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確實,可惜像爹那樣的男子當真是鳳毛麟角。”沈碧沁和沈碧玉兩人也是齊齊點頭。
其實通過這段時間對沈守義的觀察,沈碧沁覺得,如果不是遇上沈老太那樣一個極品孃的話,沈守義的成就絕對會很不一般。
有時候看着沈守義,沈碧沁總會產生出他並非農夫而是一個貴族的錯覺,因爲不論是氣質還是長相,沈守義都十分的出色。
現在沈碧沁突然有些好奇那個死去的爺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聽說沈家主宅的那些家當都是沈老太爺創下來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也難怪能生出沈守義這樣的出色的兒子。
沈碧沁不止一次的慶幸,還好沈守義目測是遺傳了沈老太爺,若像沈守仁那般遺傳了沈老太,那她這個溫婉美麗的娘就真的悲催了。
“誒,五妹,盡是問我們,你過年都十歲了,差不多是可以定親的年紀了,你中意什麼樣的男子?”此時沈碧玉突然看着沈碧沁問道。
“額,我?”
沈碧沁沒想到兩人居然會問自己,突然就是一愣,然後一道風流雅韻的身影猛然竄上了腦海,她似乎能聞到那帶着絲絲清涼之感的沉香味道。
“五妹,你怎麼了?”見沈碧沁失神的模樣,沈碧雪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啊!哦,沒…沒事!”沈碧沁口中說着沒事,可是那爆紅的臉蛋卻已經出賣了她。
此時沈碧沁心中猶如小鹿亂撞,她不明白了,爲何沈碧玉問中意誰的時候她居然不由自主就想到季軒逸了。
“咦,五妹,你臉怎的這般紅…該不會,五妹,你該不會真有心上人了吧!”這時沈碧玉方纔反應過來,指着沈碧沁低呼出聲。
“看這表情,八成是了。”沈碧雪也湊過來盯着沈碧沁說道。
“沒…沒有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沈碧沁覺得自己此時臉上的溫度大概可以煎雞蛋了,她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五妹快說說,是何人,我們可認識?”沈碧雪一臉好奇的抓住沈碧沁的手臂問道。
“這個,二姐,你抓疼我了。”
看着一臉激動的沈碧雪,沈碧沁滿臉黑線,這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兒,就算真的有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咳,我這不是太關心你了嘛,五妹啊,以你的眼光一般人定然入不得你的眼,所以那人必然很…該不是…”
沈碧雪放開手,一臉震驚的看着沈碧沁,“該…該不會是三爺吧?”
“不是,真的不是!”
見沈碧雪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沈碧沁想都沒想便一臉正經的搖頭,然後一下子跳下牀鋪就跑出了門,“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誒…五妹,你鞋…鞋穿錯了…”
見沈碧沁突然跑了,兩個做姐姐的都是齊齊一愣,之後才發現沈碧沁穿走了沈碧玉的鞋子。
“二妹,五妹當真不喜歡三爺?”沈碧玉一臉迷茫。
“不知道。”沈碧雪同樣滿臉的茫然。
從方纔沈碧雪那一本正經的回答來看是不喜歡的,可若從她穿錯鞋的行爲來看似乎又是喜歡的。
於是,沈碧沁到底喜不喜歡三爺,在沈碧玉和沈碧雪心中成了一個謎…
再說沈碧沁跑回自己的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捧起洗臉盆中冰冷的水拍到了自己的臉上,冰冷的感覺讓得沈碧沁渾身就是一個激靈,然後心跳才慢慢平復下來。
“季軒逸…”
不知道爲何,明明許久未曾見面,可沈碧沁卻覺得這個名字似乎帶着一股魔力,每念一遍都能引起她內心輕微的悸動。
打開抽屜,將裡面的兩封信拿出來,沈碧沁將它們又從頭慢慢看了遍,之後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從心底緩緩升起,讓她猶如置身雲海,整個世界都變得柔軟起來。
這種感覺很微妙,它能讓人變慵懶,讓人想要就那樣沉靜其中不願動彈半分,沈碧沁就那樣靜靜的仰躺在牀鋪上,看着牀賬頂愣愣出神。
“誒,不想了,還是等季軒逸回來再說吧。”
過了良久,等到那種感覺漸漸消失,沈碧沁才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跳下,此時一個紅封從她懷中落了出來。
“哦,對了,都忘了,說好的數錢的。”沈碧沁撿起那,方纔想起來自己又把這茬忘了。
將手中的紅包放在桌上,沈碧沁這纔將收在抽屜匯中的紅包都拿出來,數了數,總共有八封。
此時沈碧沁才發現馮老給的那封紅包上居然還寫着兩排小字:少而好學,如日出之陽。學問藏之身,身在則有餘。勉之。
看到這紅包,沈碧沁內心不由微微一暖,她知道這有寫字的紅包只怕除了兩個哥哥,就只有她有了吧,馮老真的是一個十分開明的老者,從來就沒和她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之類的教條之言,反而很是支持她的決定。
拆開紅封,裡面裝着一竄用紅線竄起來的銅錢,沈碧沁算了算,總共有一百個,不多也不少,民間最常見的給壓歲錢的方式便是百個銅錢,也被譽爲‘百歲錢’,意爲祝願孩子能夠長命百歲。
沈碧沁又接着看了其它的紅包,都是清一色的百歲錢,就只有張師傅給的是一兩重的銀元寶。
“姑娘,該吃夕食了。”沈碧沁方纔將所有紅包收起來,門外就傳來了風吟的聲音。
“來了。”等走出房間沈碧沁才發現,不過申時剛過,天就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冬日的夜總是來的早。
等吃過夕食,洗了澡,沈碧沁便早早的上牀睡覺了,從昨日到今日都沒好好休息,真是太累了。
“娘子,你這是在作甚?”
沈守義發現東廚的燭火還亮着,疑惑的走進去,卻發現沈林氏正在裡面揉着面。
“明日便是四郎和沁兒的生辰,可是明日要趕着回去看我爹孃,怕是不能給他們好好過了,就想着給做碗長壽麪。”
見沈守義過來,沈林氏一邊揉麪一邊微笑道。
“老爺,您是不知道,夫人怕被姑娘和公子知道,特地等他們都睡了纔開始做呢。”在一旁打下手的風吟一臉羨慕說道。
“是了,明日便是他們兄妹的生辰了,還是你細心,我卻是差點兒給忘了。”聽到沈林氏的提醒沈守義纔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你能忘,我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忘的。”說道這裡,沈林氏眼神一黯,眼圈甚至都微微發紅起來。
“涵兒,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太沒用了。”
聽到沈林氏這麼說,沈守義方纔猛然憶起當年沈林氏生沈碧沁兩兄妹的事情,內心立時說不出的愧疚。
當年沈林氏的預產期其實在三月初,那年同樣是大年初二,沈林氏想要回科山村去看望爹孃,可沈老太硬是不讓,還對沈林氏動了手,導致沈林氏早產。
沈其遠和沈碧沁兩人都不足七月就出生了,沈其遠還好,有近四斤,可沈碧沁異常的虛弱,只有兩斤多,大夫都斷言沈碧沁是活不成了。
但夫妻兩人都沒有放棄,這纔將原主給養到了九歲,雖然原主最終沒能活下來,但不得不說,沈守義兩人確實是非常偉大的父母。
“好了,這事兒都過去了,也是我矯情了,只要以後我們家的日子還能這樣一家人一起平和的過下去,我就很滿足了。”
聽見沈守義的話,沈林氏用手背擦去眼角的眼淚,臉上浮現釋然的笑意。
風吟和花頌在見到沈守義的動作之後就立刻退出了東廚,兩人雖都羞紅了臉,但內心卻是無比的羨慕。
自從她們姐妹兩人被姑娘帶回來,就從未見老爺和夫人紅過臉,兩人之間的相處依舊十分的親密,可見兩人感情之深厚。
翌日,沈碧沁依舊雷打不動的五更初起來練習箭術。
不過此時沈碧沁手中的弓已不再是從之前那不入流的二力半弓,而是成功晉升到了六力弓,總算是進入正常初等弓箭手的行列了。
雖然還是最末流,但不過四個月的時間,沈碧沁這樣的進步已經非常喜人了,只是到了六力之後便是一個瓶頸,沈碧沁想要繼續晉升的話,就需要下苦工了。
“沁兒來了,快過來坐吧。”洗漱完畢,等沈碧沁到達堂屋的時候,就見所有人都一臉笑意的看着她。
“咦,長壽麪,今個兒是誰的生辰麼?”
看到長壽麪,沈碧沁下意識的去回憶,可是卻沒有想起任何人來。
聽到沈碧沁的話,沈李氏心中不由就是一酸。
還未分家之前,他們二房是從不過生辰的,因爲主宅的人根本不會給他們提供任何東西,更別提面這種精貴的東西了。
“傻丫頭,今日是你與四郎的生辰啊,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坐好,就等你了。”
見沈林氏的神色,沈守義便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心中也是一陣自責和難受,但面上卻絲毫不顯,依舊一臉笑意的對沈碧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