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夢翎的聲音漸漸遠去,半路殺出來的兩個程咬金終於走了,廳內又安靜起來。沈靈溪醉眼迷離地望向慕之楓,雙頰被酒意染上兩朵桃花,微醺的眼籠着水波,一片醉人的波光。
慕之楓只與她對視了一瞬,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心中似是燃起了一團火,灼得他有幾分煩燥。
“丫頭,不要喝了,去歇息吧!”
他心中暗暗決定,日後絕不會讓她在旁人面前喝酒,她這副春綻桃花的樣子,絕不能讓別人看到。
“慕之楓,又見到你真好!”沈靈溪灼灼地望着他,將此刻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直白的道出口。
自從看到他一騎獨行踏着碧草向自己狂奔而來,心中其實就被喜悅填滿了。那一刻,心中所有的顧慮,所有的擔憂,都化爲烏有。幾乎一瞬間,她便決定要留在他身旁。回守護回報他的用情至深。
慕之楓呆愣了一刻,才淺笑着拉她入懷:“怎麼個好法?!”他語中帶着濃濃的鼻音,像調侃又像誘惑。
沈靈溪在他懷中擡起頭來,許是酒精的作用,離他這麼近,她縱使心跳如擂鼓,卻還是努力伸長脖子,將顫抖的脣送到他的嘴邊。
慕之楓顯然沒有料到喝醉的她如此大膽,臉上傳來她熱乎乎的氣息,長睫忽閃距離近到輕輕地搔着他的臉頰。
癢癢的感覺似是從心中涌起,那種奇異的感覺蔓延至全身,喉中乾澀地吞了吞口水。慕之楓心內苦笑,自己對她的抵卸力簡直爲零。她這並不嫺熟的引誘竟會讓他如此衝動,體內的熱流一股股衝擊他脆弱的自制力。
兩片柔軟而又火熱的脣瓣探索着貼上了他的,距離太近,她睜着眼,眼中的懵懂讓他無法直視,擡手拂上她的眼睛,而他的眼中的兩團火焰已幽深而又狂熱。
慕之楓驀地起身將她抱起,脣卻始終不曾離開她的。值守的影衛都沒看清,兩道相擁的身影便已掠向後院,進了沈靈溪的房間。
樹上的兩隻再用手語交流。
“主子,今晚會得手嗎?”
“一定會,主子計算好的怎會失手。”
“主子真可憐,想吃還得耍手段。”
“沈小姐太難搞,若不是喝了酒,她還不肯遂主子意!”
“怎麼會?主子明明那麼帥?”
“……”
屋內,慕之楓正哭笑不得地立在沈靈溪牀邊。自己的速度已經很快了,可明明主動獻身的小丫頭,居然噙着他的脣睡着了。此時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牀上,睡得又甜又酣。
慕之楓輕嘆了一聲,只得自我安慰,早晚是自己的,何必急在一時!輕輕撫過她的小臉,無奈又無比寵愛地笑了。
轉身去擰了塊溼帕,將她的臉、手一一細細擦拭。看她烏鬢蓬鬆鋪了滿枕,酒後的面色帶着少有的女兒嬌羞,俊氣的長眉籠着輕煙般蹙着,低垂的長睫微顫,似是睡得很美妙。
他冰涼的指尖撫上她的眉尖,將它們輕輕地舒展。又極自然的俯身,吻上她的長睫,她顫顫的睫毛輕搔着他的脣,在他心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渏,他的脣輕輕貼着她,半晌不動,像莊重的儀式,呼吸間,她身體的清新與甜香的酒氣涌入他的感官。
而夢中的沈靈溪被臉上吹來的氣息逗弄得好癢,不由揚起手抗議,想把跟自己搶空氣的傢伙推開,可雙手卻被他捉住。
慕之楓將她的手掬在自己手中,柔軟的小手十指修長,指甲修剪得乾淨整齊,只是因爲連日的豐外奔波,竟然起了薄繭。
慕之楓小心地捧着她的小手,平放在自己胸口。看她因爲被束縛而感到不舒服的扭動身體。仍淺笑着不肯鬆開。
即便是睡着的她,逗弄起來也是如此有趣。他揚着笑意凝視她的臉,直到她放棄抵抗,任由他握着手沉沉睡去。慕之楓才滿意地將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輕輕一吻,將它們放好在她身側。
他極自然地拉過一旁的被子幫她壓好。這一切他從沒做過的事情,現在爲她一一做來,卻是如此的自然。
做好一切又看着她睡得更熟,他才起身離開。
門外瓊芝已在候着了。
“照顧好小姐,她有些醉!”慕之楓吩咐。
“是,主子!”瓊芝行禮目送他離去才起身。
慕之楓出了靜思苑,外面已有兩道黑影在候着,他的馬也早已備好。
“主子,皇上急召!”
“知道了。”慕之楓並不急,慕雲城的急召不過是爲了確定他是否聽話地呆在王府。
其實他在哪慕雲城應該猜得到,何必還要驗證,證明他根本把聖旨當放屁,他會很開心?簡直是自尋煩惱,慕之楓真是不理解他,爲何如此喜歡自虐。
慕之楓策馬飛奔,兩名護從黑衣黑駿緊隨其後,向着杭城而去。沒回王府直接便去了翠華春。
翠華春是杭城最大最有名氣的花樓。這裡走的是高檔路線,姑娘大多是清倌兒,賣藝不賣身。而且有南臨的幾大名妓都出自這裡。比如書絕、畫絕、琴絕、棋絕。而這裡的姑娘除非她自己願意,任是誰來了也不能強買強賣。
因來得多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家的鴇兒遠比一般婦人要有見識,所以也不會爲了銀錢強迫姑娘賣笑。反而頗有些培育姑娘的手段。
翠華春的生意好是出了名的,據說有個很硬的後臺,卻無人知道是誰,只知無人能碰得。
慕之楓雖然剛回南臨不久,對這裡卻是輕車熟路,從後門進了翠華樓便有小廝替他牽了馬去,不用人引路,他便自行穿過側門進了翠華春後院一間獨立的院落。
而沒多時,翠華樓的鴇兒月娘便引着一名傳旨太監直奔後院,翠華春的後院都是獨立的院落,樓裡的幾位有名的姑娘纔有資格在這後院接待熟客。
所以能進了後院的客人,除了財大氣粗,有頭有臉外,還要有真才實學,入了姑娘的眼才能成爲入幕之賓。
“公公,您也真辛苦,宣旨都宣到我們這花街柳巷來了。”月娘邊走邊嗔笑着。
“月媽媽,只管引路吧。”那傳旨太監似是不想多說,一路腳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