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邁出這一步，已是難得，我都沒想過……”
高長恭忽然鳳眸凝重地打斷她，“高長恭在此發誓，只要你元無憂願與我結髮爲夫妻，我必忠貞不渝，從此將身心性命都交託於你……”
元無憂剛纔想說的話，都被他堵回去了。
見她安靜下來，眼神凝重地聽着，高長恭更加激動地繼續道：
“我一定凡事以你爲先，勤儉持家，賢良淑德，學着洗手作羹湯……一定努力，做個賢惠的夫郎。”
她仰臉望着面前英武挺拔的俊美男子。不由得感慨，“你的愛，真是永遠拿的出手。我也希望你以後真實一點，拿出正室夫君的威嚴來，作妖矯情一點也沒關係，至少讓我看到有血有肉的你了。”
高長恭訕笑，“嘿嘿，我其實挺傳統的，就是覺得沒三媒六證辦酒席，昭告天下呢，就不算在一起。連親嘴都像無媒苟合……”
說到此處，他眼神怨意，“更別說以丈夫的身份跟外人吃你的醋了。我除了想先入爲主做原配，也沒別的作妖了。不過有你這句話，以後我就敢仗勢欺人了，以後別說周國主，就是我弟弟……我都敢吃醋。”
元無憂心道，你早該想透這些了。
“你怎麼總是傻乎乎的？吃醋還要我教？”
“傻麼？我只對你如此。因爲你就是我的華胥一夢來到現實啊。只要你在身邊，看到你，哪怕想到你，我心裡都甜滋滋的。”
高長恭望向她的那雙黝黑鳳眸滿含深情，溫柔。“我現在都不敢戰死，因爲我不是一個人了，我還有你這個家人啊，我還沒和你擺酒席呢……”
望着男子那張喋喋不休的胭脂紅脣，元無憂愈發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只想親。
於是她伸出右手，摩挲着他光潔的下巴，
“我可以吻你嗎？”
“啊？”
男子愣了一下，便微微躬身俯首，把臉遞給她。並大膽地微閉雙目、在她臉上親一口，這才睜開眼。
雖然親他和被他親結果都是一樣，元無憂還是有些不滿，但瞧他那張憨笑的俊臉，泛紅的雙頰，她又數落不出來了。“你怎麼一親就喜歡閉着眼？即便我沒你那麼花容月貌，也不至於看見我下不去嘴吧？”
“不是……我看着你的臉會害羞。”
“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麼？”
“初次見你時，你還那麼小……雖然沒看着你長大，但一想到那個女娃娃，如今成了眼前的你，還……總被你壓制的死死的，我就難爲情，不甘心，又無可奈何。”
“四哥哥害羞的樣子，真讓我食指大動。真想把你就地正法。”
男子羞赧地瞪了她一眼，“壞孩子！你真以爲我的武力是擺設麼？小心我……唔！”
高長恭對她總是沒什麼防備，此刻他措不及防，被她把手一摟在他腰間，往裙甲底下，男子便慌忙摁住她的手，紅了臉，囁嚅道——“別……五弟還看着呢……”
他回頭一看，身後空空如也，頓時驚住，“遭了，四弟呢？咱倆站街上說話，都能把人弄丟了？”
“放心吧，他擺明了是不願打擾咱們，出去躲躲。再說了，他自己什麼都玩過了，又不是未經人事，還怕看這個嗎？”
說着，元無憂傾身湊近他的胸懷，壞笑，“你不是說答應我嗎？”
高長恭眼神委屈，“可是我……我身材本就沒五弟那般清瘦白嫩，現在又添了很多傷口，又醜陋，又不會那些技巧……我怕你不盡興，瞧不起我……”
“怎麼會呢？我喜歡的是你高長恭，無論你身體什麼樣，都只是錦上添花。更何況…”她笑道：
“我也算吃過見過了狐狸精的手段了，也該歸於安穩平淡了。”
“那……等我傷口結痂了，好些了，就兌現我的承諾怎樣？你若不放心，就看着我。反正……我的命都屬於你，何況身體呢？”
“好。”
“對了……反正你跟五弟斷乾淨了，能否像從前一樣對他？你倆現在這樣避着對方，誰看了都知道有問題。”
沒成想這種時候，情潮翻涌的緊要關頭，高長恭還想着撈他弟弟！要擱被人，那風花雪月、意亂情迷的氣氛早被打散了，幸好元無憂已經習慣他時時刻刻、都緊繃的正經做派了。
元無憂忽然捧着男子的臉，對着他喋喋不休的脣瓣印上一吻。
高長恭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便愣愣地看着她，“幹嘛呀？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
“都要做結髮夫妻了，被我親一口就這麼牴觸？”
男子搖頭，又眼神躲閃，羞臊，“不是…這是外面，周國佔據的大街上啊……你就算想逗我，也要在意自己的面子啊……”
元無憂哭笑不得，想着跟高延宗什麼都做過了，他這個當兄長的，卻連親一口都害臊成這樣。要是跟他打野戰，真不知他是何反應。
但基於他目前的情緒，她連人都沒吃到，倘若一說這些玩法，恐怕要把他嚇得更牴觸。但美色在前，街上無人，她不揩油都對不起這天造的條件。
於是她便拉着他的手，把男子拽到旁邊的民居巷子裡。他尚未反應過來，她就突然雙手扣住他手腕，將他的雙手舉過頭頂，把他摁在身後的磚牆上強吻。
高長恭被親的有些呼吸困難，剛想反抗，卻被她的雙手十指緊扣抵在牆上…
他忽然就不想反抗了，加上她十指緊扣的力道和位置巧妙，他連反抗都使不上力氣。
結束後，元無憂見他扁着嘴，臉上表情委屈，詫異道，“怎麼了？”
男子長睫顫慄了兩下，鋒利的劍眉緊皺，忽然艱難地吐出一口氣，“有些……疼。”
“不是，親一口怎麼會……”
元無憂忽然想起來他身上有傷，便拿手去他身上摸索，摸到他衣衫滲血，才瞬間冷靜下來。
“怪我，忘記你傷口沒癒合了，你怎麼都不吭聲，不阻止我啊？”
“我…我不想掃你的興。”
她撲哧一笑，“傻男人。你怎麼記吃不記打啊？都親這麼多次了，還純情害臊的……你要是有你五弟十分之一的風騷，根本輪不到別人來當狐狸精了。”
男子瞪着黝黑的眸子，目光驚惶，“你不喜歡我這樣嗎？那…那我改，我去跟五弟學……”
“別改，”元無憂握住他的手，“我喜歡，我就喜歡你這樣的，這纔是你，無需改變，高長恭的一切都天下無雙，我都喜歡。”
男子會心一笑，“你真好。不愧是我命中註定的妻。說實話……我越愛你，越對你小心翼翼視若珍寶，不敢褻瀆，哪怕親一下都會有罪惡感……”
“我也是。高長恭，倘若我這輩子總要和一個人成親，我一定選你，只有你做我的夫君我的皇后，我和天下人才能安心。”
但不一定安的是什麼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