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那天興致很高,他夫人克里斯蒂娜確實喜歡孩子,看見亮亮的時候很驚訝,就問凱文,凱文明白了之後就問爺爺:“爲什麼這個孩子會是這樣?他也是你們的孫子?”
爺爺說:“怎麼給你說那?他們大部分都不是我的親孫子和親孫女,都是別人拋棄的孩子,就是各種原因沒人要的孩子。”
爺爺怕凱文不明白,就解釋了一下,還怕凱文誤會。
凱文說:“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他們當中好多都是私生子?這樣表達對嗎?”
爺爺忙擺手說:“不是私生子,是他們的爹和娘不要了,有的是嫌棄孩子殘疾,有的是家裡孩子多,養不起,明白嗎?”
凱文思索了一下,又對夫人說了幾句,才點頭對爺爺說:“那就是他們的爸爸媽媽不要他們了,送到這裡來的?那這裡不就是孤兒院嗎?這是你們家開的孤兒院,專門收留孤兒對嗎?”
沒等爺爺想好怎麼說,康康的喊聲打斷了談話。
這個時候,康康終於下課了,李老師對他很嚴格,就像對待自己的學生,一個大學教授教康康這樣的孩子,有點大材小用,但李老師是個非常嚴謹和負責的人,用她的話說:“我不教康康就算了,我只要答應教他,就一定盡我所能,把康康能理解能掌握知識毫無保留地教給他。”
康康一出來就看見了,凱文,馬上就喊:“叔叔!叔叔!”
凱文也認出來了康康,衝康康招手,康康沒理會凱文,轉身就跑向自己的房間。
凱文不明就裡,問爺爺:“他也是孤兒?在景區畫畫?他的這裡有點問題?”
好奇心令凱文疑問不斷,他還指着自己的腦袋,意思是康康這裡。
爺爺說:“你說的都對,康康天生這樣,腦子雖然有問題,別的方面不行,可畫畫最棒。”
兩個人說着,康康已經從屋裡出來了,在他的房間有好多的畫像,大部分是家裡人的,還有在山上畫的遊客,遊客沒帶走的,都被燕姑收起來了,至少也有幾百張,康康回去就是找凱文和他的同事畫像了,因爲凱文的樣子很特殊,康康應該是牢牢記住了他們。
康康拿着畫像跑到凱文面前,舉着讓凱文看,凱文接過畫像看着,又拿着讓夫人看,兩個人都是驚訝的表情,又是嘰裡咕嚕一堆外國話,等凱文和夫人說完了,凱文才問康康:“這是你畫的?太棒了!”
夫人克里斯蒂娜就上前抱着康康的腦袋就在腦門上親了一口,嘴裡說的什麼聽不懂,但是大家猜也猜的到一定是誇讚的話。
康康其實是想躲開克里斯蒂娜的親吻的,他只是動作和反應慢,纔沒有躲開了。
凱文這個時候也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從手提包裡翻找,一個很精美的小影集就出現在他手裡,他遞給爺爺說:“老先生,這裡都是我和小四先生的照片,我特意就放在這個影集裡帶來給小四先生留念的。”
爺爺接過來,裡面大概十幾張,爺爺慢慢一張一張仔細看着,裡面都是渴望兩次在山上的時候和小叔的合影和單獨給小叔拍的照片,爺爺看完也給大家輪流看了。
凱文對爺爺說:“我的技術還算不錯吧,只是他們幫我拍的就差了好多。”
就在他們說話聊天的時候,奶奶囑咐大陽多做幾個菜,準備招待兩個異國他鄉的客人,奶奶在電視上看見過外國人吃飯都是用刀子和叉子,讓大陽把給孩子們準備的刀叉拿出來兩副,只是都是小號的。
等在學校上學的孩子回來了,都在門口站着看兩個‘天外來客’。
五個孩子高低不一,還有兩個殘疾,凱文夫婦對視一眼,沒說話,只是凱文衝着爺爺和小叔豎起大拇指,在他們之間比劃着,爺爺看見了也笑笑說:“這幾個也是我的孩子們!”
奶奶看見大陽已經早把孩子們的飯菜擺好了,也把加菜弄齊了,就喊爺爺:“老頭子,趕緊招呼客人吃飯吧。”
然後對所有的孩子們說:“都去洗手!”一聲令下,孩子們就去洗手去了。
凱文夫婦上了餐桌,看見小號的刀叉,呵呵笑了,凱文說:“我的筷子用的還可以,我夫人可以用兒童版的餐具了。”
凱文夫婦那天沒有走,一個下午在家陪爺爺說話,克里斯蒂娜還陪着孩子們玩了好久,語言不通,可娛樂一學就會,康康專門畫了幾張他倆的彩色畫像,兩個人像寶貝似的收了起來。
那一晚,凱文夫婦就住在了二樓新房間。
第二天走的時候,凱文說:“這次我們還是說再見,意思是我們還會再來的!”
凱文再來的時候,就給爺爺奶奶出了一道難題。
李老師來了不知不覺快兩個月了,期間每次爺爺都有意無意給李老師說:“李老師,你給你愛人通電話了嗎?讓他自己在家多注意,凡事多提防着點。”
爺爺沒給李老師說過小叔給主編警示的事情,怕李老師擔心,自己也曾給主編打過兩個電話都是再三提醒他注意。
李老師聽見爺爺說的多了,自己就疑心了,因爲平時人們提醒別人的時候,‘提防’這個詞一般指的是知道有危險接近了纔會用這個詞,她一次電話裡就詢問主編,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危險或者麻煩,主編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就說老爺子看他有時候和壞人打交道,善意的提醒,讓李老師不要往心裡去。
李老師終究還是覺得事情有蹊蹺,因爲她也知道小叔的故事,所以小叔有時候在地上比劃的時候,偶爾她也會湊上去看一會,但是每次都是徒勞無功。
終於有一天下課後,她對奶奶和燕姑說:“嬸子、妹子,康康現在進步很大,我已經把他能理解和掌握的都教給他了,他今後需要的就是勤學苦練,過個一年半載我再來看看,那裡需要改進我再教他,我一定把康康培養出來,不管多難、費多大勁。我想明天就回去了,出來兩個多月了,我家那一口子自己在家不知道怎麼湊合那。”
奶奶無法挽留,千恩萬謝的語言說了之後,李老師說:“嬸子,咱們之間不需要這樣客套,我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身體感覺好多了,血壓也穩定了,頭也不暈了,也不漲的難受了,看來還是農村的空氣好,大城市太喧鬧了,等我退休了,我再來當老師,在這裡養老,到時候陪着你們全家照顧孩子。”
李老師走的那天,康康哭的那叫一個痛啊,差點讓也是熱淚盈眶的李老師心一軟再留下來。
李老師摸着康康的頭,康康不會說什麼就抱着李老師大腿痛哭,眼淚把李老師的褲子都弄溼了一片,李老師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拿出康康給她的畫像:“康康,看見沒有?只是你畫的老師,畫的是不是比以前好了?你再照這個樣子畫一年,老師一定再來教你,你現在小有些東西還聽不懂,等你大一點了老師就來了,明白沒有?”
康康哪裡聽得進去,還是抱着不撒手,還是燕姑提醒李老師,讓李老師發脾氣給康康看看,李老師這才收斂自己的悲傷,語氣嚴厲地說:“康康,再不鬆手。老師再也不來了!”
就這一句話,康康就像被燙着一樣,立馬鬆了手,擡起那張憨乎乎的小臉,紅腫着眼睛看着老師說:“老師,來!老師,來!康康畫畫!老師來!”
此後,只要李老師的電話一來,康康說的就是這句話:“老師來!老師來!”別的什麼都不會說。
主編遇襲那天是李老師回家都快一個月了,馬上到元旦了,那天晚上主編和幾個同事聚餐,飯後他們都說打車送主編回家,主編說:“我今天喝的不多,離家也近,你們送我不是南轅北轍嗎?算了,我自己溜達着回去,你們走吧。”
同事們拗不過他,就紛紛離去。主編自己拎着公文包向家的方向走去。
主編是個心思縝密的人,早在自己不懼危險和邪惡勢力做堅決鬥爭的時候,心裡就有了防範,知道自己得罪的都是一幫無恥之徒,知道對方也可能想方設法會對自己下手,對方使用的卑鄙無恥的手段對付自己,自己必須有所防範,這就是所謂所謂不打無準備之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次小叔的寫字提醒,雖然讓他吃驚不小,心裡想:看來不知道哪一方已經瞄上了自己,自己就是千小心萬小心總有疏漏的時候,再說如果自己爲了躲避對方的暗箭傷人,而畏手畏腳,連工作都無法正常運行,當初就不會去揭露這些貪官污吏和地痞流氓了,那豈不是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和良心?
主編這樣想着,不管怎麼說,該來的還是要來,想到了自己曾經尖銳地揭露的哪幾位官員和邪惡勢力、黑社會,也做了打算,儘量避免傷害,平時減少自己單獨外出,甚至在自己隨身的提包裡裝進了一瓶防狼水,作爲應急之用。
他每天還是早出晚歸積極工作着,對於那些墮落腐敗份子和社會醜惡現象依然毫不心慈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