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條手臂粗的猖狂風蟒,自葉蕭指尖撲出成形,卻並未離體,而是纏在了葉蕭身上,張牙舞爪地一起向撲去,速度駭人之極,威猛若妖仙,臺下臺上一齊驚呼:“他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御風訣加風縛術……”葉蕭心中既得意又歡暢,只覺修行以來,就屬今天的感悟和收穫最大,一個個平淡無奇的低階法術,經過不同的組合及運用,卻可以化腐朽爲神奇,發揮出完全不同的威力來,問題只是你會不會用,敢不敢想而已。
葉蕭的面前已經打開了一扇門,門外是一個更加廣闊嶄新的世界。
戰鬥仍在繼續,所有人的胃口都被高高吊起,期待着兩位開光期弟子能有更加神奇的表演。
的法術終於凝結完畢,雙手連彈,竟是一個火球術……不對,準確的說,是一串火球術!
一個又一個的小火球,單個看來威力極其一般,就像初學者施出來的,可是連起來之後,聲勢一下子就大了起來,如一條矯夭飛舞的火龍,狂躁,暴烈,充滿焚燬一切,擋者披靡的囂張氣焰。
火球術也可以這樣用?!犧牲個體的威力,卻可以組成一個全新的法術!
葉蕭同樣感覺震撼,但卻凜然不懼,神念微動,身上登時飛出五條風蟒,糾纏盤旋在一起,眨眼間組成一條粗大的風龍,嘶吼着迎向的火龍,剎時間便撕咬在一起,火花漫天飛舞,使擂臺上的禁制不停地閃爍起來。
風龍威勢雖盛,卻是無根之木,短兵相接僅僅片刻,雖連續毀去了數個小火球,將火龍吞噬了半截,自身卻也已消弭乾淨,而的法決卻一刻也不停息,不斷地彈出一個個小火球來,就似永無止盡,眨眼間火龍便再度成形。
葉蕭趁此機會,已欺近身前近丈,五條風蟒終於力盡,化爲元氣潰然散去,葉蕭的速度猛然一滯,火球便已襲至胸前!
雖然單個火球的威力很小,但那麼長一串,看起來就讓人心悸不已,若是中了,恐怕下場也是極爲悽慘。
葉蕭臨危不亂,手中寒光一閃,竟也拿出了一柄鋼刀,出手如電,照着火球便劈將下去!
刀芒如雪,漫天的赤紅也遮不住那一抹寒光,一顆接一顆的火球被劈開,宛若生生要將火龍開膛破肚,只是鋼刀每進一步,刀身便要紅上一分,前進了半丈,便已紅得像從煉爐中剛剛取出。
略感慌亂,手中的法決也遲了些許,連貫的火球頓時斷開一截,葉蕭目光一凝,鋼刀猛然一頓,刀尖平平指向,同時撤離手掌,猛然一擊刀柄,竟將鋼刀像箭矢般射了出去!
赤紅的鋼刀,就如一道紅色的閃電,將所有攔路的火球都劈成兩半,擦着葉蕭的兩耳飛了過去,甚至灼焦了幾根鬢髮。
終於面露驚容,掐了一半的法決的不得不停滯,生生承受了法力反噬,手中黃光閃過,拍出了一張金剛罩。
可惜鋼刀的材質終究還是太差,連續劈開數十顆火球之後,終於不能再承受高溫,將將觸及金剛罩的光芒,便自刀尖開始消融,大半截刀身,都化爲赤紅的鋼水慢慢流下,爲金剛罩塗上了幾道鮮豔,剩下的小半截撞上護罩,只能發出一聲無力地脆響,噹啷落地。
“你贏了!”護罩中的,低沉地說道,這位豪氣更勝鬚眉的奇女子,竟也露出了幾分沮喪。
葉蕭並未吃驚,但也沒有欣喜若狂,既然已施出金剛罩,便算輸了一招:“爲何不施陣法?以你的實力,再加上陣法的輔助,我必然不是對手!”
“能痛快一戰,便已足矣,靠着陣法取勝,又有什麼意思?”默默地搖了搖頭,突然又變得狂傲粗魯起來:“姑奶奶的陣法,只有殺人時才用,只要你小子不負小師妹,便永遠不會嚐到它的滋味!”
此話,不啻當衆宣佈了葉蕭和雲雪的關係,無數顆心裂開的聲音,頓時響徹全場,即使剛剛展現了超羣的實力,還是有無數道嫉妒到發狂的目光盯緊了葉蕭,連帶着噓聲四起,叫囂着某人的第一名不副實,全靠別人相讓。
葉蕭苦笑無言,甚至都不敢轉身凝望那一張俏面,說不出的滋味纏繞心頭,貌似自己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逼婚?
連番大戰過後,已到正午時分,住持執事確認了葉蕭獲勝之後,便宣佈大會暫時休息,一個時辰之後繼續進行。
甫一下臺,葉蕭就見王五這個粗豪漢子,對着他一個勁擠眉弄眼,狀甚好笑,精神顯然恢復得不錯,只是身體還是有點虛弱,見到葉蕭似乎快要惱羞成怒,才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留下葉蕭一人,獨自承受着一道道擦肩而過的殺人眼光。
葉蕭趕緊狼狽而逃,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有一張臉開始幽怨起來。
回到住處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正在門口等着葉蕭,居然是老李。
“李師兄,您怎麼來了?身子好些了嗎?”葉蕭微感詫異,連忙將老李讓進房子,關切地詢問道。
“你今天可威風得很吶!”眉目間的陰鬱一閃而過,老李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遞上了手裡提着的藤籃,避而不談地道:“可就是再威風,也總得吃點飯吧?我身爲伙房大頭目,可是特地來監督你的!”
“我看你這叫假公濟私纔對!”一股暖流從心頭流過,葉蕭識趣地沒再提這個話題,微笑着接過藤籃,從裡面取出了幾樣精緻的小菜,還有一碗大白米飯,自從穿越之後,這已是老李第幾次給他送飯了?
老李靜靜地看着葉蕭吃着自己帶來的飯菜,就像一對熟稔的家人,小小的房間之中,充滿了祥和溫馨,良久之後,老李才默然開口道:“聽說你已被天狂子長老收錄門下,那麼此次的禁地之行,又是如何打算?”
“拜師跟禁地之行,有什麼關係麼?”葉蕭微愣道。
“既已拜了長老爲師,再加上此次測靈會的封賞,你要築基,想必問題不大罷?”老李喟嘆一聲,輕輕搖頭道:“你執意要參加禁地之行,我勸不住你,可現在……若是禁地中風險太大,就不必再拼了!”
葉蕭聞言默然,他自然明白老李的一片好意,禁地和吳家秘窟的神秘關係,讓他不能放棄這次機會,而出於對自身駁雜靈根的不自信,也讓他對禁地之行的第一名志在必得,僅憑一個天狂子,又如何保證他一定築基?
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好。
“老李師兄,你這不是杞人憂天麼?”想了一下,葉蕭忽然展顏笑道:“我只是靈根差了點,腦子可是不笨,現在既然有了靠山,難道還會傻乎乎地去拼命不成?”
老李頓時失笑,自嘲道:“人老了,自然也會羅嗦一點,徒惹你們年輕人生厭,還是告辭得好!”
葉蕭知道老李是不想打擾自己備戰,便大笑着將他送出門去,望着那略有些蹣跚的背影,只覺秋日的陽光溫暖無比,卻又帶了點淡淡的哀傷。
下午的兩場大戰,不出意料的話,都將有自己參加,葉蕭對此心知肚明,便抓緊時間調息起來。
兩個對手之中,最神秘的還是吳飛羽,葉蕭除了知道他擅長風系法術之外,其它都一無所知,偏偏此人對他的敵意又毫不掩飾,需得小心應對,在不暴漏真實實力的情況下,失敗也並非不能接受,畢竟禁地之行的名額已經到手了。
對於那位上官鴻,葉蕭的打算卻是毫不留手,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重創他爲王五報仇,不過此人同樣不好對付,又有那道神秘的黃符在手,若不拿出一些壓箱底的手段,恐怕取勝都成問題,想到這裡,葉蕭就一陣頭痛。
一個時辰轉眼即逝,調息完畢的葉蕭,精神體力都恢復了最佳狀態,信心也自然爆棚,無所畏懼地走向了鬥法會現場,碰到王五之後,便要過了王五那把鋼刀法器,當場就開始祭煉,將其歸位己有。
吳飛羽不出意料地要挑戰葉蕭,兩人目光相遇,瞬間便撞擊出數道火花。
“葉師兄,還望手下留情吶!”吳飛羽裝腔作勢地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的嗓音陰柔尖冷,依稀和吳飛揚又幾分相似,聽起來讓人極不舒服。
“吳師弟客氣了!”葉蕭同樣毫無誠意地還了一禮,臉上卻是笑嘻嘻地說道:“什麼留不留情的,應該是我來說纔對嘛!”
“呵呵!”兩人均是乾笑一聲,聽到執事宣佈開始,便不約而同地退了十幾步之多,遙遙站定之後,謹慎小心地戒備着對方偷襲,那還有半點哥倆好的樣子?
出乎意料地是,吳飛羽並沒有利用自己風系靈根在速度上的優勢,選擇先發制人,而是束手張望,等待對手主動進攻,輕視之意,畢現無遺。
葉蕭見此,心中暗喜,表面卻不動聲色,自顧自加持了一道金剛罩,然後慢吞吞地向着吳飛羽走去,同時綿軟無力地揮出了拳頭,那懶洋洋的樣子,簡直就像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一大早起來打太極。
這兩個人如此敷衍了事,頓時惹起臺下陣陣不滿,尤以狂噓葉蕭者爲甚,顯然還在嫉恨他和雲雪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