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藝卻真的沒顧上一旁的劉華陽和閔文名,自然也沒看到這兩人臉上已經顯露出不悅的神色,還是繼續對易星辰侃侃而談:“至於報酬方面,我希望貴方與我們談,而不是與個人談。他們是我們單位的人,單位還是要對他們負責的。”
張藝這話,當中的含義其實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他是不希望看到興華島政府越過華國政府而拉攏他們的員工,但是又擔心,如果把話說得太慢,興華島方面反而又會覺得他過分干涉興華島的管理而不滿,所以,語氣還算客氣,但也是把原則說得明白。
這話聽在易星辰耳中,倒也覺得正常。其實,利益相關,華國的態度也只是維護本國,並非惡意損害興華島的利益,再說,張藝的要求,無論是爲公,還是爲私,都沒有強人所難,只要結果是讓興華帝國得到實惠,那就不需要理會過程。
“好,這個沒問題,關於詳細細節,我方稍後會派專人過來,與貴國相談。不過,我們也有條件需要事先說明。我希望,貴國能夠保證至少五個人,都是真材實料的人才。理論人才,也算是人才。”易星辰臉帶微笑地應道。
得到易星辰的正面答覆,而且也沒有對自己所提的條件有任何的不滿,張藝直感心頭大石總算落下,頓時眉開眼笑。見氣氛不錯,張藝乾脆趁熱打鐵,接着又對易星辰說道:“易先生,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談一談。”
張藝忽然說出這番話,而且神色也忽然有些收斂,變得挺正經,讓易星辰不禁眉頭一挑,感到好奇,臉上笑容未減,問道:“什麼事?請儘管說。”
“哦,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問題,不過就是關於員工的通訊而已。易先生你也知道,我們的員工,全都來自華國,他們的家庭也在華國。事實上,在他們離開華國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的家屬,已經通過多番途徑,多次向我們表達他們對於親人的關切之情,而我相信,員工們雖然身在興華島,但也必定會牽掛他們的親人或者愛人。所以,如果兩方長時間沒有機會通話或者是聯絡的話,我擔心,員工會有不滿的情緒。這種負面的情緒一旦積攢,對於貴國,自然也不會是一件好事。”張藝應道。
易星辰聞言,頓時一愣。事實上,就在剛纔,劉華陽與閔文名,也和他反應了工程人員的通訊問題,現在張藝也再次提起這事,顯而易見,華國方面確實很在意這個問題的處理。
易星辰想了想,他隱約感覺,華國對於這個問題的重視程度,動機似乎不是這麼單純,也許,興華島的一些因素,引起了華國的關注也未嘗不可能。但不管怎樣,只要華國沒有什麼不必要的動作,易星辰自然也不需要介意什麼。
所以,易星辰也只是直接回應這個簡單的問題,說道:“我剛剛也和劉華陽、閔文名交流過了,這個問題,我們也有相應的安排,主要是以信件傳遞的方式,保持員工們和他們家屬的聯繫。我們會派人,把員工們要寄華國的信件,集中收起來後,統一郵遞到華國。”
張藝聞言微微一愣,想了想,又微微一笑,說道:“謝謝貴國的安排,只是,對於家屬們來說,他們認爲光靠信件,還是不夠的。而我,作爲華國方面的聯絡員,希望易星辰你能明白我職責所在。所以,我們華國方面,希望貴國能多做一個安排,能夠提供,讓員工們每週一次向國內報平安的機會。要不然,如果家屬們久未見人,或者出現不好控制的因素的話,我們國家擔心,會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混亂。”
張藝始終只是自顧自地表達他自己的意思,作爲一項任務,來和易星辰溝通,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劉華陽與閔文名遞給他的眼神。
易星辰沉默地聽完張藝的話,卻不再保持微笑,如果說剛纔,聽到張藝提出希望讓員工們和家屬可以聯繫,是份屬正常的要求的話,那此刻,他提出希望增加報平安機會的進一步要求,就讓易星辰感覺有些過了,他不禁帶着懷疑的目光,看了看張藝。易星辰忽然有種感覺,張藝並不是一名普通的員工。
當然,要硬說這當中包含着多大的問題,倒也不至於,所以,易星辰也沒有擺出很強硬的態度,只是和緩地,但帶着毋庸置疑的語氣回覆張藝,道:“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我們雙方簽訂的合約上,並沒有這個條款,所以,我們不可能因爲你方一個突然需要增加的要求而做出調整。如果只是你個人的要求,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考慮給你機會,打電話給華國國內報平安。”
張藝頓時明白,易星辰這算是徹底拒絕了他的念想。看到易星辰臉上嚴肅的神色,張藝也算是知情識趣,沒有進一步在這個問題上和易星辰糾結不休,而是退一步,說道:“那我想問問易先生,我們的信,多久能夠送回國?”
看到張藝也算是個知分寸的人,易星辰暗暗滿意,笑道:“最快五天,最慢不過一個月。國際郵件,需要一些時間。”
張藝一聽到,寄信回國竟然需要這麼長的時間,這與他的設想實在有出入了,他頓時有些無語,稍稍一想,他果斷地向易星辰錶示,自己想要寫一封信,送回國給家人。
站在一旁一直不多言語的劉華陽與閔文名,聞言也當場表示,他們也想要寫信,希望能一併送回國。
易星辰很善解人意,對他們表示,可以過一會兒,派人送些信封、紙、還有筆,以便他們將心中所想寫下來,然後等到第二天,再派人過來取信。
劉華陽他們沒有拒絕易星辰的好意,上千名職員,需要的紙不是一個小數量,多拿一些也算是備用。
這件事已經算是有結論了,劉華陽等人也就不再逗留,很快便離開了。
而易星辰等到劉華陽他們離開後,才嚴肅地對燕恩說道:“這些人的信件,要在寄出去之前,仔細檢查一遍。”
“是,陛下。”燕恩恭敬應道。
易星辰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他已經有些起疑,他還是擔心,華國的人是不是也有打算,要搞一些小動作。事實上,這一千多名華國人員,沒有華國的特工,易星辰是不相信的。
“每一封信都要檢查,並且複印信紙內容,更換信封。”易星辰想出了一個辦法,以免鬧出什麼麻煩。
燕恩點頭,記錄下易星辰的話。
劉華陽、閔文名回工地,通知工人消息,張藝則直接回了莊園的辦公室。
易星辰他們沒有猜錯,華國確實安排了特工。那名特工就是張藝,張藝是華國情報局的特工。
張藝肩負着三個秘密任務,第一個任務是探聽興華商城的秘密研究基地,第二個任務興華商城商品的技術資料第三個任務,調查興華商城的幕後勢力。
目前,張藝對這三個任務一點頭緒都沒有,他記錄下來的日記,除了陌生的環境描寫,看守的軍人,沒什麼價值。不過,張藝沒有放棄。他覺得自己應該跟上級聯絡,請求上級的支援。想到這裡,張藝忽然覺得易星辰僱傭講師的事情,似乎也是一個機會。
成爲一名講師,張藝就能離開工地,去其它的地方。
張藝在桌子上,鋪開一張紙,開始寫信。
名義上,信是寫給自己的妻子,其實是給自己的上級。
“我已經到了工作的地方,目前很穩定,也很安全。孩子上幼稚園的事情,任務在身,我不能回去陪在你的身邊,什麼也做不了,靠你了。如果你一個人不行的話,那就找七舅姥爺幫忙,他有關係有事情的話,就給我回一封信,讓我知道你們的近況。”張藝在信中的詞語,都是任務開始前,與上級約定好的詞語。在信中,張藝很隱晦地告訴上級,他們抵達目的地,大家都很安全。可是,張藝他們的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無法得到更多的情報。並且,張藝希望上級能夠在必要的時候,配合一下張藝。
張藝寫的信不長不短,正好兩張紙,一千五百多個字。
易星辰不是專門來視察覈電站的工地,視察工地之後,他覺得帶人前往西林城。
再次走進西林城,易星辰選擇微服私訪。他通知西林城的地方官員,不要透露自己入城的消息。
因而,易星辰他們進入城中的時候,沒有驚動城中百姓。
西林城的變化很大,街道整齊了不少,周圍的房屋也經過修繕,路上的行人匆匆而行,臉上大多數都是帶着微笑。
西林城變繁榮了,民心凝聚。西林城的警察,在大街上巡邏,西林城的居民也沒有表現出厭惡的表情。
想當年,易星辰第一次踏入西林城的時候,雖然西林城是大城,但是城內的居民,面對官方人員,往往帶着畏懼心理。
砰!
易星辰他們正在走路,前面一米處,有一個碗從上面,摔下來,碎了。
易星辰朝上看去,是一間酒樓的二樓,有人在打架。一些瓶瓶罐罐,被他們摔了下來。
“各位爺,實在對不起!樓上,有人在互毆,我們沒阻止住,實在對不起!這是本地的八折優惠牌,在本地吃飯喝酒一律八折,算是本店附送的賠禮,請見諒!”
一名年輕的酒樓店員,帶着歉意小跑出來,送給易星辰他們優惠牌。
易星辰示意,燕恩上前,接過牌子。
“上面發生什麼事情了?要不要叫警察?”易星辰好奇道。
“千萬別,上面就兩個學子,各自喝了一些馬尿,互不服氣罷了!”機靈的店員阻止了易星辰。
“爲何?你怕警察不辦事嗎?”易星辰試探問了一個問題,調查一下帝國警察的口碑。
“警察不會不辦事!而是上面的人不管怎麼打,他們都會陪給酒樓損失。再說,我們報警了,那些有錢人就不會再到我們的酒樓吃酒了,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店員笑道。他站在店外,很淡定地跟易星辰聊天,是不想急着回酒樓收拾殘局。
“哦,他們在爭些什麼?”易星辰又問道。
“呵呵,還能爭些什麼,還不是功名的事情。舊國逝去,新國越發強盛,他們爭的是要不要低頭服氣,想辦法在帝國官場做官,都是一羣官迷按我說,這些官迷,皇帝不應該給他們機會,就讓他們找個地方酸死罷了。”酒樓店員談興極好,跟易星辰有問有答,氣氛良好。
正當易星辰想要繼續往下問的時候,又嘭的一聲,酒樓二樓的護欄被撞爛,一個人飛出來,撞在對面的一家包子鋪的屋頂上,並且滑落下來。
“出大事了!小二子,趕緊報警!”酒樓內,一個渾厚的中年人喊道。
“啊!掌櫃,出什麼事了?”店員立即應道。顯然,他就是小二子。
“那人是夏國的奸細,他想要謀害我們的帝國皇帝!”酒樓掌櫃大聲喊道。
頓時,酒樓門外的街道,雞飛狗跳。
有人要避難,也有不少人,跑去找警察。
“狗賊!一羣亡國奴!”另一個不屑的聲音,在酒樓裡響起。
燕恩立即護着易星辰,往後撤。
易星辰不知道對方深淺,不敢冒險,在燕恩他們的保護下,儘量遠離酒樓。一邊走,一邊用對講機,聯繫西林城中的官員,派出精銳人員,抓捕兇徒。
酒樓裡的“夏國奸細”顯然察覺了街道上的變化,恨恨地罵了一句混蛋,從二樓跳下來。
“是一名劍客!”
易星辰見對方的衣着打扮,立即判斷對方的身份。
“燕恩,你拿上對講機,跟上他。”易星辰道。
“陛下,我要護送你到安全的地方。”燕恩道。
“你是三級劍士,只有你纔有可能跟得上,我有其他人護着,放心。”易星辰語氣嚴厲道。
“是,我知道了。你們保護好陛下!”燕恩說道。
“請大人放心!”其他皇宮侍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