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韓戰說:“你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韓戰站出來說:“屬下不敢隱瞞。”
“那爲何跟你說的不同,你不是說她很愛我,我同樣也很愛她嗎?我們找錯人了,我們走。”說着南宮爝就推開影傾城。
影傾城一個踉蹌,若不是清影與公子影扶着她,她就摔倒在地了。
零零一站出來,小心翼翼的說:“王爺,我們沒有找錯人。她真的是王妃。”
“哦。”南宮爝淡薄的聲音,還是沒有阻擋他的腳步。擡腿走出了房間,影傾城站穩身子,顧不得所有人追了出去。
南宮爝的腳步很快,影傾城跑了一會才追上,她氣喘呼呼擋在南宮爝的面前,不讓南宮爝在前進一步。
“爝,我就是影傾城,可是我現在不能跟你走,你知道嗎?清影他頂多還有一年的時候,我們不能放棄他,他現在似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你不會連清影也忘記了吧,我們要忙住他,你懂嗎?”
南宮爝看着焦急的影傾城,往她頭上潑了一盆冷水:“他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
影傾城震驚了,他不相信這句話是從南宮爝口中說出。南宮爝推開她,邁着優雅的步伐,快速的走出青樓。
影傾城也跑着跟了出去,她在南宮爝身後大聲喊叫說:“南宮爝,你要去哪裡。”
“困了,也許回南衛國,也許去睡覺。”南宮爝聲音如同清影前兩日一般,不冷不淡。
此刻影傾城沒有觀察道,清影在窗櫺內看着他們兩個,影傾城又追了出去,她死死的拽住南宮爝,不讓他在跨出一步。
他說要睡覺,清影曾經說過,如果南宮爝睡着了,也許醒來後就是一年前後,那麼他睡着了,跟他死了有什麼區別呢,他們之間也要分開,他睡着了,雖然她還能看到他,但是那根冰棺裡的死人有什麼區別,她伸開雙臂擋住南宮爝的去路。
“你肯聽我解釋嗎?”影傾城乞求的聲音哀求到。
樓上的清影將着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也認爲沒有必要在他們之間插上一腿,影傾城說的對,該是你的纔是你的,不是你的想要都得不到。
要學會認命。
南宮爝沉思半晌,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他領着影傾城離開了青樓,來到自己住的客棧的房間,插上門,就那麼看着影傾城。
影傾城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然後去桌邊倒茶水喝,喝完茶水,她走到南宮爝身邊,打量了他一會:“我們的孩子你還記得嗎?”
“聽韓戰說過,小炎兒、小念兒。”淡淡的聲音似水無波。
這些都是聽韓戰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她似乎有點委屈,擡頭看着南宮爝,說:“你也不記得清影了,清影其實跟你是同一個人,只是擁有不同軀體,不同思想罷了,魅邪告訴我,他的最多活不過過年開春,你已經害死他一次,不,如果不是我們,他也許不用死,所以我想陪他度過最後的時光,同時也希望……。”
“
我從不管與我無關的人或者事情。他是誰,什麼時候死都與我無關,你只是想要陪着他,好,我可以等。只是我南宮爝的女人,要乾乾淨淨的,如果讓我發現你與他有肉體的接觸,他的性命我會提前提他結束,我就住在這裡,什麼時候好了,你來這裡找我,我累了,你走吧。”南宮爝簡短的話語,深深的刺進影傾城的心臟,她也無話可說,現在的南宮爝似乎更加難以理解。
她還是乖乖的出去了,生怕南宮爝改變了主意。她打算回去找清影,南宮爝答應她的要求,她現在應該感覺高興纔對,可是她沒有任何的喜悅,心裡只是淡淡的苦澀,到底爲什麼,她也不知道。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清影與公子影,清影沉着臉,見到她那刻,嘴角才揚起一絲笑容:“怎麼不多說會兒話,你們在一起不容易。”悽悲的聲音,似乎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般落魄。
影傾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沿途的風景,幽暗的紅燭燈將漆黑的街道照亮,這似乎是地獄才能找到的感覺。
見狀,公子影爲了緩和氣氛,走到清影與影傾城中間,他咳嗽兩聲:“其實我覺得會有更好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南宮爝不記得一切,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影傾城沒有說話,清影只是笑了笑。
沒有記憶,也許真的不是一件壞事,但是對於失意者來說,的確糟糕透了。
清影看了影傾城兩眼,然後走在最前面,影傾城默默的沉着頭跟緊緊跟在清影后面,她突然碰到一睹肉牆,擡頭看到清影的後背,接着聽到清影的聲音:“我放了你,你跟他走吧。”
“爲什麼?”影傾城餘驚未定的問道。
清影轉過身看着影傾城,伸手撫摸着他的華髮,語氣無奈的悲涼:“你的心還是愛着他的,我說過我需要並不是同情,而是愛。你並不愛我,只是關心我而已,所以我不需要你陪着,跟着他走,否則魅邪知道你見過南宮爝的話,他會軟禁你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個在發生衝突。”
“可是你……。”
影傾城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清影打斷了:“我還可以活到來年開春已經,我可以想做餘生想做的事情,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跟我在一起,你也只是耽誤我的時間而已,你走了以後,我也會離開這裡,等到我想見你的時候就會去南衛國找你,還有我並不認爲寒夢霜會輕易放棄南宮爝,所以說你呆在南宮爝身邊,你們兩個這樣才最安全。”
聽到這樣的一番話,誰不會激動,影傾城說:“是因爲我不捨,所以你纔沒有跟魅邪聯手傷害南宮爝嗎?我欠你的太多了。”
清影對她笑了,止住腳步:“愛一個人並不一定得到她,只要看着你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你悲傷,我會跟着悲傷,如果以後遇到悲傷的時候,你要想到我說過的話,爲了不讓我悲傷,你也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愛他吧,愛他其實也就是愛我。”
公子影聽到他們的談話,被清影深深的感動,清影纔是真正的男
人,世間這樣的人爲數不多了,他也跟着奉勸影傾城:“你在樓下跟南宮爝的談話我們都有聽到,是個男人就應該放你走,你這樣待在清影身邊,只會帶給他更大的痛苦,對於他來說,你離開纔是最大的安慰。”
影傾城張大嘴巴看着公子影,看到公子影在對他眨眼睛,那種純澈的眸光不摻雜任何雜質,他完美的朱脣還在一張一合的說着:“你沒有看到清影看到你們在一起痛苦的神情,也許你走了對他是種解脫,我這個人有什麼說什麼,清影你也別生氣,城兒我們走吧。”
說完公子影竟然去牽影傾城的手,影傾城下意識的躲開,終究沒有逃脫公子影的魔爪,還是被抓住了。
公子影拉着影傾城手快步往前走,影傾城另外一隻手抱着一顆大樹,死都不肯在往前走一步:“你等等。”她掙脫公子影的束縛,重新走到清影的身邊:“我明白了,其實我不應該這麼招惹你的,我只是不忍,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沒有。你走吧。”話剛說完,清影就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影傾城拽住,死死的被拽住,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影傾城紅了眼眶,迎在清影的面前,臉對着他的臉:“哪怕是一句話,留給我的一句話都沒有嗎?”
“願現世安好,諸事平安,也祝福你們幸福,兒孫滿堂。攜手白頭。”清影避開影傾城的眸光,對着無盡幽暗說着。
影傾城說:“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清影嘆了口氣,轉過頭正視影傾城,下一刻他的脣壓在她冰冷的脣上,只是那麼一瞬間便離開:“我只希望你永遠記住這個溫度,那邊是我,清影,陽光中照射出的疏影,被清風吹拂的變了形狀。”
說着清影送來了影傾城,然後快步匆忙的離去了。
影傾城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清影離去,如果她知道以後的結局,她想他一定不會離開清影,多年後提到此她後悔不已,沒有想到那一別竟然是永別。
天人永隔。陰陽有別。
當以後影傾城聽到魅邪親口說清影的死訊時,影傾城也許會覺得無限悲涼。
匆忙的離別,卻沒有想到終生不能再見,到處都沒有了他的痕跡。
即便是陽光普照,看到地上的疏影,即便是有清風吹過,卻早已沒有了清影的痕跡,他原本就是飄渺不定,就如同浮萍。似乎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就算她找遍禦寒山、南衛國、青竹山、神秘幽地,都沒有了清影的蹤跡,那個出塵不染如同謫仙的人,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人生事情萬千,誰也不能陪誰道永遠,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直到清影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影傾城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公子影想要安慰一下影傾城,可是覺得這會兒她自己安靜最後。
“我有一種感覺,這一別我將再也見不到她,這一別也許就是永別,天人永隔,我們是不是走到了盡頭。”影傾城癡癡地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