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和嚴寬各自繳納了定金,立即離開興華商會銷售店,回去招納人手。
當王承恩興沖沖回到王家大宅時,正好見到大哥王承禮,以及王家的幾位叔伯,竟然難得地齊聚在王家大宅的大堂,似乎正在商量什麼要事。
“承恩,我有事要對你說。”大哥王承禮一見到王承恩,馬上示意王承恩留步,並讓他走到大家面前,然後對他說道。
這一下,王承恩才更加確定,大宅的氣氛很不對!他暗暗環顧了一下這大堂上的所有人,
現幾乎每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嚴肅,不少人的眼神中,甚至還有些奇怪的意味?!
王承恩心中暗暗感到不妥,似乎要有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生了。
但是,衆人齊聚,他也不好直接推脫走人,只能硬着頭皮先問道:“大哥,你有什麼事情?”
“今天,我請王家的各位叔伯過來,是請他們見證我們兄弟二人的分家。”王承禮沒有半句客套話,單刀直入地說道。
這話音一落,王承恩大吃一驚!讓王承恩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驚愣着張了張嘴,試圖說出些什麼來,卻驚得彷彿失了聲一般。隨之,王承恩左右看了看,以爲誰會爲他解釋什麼,或者哪位長輩要跟他說什麼,然而,事與願違,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在看他,但竟然沒有一個人有跟他說話的意思,倒像只是在等他說話。
無奈又震驚的情況下,王承恩再次看向大哥王承禮,問道:“大哥,你要跟我分家?這是爲什麼啊?”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個晴天霹靂。王承恩和大哥王承禮,雖說成年以後各自分開生活,各做各事,但並不代表兩人情感破解,或者生了什麼矛盾,不過僅僅是人長大了,自然各有各忙,各有各生活,僅此而已。
因此,對於王承恩來說,他自從加入泰安城地方議會,成爲其中一名議員之後,雖然很少待在家裡,但他沒有因此就有半點放棄家族的心思,所以,大哥王承禮突然說要跟他分家,這實在是很奇怪!
但王承恩也不用猜了,王承禮馬上就給出了原因,仍是那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既然選擇成爲興華國的議員,這就決定了你與家族必須有所分離。要不然,你與興華國的牽連,對我們王家來說,是很危險的。”
王承恩看見王承禮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木然,慢慢開始明白大哥的話是什麼意思了。顯然,大哥代表王家說話,爲了家族利益,不得不割棄所有對家族不利的因素。
泰安城雖然已經歸入興華帝國的管轄,但境界之外,還是夏國的統治!誰能保證,哪天夏國是不是會重新奪回泰安城的統治權?如果真有那樣的一天,王承恩今時今日爲興華帝國效力的作爲,不正正就是將家族置於險境的做法嗎?所以,王承禮要與他公然隔絕,也是爲了保障家族。
王承恩心中涌出一股悲慼,很顯然,大哥這是要犧牲自己一家老小,來保全家族了。王承恩想到這裡,不禁感覺心塞無語,但隨即也就在心中,暗下一個決定。
一切既然明朗,大家也自然能夠打開天窗說亮話,更何況,家族中人都在場,當着大家的面,王承恩就要把話說個明白。因此,他擡起頭,正面面向大哥,面目平靜地說道:“大哥,如果你沒忘記,當初其實是你讓我出頭擔任的議員。簡單的說,是你推我上臺的。現在的局面,是你造成的。但是,今天也是你提出的,我擔任議員是對家族有害的行爲?你是讓我相信你哪一句話呢?不過,既然今天家族中人都在,而如果你們都是一致想法,那我一個人說些什麼也沒有用了。要分家,也可以,但是,我要求起碼的百分百公道!我該得到的一份,一點兒都不能少。”
王承恩的話,說到這,已經也有些決絕的意味了。
但其實這很正常,這對王承恩來說,實在是一件反口復舌的事!想他當初本無心涉入政壇,但正也是大哥王承禮的要求,要求他顧及家族利益,保全家族的出點,纔有了他加入興華帝國泰安城議會的舉動,可如今,這竟然成爲他損害家族的做法了?這叫人情何以堪?
今天回家來,聽到這樣一番話,對王承恩來說,是極大的心理傷害。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再顧及什麼了,倒是確實可以考慮,以後自己承擔自己的作爲,既不會再損害誰的利益,也不會再成爲別人的棋子一般的角色,不再屬於家族中人,但起碼還能拿回一份自由和輕鬆。
“你知不知道,陽城的王師剛剛打敗了興華軍。泰安城收復,指日可待,難道你要王家的產業,跟你一起完蛋?還不如你少拿一些,真的出事,你的妻兒還有我幫襯,總是有一條活路。”王承禮苦口勸導道。
“你的所作所爲,讓我見不到你會這樣做。你要的是分家,顯然不想照顧你的侄子。我不相信一個推自己兄弟的大哥。”王承恩道。
王承禮聞言,彷彿自己的心思被揭穿,非常惱火,說道:“我是王家的當家人,這個家我當家做主!”
王承恩笑道:“大堂內,這麼多叔伯作證,我只要我應得的一部份,有錯嗎?”
“承恩,你又何必呢?家族的延續纔是最重要的。我們保證你妻兒的安全!”有一叔伯站出來說道。
王承禮更是不耐煩地說道:“主街上的糧油鋪是你的,足夠你們一家人用的了。江州光復之後,王家保證盡力保住你的妻兒。”
“不算家族主業,父親給我們兩兄弟留下十五間鋪子,五個莊園,五百畝莊園田地,你竟然是打算全部吞下去,胃口太大了吧。”王承恩忽然面目猙獰道:“我只知道泰安城,是興華國下的泰安城,我是興華國的議員。你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讓王家連根拔起!不用等到未來,現在就可以!”
“放肆!”王承禮大怒道。
王承恩轉身就走,他不想跟他們講廢話了。只要他組建了自己的護衛隊,就擁有了自己的武裝力量,到時候不怕王承禮他們貪了自己的產業。
事實上,也是王承禮他們太過分。成家立業之後的王承恩雖然沒有分家,王承恩直接管着的店鋪不下十家,以及一個莊園上百畝良田,生活還不錯。現在王承禮隨便幾句話就想要仗着所謂的家族大義,就要全部謀奪了,這不能不令王承恩憤怒。
王承恩離開大堂,讓自己的一位親隨,去通知妻兒,到莊園相聚,接着,他帶着一名隨從離開王家大院。王承恩經營那處莊園十年,擁有一羣聽話莊丁,他得要在王承禮派人搶奪莊園之前,先組建護衛隊。有了護衛隊,王承恩想要看一看,誰敢對他出手!
另一方面,嚴寬的招兵之路,比王承恩順利多了。嚴寬是所有本地議員中,最有錢的人。嚴寬找了自己家的管家與賬房,在泰安城中心大街放下兩張桌子,豎起一杆招募護衛的布旗,以十元金元或者一袋二十斤大米的安家費,招募護衛隊員。嚴寬承諾護衛隊的隊員有三餐,管飽,還有月薪。要求就是服從命令。
中心大街,許多貧民子弟踊躍報名參加。因爲參加的人數太多,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嚴寬便招滿了護衛隊。除五十名武裝護衛隊,嚴寬還順便給自己的店鋪,多招了些店員。
接着,登記了護衛個人信息,嚴寬帶着護衛隊的人,到達興華商會指定的交貨倉庫。
興華商會指定的交貨地點,其實是泰安城內的興華軍的軍營。
嚴寬對此並不驚訝,反而覺得更加安心。這說明組建護衛隊,得到興華軍的認可。有了軍隊的認可,嚴寬就不用擔心,護衛隊攜帶武器上街會遭到軍隊打壓。如今,嚴寬已經認同了興華國議員的身份,他要盡力給自己掙一份功勞。就算興華軍戰敗,嚴寬也能退到雲州。
興華商會的小張已經在等候嚴寬。他見到嚴寬走過來,迎上去。
“嚴議員,你要的武器裝備已經準備好了。除此之外,我們還給你的護衛隊員送了一批制服。”小張微微一笑,又道:“我現你的護衛隊員似乎什麼都不懂,要不要讓他們進軍營訓練幾天?興華軍會專門抽出軍官,對護衛隊進行簡單訓練,讓他們懂得一些簡單的命令。”
嚴寬聞言,小心翼翼問道:“有什麼條件?需要多少錢?”
小張聞言,哈哈一笑,說道:“別擔心,沒條件,也不用錢。畢竟護衛隊是跟着你們議員做事,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爲國效力。唯一要花費的就是時間,興華軍要進行的是封閉式的訓練。三個短期訓練的班,三天,五天,七天。”
“三個訓練班,教導的東西有什麼不同?我有任務要安置難民,恐怕沒多少時間。”嚴寬問道。嚴寬知道沒條件,也不用交錢,心便鬆了下來。
“沒什麼不同,三天學完,多出來的幾天就是多加訓練,加固護衛隊員學到的技能。”小張說道。
“那麼我選擇三天時間的短期訓練班。”嚴寬道。
“好的,我會給你們安排。另外,軍中的教官,希望你也要參加訓練。如果你不參加訓練,就要指定你信任的兩名心腹隊長,教官會教導他們號施令!”小張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嚴寬點點頭,仔細思考自己信任的人選。
一刻鐘之後,嚴寬護衛隊的隊員都領取到武器裝備,還有每人一套的護衛隊隊服,隊服參照興華軍軍服,但沒有軍帽,也沒有肩章,護衛隊隊服的左臂衣袖縫製“嚴寬”二字,右臂縫製“護衛”二字,以示他們是嚴寬護衛隊隊員。
嚴寬見此護衛隊隊服,欣喜不已。這說明護衛隊是屬於他個人的護衛隊。
“護衛隊的隊服,我們只送一套,如果嚴議員還想要給每名隊員在準備一套,可以自行按照樣式去自行訂製。另外,興華軍希望你們在城外執行任務的時候,儘量穿護衛制度,方便識別。”小張笑道。
“好的,我明白!”嚴寬道。
嚴寬對護衛隊進行一番訓話之後,便把自己的兩名心腹留下,然後離開,等待三天再來領取自己的護衛隊。
半天之後,王承恩也帶着由自己莊丁組成的護衛隊,他同樣選擇了三天訓練班。
因爲泰安城位處前線,泰安行政局局長費羅蒙是泰安城實際上的文官之,他還控制整個泰安地區的民政,所以他是直接向內閣彙報施政措施的直屬行政區。
費羅蒙做事非常仔細,而且有條理。每隔三天,費羅蒙就是把他三天內施政過程中遇到的一些問題,結合在一起,以電報的方式,向內閣彙報。
內閣大臣,會找人研究泰安城的情況,提出建議給費羅蒙由費羅蒙決定具體的處理方式。
內閣相伊萊爲了讓皇帝也瞭解情況,在回覆費羅蒙之前,送一份報告給皇帝。
這讓皇帝易星辰和伊萊等內閣大臣能夠隨時關注到江州戰場的變化。
“陛下,我們能夠相信泰安城的本地議員嗎?要是讓他們組建護衛隊,我總覺得他們不會輕易向我們效忠,隨時有可能在背後給我們一刀。”伊萊有些擔心泰安城的變化。
易星辰笑了笑,感覺很輕鬆,說道:“我們興華國是一個兼容的大國。我們不需要國民對皇帝進行崇拜,或者無條件信奉皇帝。只要他們認同自己是興華國的國民,又願意遵守興華國的法律,我們就要接納他們。”
“陛下聖明!”伊萊等內閣大臣讚歎道。
易星辰回憶起初建國的時光,笑道:“如今舊國遺民在帝國的數量極低。我們的帝國,不是屬於我們一個人羣的家,而是屬於全體國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