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救人

之前曾經說過,白玉京所在這片地區,是一塊盤地。但白玉京並非位於盤地的正中央,而是在於東北偏南一點的地方。所以從白玉京出發,前往東堡南寨西鎮北城的路程,遠近各有不同。正常情況下,同時出發,以同樣速度行走,會最先到達東堡。其次是北城。然後輪到西鎮,最後纔是南寨。

故此,當申虎禪和水龍吟的東路援軍,已經和魔神與多爾甲天王接觸上,並且爆發出第一場惡戰的時候,程立和方小侯爺所率領的西路援軍,仍在大路之上行走。

這路援軍之中,除去程立和方展眉,值得一提的高手,便只有四人。乃是“捕風捉影”郭秋風、“千里神鷹”軒轅天、“鐵錐”莊洞、“插翅難飛”彭太正。都是燕趙之地頗有聲望的六扇門名捕。

四位名捕當中,以隸屬於太原府的捕頭,“鐵錐”莊洞年紀最大,已經差不多五十歲了。這“鐵錐”二字外號,卻並非由他的兵器而來。事實上,他的兵器是兩支鐵尺。之所以得了一個“鐵錐”的外號,卻是因爲他個性尖銳,棱角分明,眼裡從來揉不下沙子。要麼不說話,一旦開口,往往便會直指要害。就像個鐵錐似的。

雖然,通常莊洞所說的話,都是正確的。但正因爲他講得太對了,所以反而讓人很難接受,甚至很容易便會得罪人。故此莊洞都一把年紀了,卻還只是個普通捕頭,升不上去。

年少之時,莊洞還想過要改一改自己這脾氣。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總是忍不了多久,便又故態復萌。一來二去的,也就到了現在。

然後,莊洞便也想開了——反正自己已經這個年紀,在仕途上,早絕了上進之心。自己資格又老,本事也大,有什麼疑難案件,兇惡犯人,衙門還是得找自己出馬。既然無後顧之憂,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正因爲這個緣故,莊洞年紀越大,脾氣便越臭,說話也益發直來直去,從來不給任何人面子的。故此近年來,已經很少有人再稱呼他爲“鐵錐”。反而很有不少人在背地裡改口稱呼他爲茅坑石頭——又臭又硬。

此時此刻,莊洞騎着匹老馬,跟隨西路援軍大隊行走。越是走下去,便感覺越是不順眼。他回過頭來,向同樣策馬在身邊按轡徐行的老友,濟南府的捕頭“插翅難飛”彭太正冷笑道:“老彭,看來這一次,我們都得馬革裹屍,爲國捐軀囉。唉~希望我們掛掉之後,朝廷會看在咱們多年苦勞的份上,多給點撫卹金吧。”

彭太正扭頭吐了口唾沫。沒好氣地道:“晦氣晦氣,老莊,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還沒打呢,你就趕着咒大家去死了?”

莊洞冷笑道:“老彭,要說吉利話,那容易啊。可問題是說了吉利話,難道就真能贏得了嗎?你看看,你看看。就這些人,能和右武衛打?”

彭太正擡頭,向這支隊伍看了幾眼,面上也禁不住流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因爲眼前所見的這支隊伍,裝備固然精良,體魄固然強健,但行軍時候的模樣,簡直沒一點像軍隊,完全是一盤散沙。

這也難怪。因爲這支隊伍的成員,本來就並非軍隊,而是白玉京內那些功勳世家和達官顯貴的家丁。雖然論單打獨鬥的話,這些人都有一身不弱的本事,絕對要勝過朝廷軍隊的士兵。但是!

凡事怕就怕這個但是。一支軍隊要有足夠的戰鬥力,最關鍵處,就在於紀律。只有紀律,才能保證軍隊的令行禁止,從而讓軍隊真正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

偏偏紀律這種東西,並不存在於現在這些家丁們身上。因爲根本沒必要。功勳世家也好,達官顯貴也罷,他們養家丁,只是爲了保家護院,可不是拿來行軍打仗的。讓他們去打架,那沒問題。要讓他們令行禁止,在戰場上互相配合,那可就難了。

相比之下,無論攻打東堡的左武衛,還是攻打西鎮的右武衛,都是大魏朝的正規軍,而且還是精銳。在戰場上相遇的話,一者各自爲戰,只能互相拖後腿。另一者則如臂使指,調度自如。簡直不用打,都知道結果會是怎麼樣的了。

彭太正嘆了口氣,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咱們這輩子,算是賣給朝廷啦。既然是爲了天子,那麼也只能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去。即使明知是刀山油鍋,說不得,也只好趴一爬,跳一跳了。再者……”

頓了頓,彭太正帶了幾分希冀,道:“率領右武衛叛軍的,本來是‘神鴉將軍’冷呼兒”。可是他已經被那位龍城侯給殺掉了。正所謂蛇無頭不行。即使換上別人來統領右武衛叛軍,也未必能夠比我們這邊好吧?這一仗,我看多半還是半斤八兩,未至於那麼差勁。”

莊洞冷笑道:“還是別那麼樂觀比較好。我可聽說了。當年那位絕滅王,很有可能就在叛軍之中。這位絕滅王啊,可是文武雙全,當年大魏朝立國,他衝鋒陷陣,從來戰無不勝的。萬一他就在西鎮這邊,哈哈~那麼可好玩了。”

彭太正滿面晦氣,叫道:“呸呸呸~~老莊你真是烏鴉嘴,難怪你一輩子打光棍,別說一兒半女,甚至連個老伴都找不着。像你這樣的,哪個女人受得了你?”

莊洞懶洋洋道:“打光棍有什麼不好?省了多少麻煩事?再說了,像我們這種人,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哪處陰溝旮旯裡。到時候留下個孤兒寡婦,很好受麼?還不如像老子這樣,倒能逍遙快活一輩子。事到臨頭,即使要死,也死得乾淨利落。”

彭太正面色煞白,強辯道:“那個……我們這邊也未必一定會輸,更未必一定會死吧?老莊你看,連龍城侯和快活侯這兩位貴人,都和我們走在一起呢。”

莊洞不屑地道:“那兩個小年輕?得了吧。姓方的小子就是個紈絝。要不是命好,懂得投胎,有個當皇后的姐姐,單憑他自己,算個什麼玩意兒?還有程小子,長得簡直和個娘兒們似的。能有什麼真本事?要靠這兩個小子來打仗,嘖嘖~還不如指望母豬能飛上天呢。”

彭太正苦笑道:“也不能那麼說吧?我可親眼看見了。諸葛太傅對待那位龍城侯,完全是把他放在和自己相等的地位來看的。要沒兩把刷子,諸葛太傅怎麼可能這樣對待他?”

莊洞還是連連搖頭,冷笑道:“算了吧老彭,你就別再自己騙自己啦。要知道……”

話聲未落,突然之間,陣陣悽慘哭喊聲隱約隨風飄來。莊洞和彭太正都同時怔了怔,擡頭循聲眺望,只見正前方大路彼端,出現了一羣人。爲數至少上百。

這上百人又分爲兩半。前邊一半,看他們的衣着打扮,似乎都是從外地運載貨物,前往白玉京販賣的行商。後邊一半,卻都是江湖上綠林好漢的打扮。說白了,也就是強盜。

那些強盜一個個手提刀劍,放聲狂笑着跟在行商身後追趕。看他們的身手步伐,明明可以很快就趕上去,把所有行商全部生擒活捉的。但他們卻偏偏不肯這樣做,只是不緊不慢地吊着不放。只要有誰跑得慢了,立刻就是上前一刀,把跑得慢的當場砍翻在地。

這樣一來,那些行商便覺得似乎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擺脫身後的強盜,所以都拿出吃奶的力氣,拼命奔逃。卻誰也沒想到,這僅僅是身後那羣強盜爲了取樂,所給予的一個虛假希望。

就像貓抓老鼠。明明已經把老鼠抓到了,可以立刻弄死了。但貓兒爲了得到更多樂趣,便故意放老鼠逃脫,然後再抓回來,再放,再抓。直至老鼠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動了,才把它殺掉。

行商也好,強盜也罷,他們都堵住了道路,讓前往西鎮的援軍無法前進。所以迫不得已,援軍便原地站立,暫時停止了前進。

那些行商看見這麼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走來。而且人人提刀帶槍,裝備精良。雖然隊列鬆散,絲毫沒有軍隊所應有的精神氣。但對於置身絕望當中的衆行商看來,毫無疑問就是他們的救星。所以衆行商不假思索,立刻拼盡殘力,一邊高聲大叫救命,一邊向軍隊這邊跑過來。

萬萬沒料到,那些強盜看見前往西鎮的援軍,非但沒有就此退避,反而兇性大發,益發加緊了腳步衝上前來,亂刀狂斬。眨眼之間,已經有七、八人屍橫就地。

莊洞當了一輩子捕快,最看不得強盜逞兇。他不假思索,立刻大叫道:“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策馬飛奔而前,就要衝出援軍隊伍,前往相助行商,擊殺強盜。

剛剛衝出十幾尺,忽然一匹戰馬從斜裡走過,馬背上的乘客伸出一條手臂,抓住莊洞的繮繩。莊洞的坐騎當即發出一聲嘶鳴,四蹄空自刨踏,卻再也不能前進半步。

莊洞一驚,還沒等他說話,僅以一臂之力,就制住他坐騎的那人,已經率先開口,沉聲道:“別過去,小心是陷阱。”

彭太正隨後而來,連忙行禮道:“見過龍城侯。啊,你說那是陷阱?這是什麼意思?”

擋住莊洞不讓他上前的,正是程立。程立凝聲道:“這幫人有古怪。那些行商之中,有幾個人明明身上已經被砍了好幾刀,血流如注。偏偏喊救命的聲音,仍然中氣十足。

還有那些強盜,明明看見了這邊有上千大軍,居然還不第一時間逃走,反而加倍賣力行兇。京畿之地,哪裡有這麼兇悍的匪徒?處處可疑,處處不合常理,所以此事必定有詐。”

莊洞一揚脖子,大聲道:“大丈夫有所不爲,也有所必爲。我們是朝廷中人,受百姓供養。現在百姓有難,怎能無動於衷?就算明知道是陷阱,老頭子也甘願冒險,去踩它一踩。”

“莊老說得好!”

另外兩位名捕,來自邯鄲的“捕風捉影”郭秋風,還有來自滄州的“千里神鷹”軒轅天,都同時大聲叫好。

郭秋風又向程立抱了抱拳,道:“龍城侯,那些行商裡面,即使混雜有幾名奸徒,但大部分應該還是無辜百姓來的。還是救人要緊啊。更何況我們這裡人多勢衆,咱們幾個自問手上也還有點真玩意兒。即使那是陷阱,也絕不怕踩上兩腳啊。”

莊洞則氣呼呼道:“侯爺,你放心好了。咱們幾個既然出去救人,那麼自然後果自負。不管有什麼事,都由我們自己擔着,您身驕肉貴,儘管呆在這裡看着就行。不管有什麼事,都拖累不到你的。”更不打話,抓住繮繩猛地一扯,要把繮繩從程立手裡扯脫出來。

程立嘆口氣,順勢放手。莊洞得脫束縛,立刻策馬衝出大隊,向那羣被強盜追殺的行商衝過去。他一邊亮出自己的成名兵器鐵尺,一邊高叫道:“賊強盜,看老爺來收拾你們!”藉助快馬全力奔馳的速度,眨眼工夫之間,便已經衝入行商與強盜之中,鐵尺居高臨下地揮舞,一下子就把一名強盜的腦袋砸得**迸裂,當場氣絕。

四位名捕雖然都是公門中的老油條,但卻依舊保有一副古道熱腸。路見不平,那就一定要拔刀相助的。要不是始終保持着這份初心,那麼他們整天和各種各樣的罪犯打交道,也早就墮落了。

眼下既然程立沒有全力阻止,那麼就算是他默認了吧?看見莊洞出手,剩餘的三位捕頭也按耐不住,紛紛策馬衝出。甚至還有整整上百名來自各處國公府,伯爵府的家丁,也都熱血上涌,一起大叫着跟着衝了出去。

鋤強扶弱,見義勇爲,扶危濟困,這些高尚的行爲,實際上是所有人心中都不勝嚮往的。只不過平常日子裡,要麼沒機會,要麼承擔不起做好事的後果。所以一般人才不敢輕易去做好事而已。

但現在的情況,當然大不相同了。四位六扇門的名捕領頭,再加上還有大部隊在後。眼前區區幾十名行兇的匪徒,又能揪得起什麼風浪了?既然無所顧忌,那麼只要自己有能力,只要搭一把手,就能救人於水火之中,這樣的事,又何樂而不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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