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晚上回去, 下午就接到電話通知的汝媽媽已經給汝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拉桿箱，等到汝凌被汝媽媽接到家的時候，就看見汝爸爸正在那兒唸叨着往行李箱裡塞東西。
滿頭黑線看着塞得滿滿的話梅, 葡萄乾, 核桃（……）的箱子, 耳邊是汝媽媽的訓話：“省城又不是沒有超市, 你塞那麼多吃的做什麼？”
“萬一閨女找不到呢, 人生地不熟的，你又不讓我送她去。”
“我早就跟我姐打過電話了，她會照顧的。”
“那也不行, 想想閨女今年的生日要在外地過我就心疼。”
“到時候我會讓我姐，就是閨女她姨帶過去住一晚上, 過個生日！”
“那你記得多塞點錢給閨女。”說着就掏出錢包, 拿出一張卡遞到汝凌手上：“乖女兒, 爸爸今天給你辦了張卡，你單獨放, 萬一錢包丟了就取卡里的錢。”
“胡說什麼呢，行了，你出去做飯去，我幫閨女收拾就行了。”手腳麻利的將行李箱裡滿滿的東西都倒了出來。
汝凌：“……”
最後，汝媽媽特地打電話去問了省城那邊的天氣, 以防萬一地收拾了兩件外套, 臨末了還塞進了一件毛衣。掐指一算, 又往箱子裡放了一包紅糖, 備了點感冒沖劑, 導致校服差點放不進去。
第二天一早，汝凌手裡拉着個紅色小巧的行李箱, 背上背了個揹包，肩上還斜挎了一個小方包，放了手機錢包之類的東西。
嶽紫雪看了看汝凌的裝備，頓時覺得自己的兩個包一點都不誇張，鍾誠路華藏兩個男生就簡單多了，一人一個拎包解決問題。站在學校門口等着帶隊老師和其他參加競賽的人到齊之後就直奔車站。
等車的時候，帶隊的一個女老師看着白襯衫外面罩了一件薄毛衣，下身一件牛仔褲蹬着低筒靴的汝凌，輕輕笑着：“汝凌這身打扮看着既可愛又休閒，是自己搭的嗎？”
尷尬的搖頭，這身是汝爸爸給她買的，還配了一個小帽子，只是她沒戴。
一旁的另一個高個子女生看着汝凌，感嘆着：“這身衣服也就只有汝凌這麼小隻的女生能穿，我們一穿就顯得裝嫩了。”
然後，就有人對汝凌的行李箱也產生了莫大的好奇，就見一個男生指着上面的logo驚歎：“這個牌子我看過，最便宜的也是大幾百呢。”
“看不出來汝凌還是個富家女啊。”
“那個揹包好像也是個名牌。”
“何止啊，你看那身衣服，我姐說過這種款式現在我們這兒還沒有，一看就是外地帶回來的。”
……
嶽紫雪無語看着一羣嘰嘰喳喳的女生，覺得自己今天穿校服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悄悄溜到汝凌旁邊，拉着汝凌的胳膊嘀咕着：“我還以爲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學霸呢，沒想到和我一樣世俗。”
汝凌一臉鬱悶：“我應該猜到的，沈琦皓和我爸帶回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是便宜貨。”
“合着你還不知道自己是一身名牌？”
“我到現在連車牌標誌都不分，還能認識這些五花八門的，更何況平時都是校服，也沒有關心的必要。”
嶽紫雪：“……”真的有人一身牌子貨卻還不自知啊。
好在很快開往車站的車就來了，大家紛紛擠上車找位置坐下，汝凌上車靠後，所以也沒什麼空座了，就和一樣站着的嶽紫雪靠着車窗聊天。
“不知道集訓會訓些什麼呢？”嶽紫雪思索狀：“會不會露題啊？”
“放心吧，不會的。”
“啊，真是遺憾，那我們都訓些什麼啊？”
汝凌小小打了一個哈欠：“不知道，反正我是來補眠的。”
下午的時候，帶隊老師將他們帶到了住宿的地方，其實就是大學宿舍的簡陋版。從阿姨那兒領來了被子，汝凌看着搖晃的牀和半舊的被子嘆氣。
嶽紫雪也是嬌生慣養大的，也有女生常有的小潔癖，但是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是無奈地拿過一邊的新被套被單，開始認命的鋪牀。
收拾好了牀鋪，和一屋的幾個同校女生打了個招呼，把行李都鎖到櫃子裡，兩個人拿上錢包開始去買點洗漱用品。
下樓的時候遇到了鍾誠等幾個男生，一問知道都是去超市的，就結伴而行了。
進了超市才發現自己要買的東西真不少，洗漱用品就不算了，看到衛生用品纔想起來自己的小可愛還沒買，環顧四周，沒有熟人，汝凌坦然地走到貨架那兒找着自己慣用的那種。
倒也不是怕被人看見，但是還是注意點影響，畢竟只是個高中女生。
選購完成，推着購物車就去尋找嶽紫雪的身影，果然在零食區看到了她。話說，難得沒人管着，要不，買點零食吃吃。
這麼想着，手就已經伸向了薯片，冷不丁地就聽見熟悉的男聲：“我想，你應該不能吃這種東西吧？”
鬱悶地收回手，嶽紫雪就來到了自己身邊，笑着問候鍾誠：“喲，又見面了，班長。”眼珠子一轉：“你怎麼知道汝凌不能吃這些的。”
“這是在外面，生病了就麻煩了，嶽紫雪你看好她，不要讓她亂吃東西。”
28歲的內心小人捂臉……
“放心吧，不過她一樣都不能吃嗎？”
“也不是，這種油炸的，還有刺激的都不行，不過餅乾還是可以的。”一邊說着一邊往汝凌車兜裡扔了一包曲奇，自然就瞥到了裡面的女生用品：“順便，天氣也不熱了，冷的冰的都不能吃。”
嶽紫雪故作星星眼：“哇，看不出來班長還是個暖男啊。”
鍾誠：“……”看着汝凌笑得不是很善良：“誰讓我和她關係鐵呢，是不，小凌凌？”
這貨今天又沒吃藥就跑出來了，天天都有不同畫風是要上天嗎？
禍不單行，在外面解決了晚飯回去的時候才發現，浴室居然沒水，洗澡還要自己下去打水上來，呵呵，手動再見。
借了兩個暖水瓶下去接了熱水上來，多少年沒這麼洗過澡了。
用毛巾裹着滴水的頭髮出來，換嶽紫雪去洗澡。
宿舍裡其他幾個人都出去玩了，嶽紫雪在洗澡，所以宿舍只有汝凌一個人穿着睡衣擦着頭髮時，門突然被人敲了敲，將頭髮一包，就下去開門了。
看到鍾誠的時候愣了愣，立刻把門又摔上了：“等我一下。”
居然忘了，男生和女生住在一棟樓裡，只是他們在二樓，女生住在三樓。急忙的翻出了外套披上，才重新打開門。
鍾誠面不改色，將手裡的通行證遞給她：“這是我們這一週的通行證。”看了一眼大開的門：“她們去哪裡了？”
“哦，嶽紫雪洗澡去了，其他人出去玩了。”
“那等她們回來之後交給她們，隨便告訴他們，沒事不要亂跑。”
“嗯，好的，謝謝。”
末了，鍾誠終於露出了一絲蜜汁微笑：“還有，男女生沒有分樓，所以還是注意點。”
汝凌：“……”
目送鍾誠離開，狠狠地甩上門，也不再管半乾的頭髮。倒不是因爲可能被人看到了而羞憤，單純是被嘲笑之後的鬱悶。
還有那麼一丟丟被調戲之後的不爽！
鍾誠回到二樓，也是隻有路華藏在宿舍，隨口問了句其他人去哪兒了，果然得到了一樣的答案。
“看來真是來度假的了。”
“差不多吧，女生那邊怎麼樣？”
“你直接問，嶽紫雪在幹什麼不就可以了？”
“……”
“其他人都出去玩了，汝凌說岳紫雪在洗澡。”說着，拿出了手機擺弄。
集訓的時間比起之前的六點半開始早讀寬鬆多了，汝凌一覺睡到七點才醒。
睡眼迷濛的洗漱完，發現難得能睡得那麼過癮，以至於居然睡不飽了，上了學校接人的大巴車，依舊昏昏沉沉的。好吧，她承認是因爲在外面睡不習慣。
餓着肚子被送到了集訓點——某所大學內，想起來之前還來過這所學校做過科研，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憑藉着之前的自己的記憶，靠着感覺找到了食堂的方位。也幸虧大巴車停的地方離食堂不遠，要不然她真不敢保證自己能找到這座僅僅來過幾次的大學的食堂。
集訓的內容和她預估的沒什麼差別，就是請幾個大學教授來講題，實話說，這種一上來就拿國際競賽題來講的集訓，其實沒有絲毫用處。
尤其是，對汝凌這種只是要混個成績，並不要求真正的開拓新領域的人來說，還不如睡覺。
於是，汝凌真的實踐了自己之前對嶽紫雪說的話，她真的就這麼放心地睡了過去。
努力撐住眼皮的嶽紫雪：“……”最後，班副也沒能抵住沉沉睡意，不自覺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坐在後排的鐘誠：“……”
路華藏皺了皺眉，正要叫醒前面兩個人，卻被鍾誠攔下了：“讓她們睡吧，晚上去找她們給她們講重點就行了。”
“那她們不會怪我們沒有提醒？”
鍾誠似笑非笑地看着熟睡的人：“你現在叫醒她們，她只會告訴你，她覺得這兒不重要所以才睡的，等到講到關鍵的地方她自然就醒了。說不定，還會給你個臉色看。”
路華藏：“……你好像很有經驗。”
鍾誠：“已經不是一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