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了醫生之後,林琪琪才發現這艘船上到底有多黑暗,多骯髒。
每天上她這來的人大多是紅傷,還不出賭債被砍了手腳的,割了耳朵的,還有被客人玩弄得不成人樣的服務員。
噁心死了,有機會還是得逃出去。
不過在這裡她倒是安全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她的日子就在這亂起八糟的地方這麼過着,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離開的機會。
今天拉瓦拉又跑到門口來張望,這個人老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樣,真討厭。
平時他偷偷看兩眼就走了的,可是今天居然在外面張望半天,還進來了。
林琪琪擡頭看着他:“你有事嗎?”
“啊,安琪兒,今天外面有熱鬧,你要不要去看?”
林琪琪搖搖頭:“沒興趣。”
每天都有熱鬧,熱鬧完了就到她這來善後,沒什麼意思。
拉瓦拉神秘的小聲跟她說:“今天來這個人是A國的軍人,你一開始來的時候也穿着軍裝,會不會是你認識的啊?”
“嗯?”
林琪琪眼前立刻一亮,急忙起身:“我得去看看。”
他跟着拉瓦拉來到賭場,裡面的人全都圍着一張賭桌,裡三層外三層,遠遠地根本看不到裡面在幹什麼?
“就是那嗎?”
拉瓦拉點頭:“就在那。”
林琪琪使勁向裡面擠去,幸虧她比較瘦,來這裡玩的一般都是有錢人,不願意跟別人擠,她才能突破人羣擠進去。
當她看清裡面的的人時,不由得大吃一驚:“杜岑?”
杜岑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轉過臉來:“林琪琪,你果然在這裡?”
杜岑對面的美妍姐看着他們兩個冷笑:“呵,他還真是來找你的啊?安琪兒,你能耐啊?居然把A國長官都給我招來了?”
林琪琪勾脣一笑:“他跟我有仇,一直想整死我,沒想到我躲到這來她都不放過?”
她冷冷掃了杜岑一眼。
杜岑被她的話氣得牙癢癢:“林琪琪,讓我放過你,下輩子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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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妍姐看這倆還真有點像有仇的樣子?況且林琪琪一開始來的時候也跟別的人不一樣,她表現出的是隨遇而安的樣子,而不是被拐賣後的驚慌失措。
她對她的話還真是有點相信了。
她雙手環胸一擡下巴:“不管怎樣要想帶走我的人也不是不可以,按照這裡的規矩,本來給我留下一千萬人你就能帶走。
但是你來鬧我的場子,還持槍威脅,那就得按道上的規矩,跟我賭一把,如果你贏了人你帶走,如果輸了,那就得留下一樣東西。”
林琪琪一聽直咧嘴:杜岑哪裡會賭博?
杜岑看看林琪琪,無奈一笑:“好,賭就賭。”
林琪琪嘴角直抽:“你會賭嗎?”
“都看運氣了。”
美妍姐一聽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個女人對你還挺重要啊?現在很少能見這麼爲了女人不顧一切的男人了,好,今天我就爲你破個例,堵你最擅長的,什麼項目任由你選。”
杜岑心裡直說:我什麼也不會?
他看向林
琪琪。
林琪琪也看着他:“你不會真什麼都沒玩過吧?”
杜岑點點頭。
林琪琪無奈的一排腦門:”好吧,我幫你挑。”
她一指桌上的紙牌:“就這個吧,比大小,都靠運氣了。”
美妍姐咋咋嘴:“靠運氣,你們是真不拿命當回事啊!”
美妍姐和杜岑分坐在賭桌兩邊,荷官負責發牌。
發到三張的時候,美妍姐攔住了荷官:“長官,要不現在收手吧?這局作罷,把你身上的現金留下,這女人你也別惦記了,我放你下船怎麼樣?”
杜岑轉頭看看林琪琪,然後堅定的搖搖頭:“不行。”
美妍姐衝林琪琪挑挑大拇指:“這男人不錯,爲你豁出去了,你個死丫頭還不勸勸他,別讓人家真把命搭在這。”
林琪琪也是這個意思,推了推杜岑:“你不會玩還是算了吧,我的事以後不用你管。”
杜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林琪琪,你這輩子都逃不開,我永遠不會放棄的。”
林琪琪無奈的皺了皺眉。
美妍姐看他不肯罷手,長長嘆了口氣:“哎,算了,路是你自己選的,可別後悔?”
荷官繼續發牌,發滿五張之後,美妍姐先開牌:“同花順,你輸了。”
杜岑把牌一翻,所有的賓客全都抽了一口氣:“呵!”一手的爛牌,爛到家了。
他長長吐了口氣,身子往後一靠,靠在椅子上,伸手拉住了林琪琪的手:“對不起,琪琪,我這一局輸了!”
林琪琪看着那幾張爛牌,皺緊了眉頭,她知道接下來等待杜岑的是什麼?
美妍姐不無惋惜的站起來:“嘖嘖,這麼好的男人實在是可惜了?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你說是留下一隻手還是一隻腳,自己選?”
周圍所有的人都盯着杜岑,等待他最後的下場。
杜岑坐直了剛要說話,林琪琪先開了口:“我替他選,我要他一隻眼睛。”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琪琪?
就連杜岑和美妍姐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然後就是一片轟然的指責聲:“你這個女人沒心肝啊,人家爲了救你而來,你居然要挖人家眼睛!”
就連美妍姐都忍不住過來擡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真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女人,這男人是爲了救你而來,誰都看得出來,你不但不求情,還出這麼惡毒的招?”
林琪琪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淡淡一笑:“我求情,你能放過他嗎?”
美妍姐毫不猶豫的搖頭:“那可不行,放了他以後我美妍在江湖上還怎麼混?”
“那既然如此,要手,要腳和要眼睛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得留下一樣東西?我的實驗室裡手腳太多了,就缺個眼睛。”
“你?”美妍指着她的鼻子,想罵她,又發泄不出來。
杜岑喪氣的坐回椅子上,擡頭失望的看着林琪琪:“你真的要我的眼睛?”
林琪琪鄭重的點頭:“要,我親自動手術,給你打麻藥,幾分鐘搞定,不會痛。”
“林琪琪你就那麼恨我,無論我怎麼做你都不肯原諒我嗎?”
林琪琪笑了
:“別跟我提那些事,我是個沒心肝的女人,不理解那些感性的東西!”
杜岑自嘲的笑了:“哈哈哈哈,好,我杜岑就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這輩子都折在你手裡了。”
林琪琪示意拉瓦拉:“帶她到我醫務室來做手術。”
美妍姐踩着高跟鞋跟着他們:“我要親自監督你做手術,倒要看看你是真的取他眼睛還是想糊弄我?”
杜岑被安排躺在手術牀上,林琪琪用鎖釦將他四肢都鎖了,讓他無法反抗。
然後往他眼中點了些麻藥,直接用精細的小鑷子取下了他左眼的眼角膜,然後將一片從廚房臨時取來的魚眼角膜覆蓋上,再用紗布堵上他的眼睛,給他包紮好。
整個過程還真就幾分鐘。
她把他的眼角膜放在保鮮容器裡,在美妍姐眼前晃了晃:“這個我留作紀念了,這個人以後就是獨眼龍了,你們把他弄走吧。”
她做手術的過程真是快準狠,美妍姐到現在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看了看她手中的眼角膜,無話可說的嚥了咽口水:“你真是……”
她不知該說什麼,讓人把杜岑解下來拉着他往外走。
杜岑整個手術過程中都沒吭一聲,他起來之後,看到林琪琪手中的容器,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他痛苦的看着林琪琪,不敢置信她就在幾分鐘之內奪走了他一隻眼睛。
他手指顫抖的指着林琪琪:“你這狠毒的女人,爲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
林琪琪轉過身,揮揮手:“把他帶走。”
她不忍心看到他那傷痛欲絕的表情,只是緊緊握着手裡的容器。
杜岑被帶走之後,屋子裡的人都散了,林琪琪才流下兩行眼淚來:“傻瓜,有機會走爲什麼不走,幹嘛這麼不要命?”
每到晚上八點到十二點,是船上最熱鬧的時候,林琪琪在這船上久了,也摸到一些規律。
經過白天那一場鬧劇,她有些累,睡了一小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看了看錶,現在已經十點鐘了。
她起身穿上服務員的衣服,扮上醜陋的妝在十一點的時候向外面走去。
這艘船很大,長期漂流在海上,被買來的女孩子是無處可逃的,除非跳海。
所以,平時沒人看着她們,她們都可以在船上自由活動。
她像普通服務員一樣在船上穿梭,抽了個空子走到了最上層的甲板上。
甲板上每天晚上有派對,她一般時候是不來的,但是今天她也來加入人羣中。
這裡人很多,大家這個時候玩得正嗨,誰也沒注意一個醜陋的服務員的狀態。
直到天空上響起了轟隆隆的直升飛機螺旋槳的聲音。
大家才擡頭往上看。
“怎麼有飛機往這邊降落,這是怎麼回事?”
飛機在甲板上空停下,一個男人抓着繩子降落下來。
他一身黑色作戰服,整個人跟黑夜幾乎融爲一體,頭上還帶着黑色的面罩,要不是有一隻眼睛的窟窿裡是白色的紗布,林琪琪還真不敢認這就是杜岑。
她幾步上去,向上一跳,杜岑正好拉着她的手,順勢把她拉到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