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了好了,母后知道,只是母后覺得奇怪,你和爝兒的感情日益漸好,怎的,你如今已是東宮之首了,卻還是……”
她話音落,尾音透着不尋常的微挑,那餘後的話留給林沫百足夠的想像空間,眼角的餘光看着林沫百那沉疑微變的臉色。
林娟嫣手指微攏,臉上盪開一抹笑意,看着林沫百:“沫百啊,母后雖然是你姑姑,但可是一直都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啊,何況如今你嫁給了爝兒,位例東宮之首,母后這顆心,可全是向着你的……你也知道,那影傾城,雖如今被立賜冷宮,但是爝兒以往對她的寵愛程度,還有影傾城的那些心思,那些手段,恐怕……”
她話及此,自覺的止聲,留給林沫百自己去想想這接下來的後果。
果然,林沫百聽着林娟嫣這話,也想到了她在初見南宮爝時,南宮爝對影傾城的好,對影傾城的寵愛,以及影傾城對她所做的,心中當下微感緊張,開始思量起她現在的位置來。
現在她雖然是東宮之首,影傾城被旨下冷宮,表面上看上去已經沒有可能和她抗掙,但是皇上登基太過奇怪,而且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處理了護國將軍影鳴馳,這一舉動給了朝野上下無論是林派還是影派都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新皇的手段比起退位的南宮遮,完全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心思更是一天比一天難以琢磨,他可以在這一刻對着你溫柔笑靨,下一刻就大掌一揮,將你推入無極地獄。
林沫百握在一起的手,手心微微泛汗,她不敢肯定如今的南宮爝,就算對她真的存在感情,在日後新秀進宮之後,沒有子嗣,她的地位還能不能保住,若是介時……那她如今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豈不是都已經白費了?
“母后,沫百也想要爲皇上添上一個小皇兒,也想爲母后您增添一個小乖孫,但是,皇上那裡……”林沫百握着林娟嫣的手,語氣微頓,最終像是下定了決心般接着又開口:“母后,您是從小看着沫百長大的姑姑,如今又是沫百的婆婆,您也知道,沫百自幼就沒有母親,您在沫百心中,早已是沫百的母親,還希望母后能幫幫沫百,沫百不想站在如今這位置,還要擔心着他日被人踢下位……”
母親二字讓林娟嫣的身子微不可聞的片刻性的僵硬,象徵性的握着林沫百的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她看着林沫百,眼眶泛着莫名的微紅,一時間,竟是無語。
“百兒……”
“母后……”見着有些反常態的林娟嫣,林沫百有些不知所措的喚了聲,突然被林娟嫣這樣緊握着,看着她眼裡流露出來的憐惜,和那種莫名的感動,更是讓她有些感到無措。
“恩?”林娟嫣一愣,反應過來,連忙掩飾性的輕拍着林沫百的手,愛憐的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微有些感觸的看着林沫百:“你這孩子,母后也一直是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放心吧,母后會幫你的,你是我林家的孩子,這後位,只要母后還在,就絕計不會有人敢動半分……”說到最後,林
娟嫣美目中流露出來的光色異是帶着危險。
她林氏一族,日後,絕計再也不會受任何人的威脅!
林沫百聽着林娟嫣此話,又見着她眼裡的愛憐,眼眸微不可聞的光色一閃而過,轉眼,面對林娟嫣時又是一臉的笑靨如花。
“謝母后……”
乾坤宮。
昔日威言無比,一派冷峻的南宮遮卻是一臉病態的躺在龍榻之上,健朗的身子也透露着不健康的顏色。
“奴婢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才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立兩廂的太監和宮女見到已是這南衛之主的南宮爝,立馬匍匐跪地,恭迎着他的到來。
“你們都下去吧,朕和太上皇單獨聊聊。”一揮手,南宮爝言行舉止間盡顯他帝皇的威言。
“是。”匍匐跪地的衆人得到命令,皆令命的應聲退了出去。
“父皇……”南宮爝走到龍榻前,坐在龍榻上,看着微瞌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南宮遮輕聲喚了聲。
聽着南宮爝的聲音,南宮遮緩緩的睜開了眼,四十如花的年紀的雙眼此時卻透着不該有的,不屬於他這個年齡層次的混沌,在看了南宮爝一眼後,似是極感疲憊的又瞌上了眼,許久,纔出聲問到:“今天怎麼有空到這乾坤宮來,不用忙政務嗎?”
“過來看看。”南宮爝面無表情的替南宮遮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薄被,略微沉凝後接着又道:“父皇,現在這天下時局動盪,東蒙國和西遼國藉着此次一年一度的事情都將矛頭指向了我們南衛國,大有不把我們南衛拿下勢不罷休的架勢,北海國雖沒有舉動,但是看情勢也只是在坐山觀虎鬥,雖然暫時不會敵對,但好像想要籠絡也不可能……”
南宮爝聲音平緩的說着,躺在龍榻上的南宮遮依舊是微瞌着眼,那副模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南宮爝的話聽進去。
南宮爝看了南宮遮一眼,起身,走了幾步立於龍榻前,雙手負立,接着又道:“現在整個南衛國更是亂成了一團,幾乎佔領着南衛國一半商路的食香樓和千羽坊都莫名奇妙的倒下了,只留下一個空殼,第一首富周金福更是莫名奇妙被一羣黑衣人搶了大半財產,手下的大部分營利好的店鋪都面臨着倒閉的危險……”
就像是約好了似的,南衛國最負盛名的第一首富周金福突然一夜之間被人搶走了大半家財。
近年興起的南衛國最大的酒樓食香樓和最大的製衣坊千羽坊,這兩個在各自業界像是領軍一般存在的店鋪一時間都在慢慢的由繁盛走向衰敗。
一時間在整個南衛國的商界引起的動盪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像是在一個原本就已經動盪不安的湖面投下一塊驚天巨石,讓南衛國全國上下百姓原本就因爲即將面臨的戰事而不安的心更是變得惶恐,整個局面對南衛國現在非常不利。
南宮爝話落許久,躺在龍榻上的南宮遮一直沒有出聲,直都南宮爝都快要以爲南宮遮真的沒有把他的話
聽進去的時候,躺在龍榻上的南宮遮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如此時局,莫非天要滅我南衛?”南宮遮混沌的雙眼看着明黃的紗帳,像是在問着詢問着南宮爝,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的說着。
“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你便看着辦吧。”未等南宮爝答話,南宮遮又幽幽的開了口。
一句話,似做了最後的決定,又是在無聲的挽嘆着些什麼。
“是。”南宮爝看着南宮遮許久,發現他這位一國之君,這位刻嚴威言的父親竟是顯了蒼老,心中不由得想起那個還不知道身在何處的人,心頭微微一陣發悶。
“您好好養着,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是我,不是朕。
在別人面前,在百官面前,甚至在那個生他的母親面前,他都可以自稱朕,只是,在南宮遮面前,他卻不會如此稱呼自己。
這個稱謂,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他依舊不願被束縛,可無奈想要完全的得到自由這代價付出得太過多,他願意爲了那份屬於他們都向往的自由去努力,去掙奪。
只爲,那份他們能夠擁有的幸福。
夜,異常的悶熱,帶着莫名的壓抑,讓人原本的好心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帶着無限的煩悶,坐窩難安。
躺在龍榻之上的南宮爝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心裡頭憋着一種難言的憤怒,似煩悶,似壓抑,似要衝破胸腔帶着絕對的氣勢爆發……
“泰楓!”南宮爝不由得冷聲厲喝。
這該死的天氣,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悶熱!
而對於他的怒喝,迴應南宮爝的卻是一陣長靜的寂靜,只有他低沉的帶着溫怒的餘音迴盪在這偌大空曠的宮殿之中。
“該死的!”他低聲咒罵着,在這寂靜得不尋常的夜裡終於爲他這突然燥熱難安的感受察覺到了一絲不正常。
靡靡香氣在空中飄散開來,靜溢流淌的水聲,猶如千百隻溫馴慵懶的貓咪窩在懷裡,伸着爪子輕輕的撓着你那蠢蠢情動的心,那份壓抑着沉默的情念……
“皇上……”
輕盈嬌弱的聲線,透着無聲的媚惑,隨着那一聲擾人心智的輕聲呼喚,一襲曼妙的身姿映入了南宮爝隱含情情的眼眸,一襲火紅的薄紗襄身,內罩的紅色肚兜帶着若隱若現的迷惑朦朧之色,如雪的凝脂帶着少女獨有的芬香,光着的玉足,披散的帶着些許溼意的青絲,隨着步劃無聲妞動的腰肢,周圍的空氣中瞬間昇華着曖昧……
“是你!”南宮爝染上情情的眼帶着怒意的寒冷,胸口的煩悶,下腹的不安分和此時這個女人的出現,就算他南宮爝是個傻子,都該明白此刻發生了什麼。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給他下了藥!
“皇上……”林沫百脣邊無聲勾人的媚惑因爲南宮爝那忽然冰冷的眼神而片刻的顫硬,但想起她此行來的目地,又看着南宮爝那明顯難耐的情念,她壯着膽子將心底那份恐懼壓下去,換上一副柔弱,媚骨的表情盈盈邁步走向南宮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