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嘆了口氣,對大老爺道:“老爺,您就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裡好受些,妾身看得出,她是對二公子也真感情了,可憐見的,她打小兒……受的苦太多了,
好不容易有個人肯那般寵她……那大楚,又隔着千里萬里,又是苦寒之地,她這一去,還不知能不能適應水土呢,和親,聽着是福,又有幾個公主真的就壽終正寢了的?”
黃氏肯說出這樣一番心疼安曉晴的話,讓大老爺刮目相看,看她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嘆口氣道:“可不是麼?這真是……天降大禍啊。”
對於黃氏和大老爺的話,安曉晴一句也沒聽進去,哭過,發泄過後,她漸漸冷靜下來,總要弄清楚,爲什麼自己會突然成爲和親的對像纔是,必須要找到事情的癥結所在,才能對症下藥,才能想法子解了現在的困境纔是啊。
她細細以回想着賞菊大會那天,自己與那四王子有限的幾次接觸來,想起自己頭舊,那根玉簪被那人抽去時的情形,那時,她並沒有注意那人的眼神,只覺得他的笑,好生痞賴,一副慵懶淡漠,萬事都不關心的樣子,他怎麼就會注意到自己?
垂下頭,她又開始後悔起來,好好的,要去參加勞什子賞菊大會做什麼?還與那玉琪郡主****了一場……
她不由用手捶自己的頭,叫你出風頭,叫你喜歡現,看吧,招來禍端了吧。
鼻子一酸,眼淚又要出來,雲羲,雲羲,早知道,我就該窩在家裡,好好的等着你來娶我就好,早知道,那五王子輕薄我時,我就該裝柔弱就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咱們的婚姻,雲羲,怪不得,你不肯讓我給他們作畫,那些人,果然是別有用心的麼?
自怨自艾了半晌,安曉晴起身,默然地一個人向院子裡走去,滿園菊怒放,月桂飄香,楓葉火紅,如此良辰美景,如此似火金秋,安曉晴的心卻似被人割裂般疼痛。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連紫桑,也不敢打擾她半點,生怕惹得她更傷心。
大約一個時辰裡,安曉晴就如一個遊魂一般,目光空洞無神,紫桑忍不住道:
“姑娘,回房吧,五姨娘該擔心了,你就是……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二公子着想啊,二公子雖然不在京裡頭,
想必這消息應該會傳到他耳朵裡去,若他趕回來想法子時,姑娘卻病了,他定是會慌亂的,二公子最在意什麼,姑娘應該比奴婢清楚啊。”
紫桑的話猶當頭猛喝,喚醒了安曉晴的神志,是啊,雲羲一定會回來想法子的,太后不是很疼雲羲麼?太后能贊同這樁婚事?
還有,寧王爺雖然沒在府裡頭,難道寧王妃也走了嗎?那寧王世子呢?若他在,應該也有法子將消息送給寧王和楚雲羲吧?
再有就是,自己又不是美若天仙,那大楚國四王子就真的會娶一個奴生的庶女爲正妃,大楚國就沒有與他爭奪王位的王子在麼?他的婚姻,真的沒有政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