緩緩擡頭,雙眸目視前方,筆直的站在迴廊裡,“跟了我一路,有什麼話便出來說吧。”
眼見着身後還是沒有動靜,秋末冷冷扯脣,“夏侯蝶舞,你跟蹤人的技術真的是不怎麼樣。”
被點到名字的人,狠狠咬牙,一記清脆的磨牙聲從假山後面傳了出來,隨着腳步聲的靠近,從傢伙是哪後面出來的果然是夏侯蝶舞。
秋末緩緩轉身,在看見夏侯蝶舞那猙獰的面容時,臉上又掛着那虛假的溫柔笑意,“姐姐有什麼事要找妹妹?”
望着那張讓人憎惡的笑臉,夏侯蝶舞狠狠咬牙,眼見四下無人,而且雙方都知道對方什麼性子的人,便也不再僞裝下去了。
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夏侯蝶舞扭曲的面孔正對着秋末,恨聲說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大娘不是不來,而是被你給攔了下來,是不是!”
今日若來的是大娘,她孃親就不用被關緊閉了!說起來,都是這個女人的錯!
瞧着夏侯蝶舞那扭曲的面容,秋末臉上始終盪漾着溫柔的笑意,可是那笑意未曾到達過冷眸之中,“姐姐真是會說笑,我娘她不是不來,而是這個消息根本就沒到達我娘那裡。”
夏侯蝶舞一怔,眼底隨即揚起熾烈的怒火,擡手便要將巴掌向秋末的臉上招呼過去,“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是你害我娘關禁閉!”
秋末一把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凝的面容上笑容不復存在,眼底覆蓋着一層淡淡的薄冰,周身飄散着
淡淡的冷意。
“夏侯蝶舞,我勸你最好搞清楚,你娘能被關禁閉算是她命大!”秋末一把甩開夏侯蝶舞的手腕。
夏侯蝶舞身子一怔踉蹌,剛站穩了身子便見秋末的身形猛然逼近,那股令人窒息的氣場讓她不由的瞪大了眼眸,就連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起來。
秋末微微眯眼,危險的視線從中迸發而出,用着冰冷的語調緩緩說道:“今天若非是我求情,彌補你孃的虧空,你認爲她現在還能呆在府裡嗎?若不是我,她現在就帶着休書和你一起滾回孟家了!”
秋末冰冷的嗓音之中明顯摻雜着一些鄙視,那種鄙視瞬間便點起了夏侯蝶舞內心的仇恨,只是現在的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居高臨下的望着夏侯蝶舞眼中燃起的深深仇恨,秋末不由的冷笑一聲,揚起衣袖便退後了一步,獲得了空隙,夏侯蝶舞連忙穩住身軀,快速的向後退着步伐,直到和秋末拉開了一段距離之後,這才停住腳步。
“夏侯秋末,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就算你這次救了我娘,可是你也害的她關了緊閉!我們是不會感激你的!”
秋末冷笑兩聲,眼底浮現明顯的不屑,她怎麼會指望兩個狼心狗肺的人感激她?她要的是別的東西而已,想來,從今日過後,這夏侯府的人心便是徹徹底底的向着她了!人心,這纔是她想要的東西。
“我從未想過要你們感激,你們母女對我們母女所作的一切我都記在心底,我不是不收拾你們,只是還未到時機而已。”
冷漠無情的眼眸緊盯着夏侯蝶舞蒼白的面容,冷若冰霜的面容更是讓人退步三舍,夏侯蝶舞被那冷酷的眼神盯着,都能感覺到一陣冷氣開始從腳底板往上竄。
陰鷙眼眸緊盯着夏侯蝶舞慘白的面容,逐字逐句,鏗鏘有力地說道:“等時候到了,就算你不想死也不行。夏侯蝶舞別說我沒給過你機會,我會給你時間來充盈自己,若是時機到了你還沒脫離我的手掌心,那麼就老實的去死好了。”
說完,淡淡的瞥了一眼夏侯蝶舞那張慘白扭曲的面容,秋末便踩着步子離開了迴廊、。
遠遠望着秋末離去的身影,夏侯蝶舞想要挪動步子,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動不了分毫,整個身子都冰冷一片,好似給凍住了一樣,腦海中全都回蕩着方纔秋末離去前的那張冷凝的面容。
回想起秋末的最後一句話,那種感覺就好似自己是她掌心中的一隻寵物一般,那種知道自己會死,但是卻不知道對方何時出手的感覺,是真的很恐怖,整日提心吊膽,沒準還不到自己的死期,她就已經被自己給嚇死了。
回想起今日在大廳裡秋末交給夏侯武的那一沓銀票,整張臉頓時面如死灰,腳步一個踉蹌,便跌坐在了一旁的欄杆上,彷彿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被人給抽光了。
那可是一百多萬兩啊,夏侯秋末既然能拿得出,這就說明她有足夠的能力,一想到如今的局面全都控制在秋末的手中,夏侯蝶舞就不由的心慌起來,驚慌着便起了身,匆忙的向自己的院落跑去。
不行,她不能成爲待宰的羔羊,她是夏侯蝶舞,夏侯府的嫡小姐是她的!她不會輸給一個傻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