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默被炸裂的芋頭粉噴了滿頭滿臉。
擦掉黏眼皮上的粉末,一股甜香的味道瞬間涌進鼻端,不停刺激着領主大的味蕾。忍不住將沾着芋頭粉的手指送進嘴裡,舔舔,頓時,眼睛亮了。
這甜度,這口感,特級小麥粉都比不上!
這還是芋頭嗎?
就宋默發愣的時候,天空中再度出現了變化,剛剛還吊着格里蘭漢子們空中玩過山車遊戲的芋頭,列隊朝站窗口的宋默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那氣勢,那規模,堪比F15轟炸機!
嗡嗡聲中,宋默的臉變白了,會死的!就算沒被炸死,也會被壓死,甚至是嗆死!
無論如何,各種死!
他沒得罪這羣芋頭吧?
領民們也被突然開始集中轟炸的芋頭弄懵了,看到領主陷入險境,馬上奮不顧身的向前衝,一邊衝,一邊大喊:“領主大,們來救!”
說着掄起了胳膊,將手裡的刀劍,斧子,菜刀,石頭,凡是能找到的,全都朝空中的芋頭扔,唯一的目的就是把芋頭通通從空中砸下來!
至於會不會砸到芋頭下掛着的……爲了領主大受傷,全家光榮!這些漢子,就差直接揮舞着手臂大吼:“來,朝這裡砸!向開炮!”
領民們瞄準的是芋頭,芋頭卻不會乖乖等原地被砸,於是,芋頭躲開了,領主大悲劇了。
宋默驚險的躲開一塊比成年拳頭還大的石頭,轉頭又避開一把長劍,沒等鬆口氣,嗖嗖兩聲,靠之,連弩箭都都有?!
宋默的臉色從蒼白直接升級到了慘白,這是救還是謀殺?!他們想趁機幹掉他,推翻封建資產階級的統治,建立XXXX社會不成?!
眼睜睜的看着弩箭朝自己飛來,宋默想躲,卻壓根躲不開。他不是瑞斯和傑里斯這樣的非類,武力值不夠高啊親!
突然,一道黑色符文擋了宋默的身前,朝他飛來的弩箭像被一堵透明的牆壁擋住,再不能前進分毫,紛紛落了地上。幾條綠色的藤蔓瞬間從宋默的手臂上飛出,織成了一面綠色的盾牌,直接幫宋默擋住了芋頭的攻擊。
看到這一幕的領民們對宋默的崇拜之情立刻上升了一百五十個百分點,領主大威武霸氣!
宋默眨眨眼,看看符文,戳戳藤蔓,這算是,系統獎勵?
見領民們似乎還想扔兵器,立刻大吼:“都給老子住手!”
話落,單手撐窗臺上,直接從二樓跳了下來!手臂上的藤蔓瞬間飛出纏繞窗邊的欄杆上,保護他安全下落。
靠牆邊的瑞斯被宋默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緊跟着宋默從窗口跳了下去,一把將宋默摟懷裡,落地上,“太亂來了!”
宋默沒理瑞斯,推開他,用袖子擦掉臉上的芋頭粉,見空中的芋頭又朝他飛了過來,立刻轉身就跑!
領主飛奔,芋頭緊追,領民們揮舞着兵器緊隨其後。
三個梯隊,開始了一場環繞格里蘭的馬拉松運動。
宋默覺得,自己身上肯定外掛了羣嘲功能,把芋頭的仇恨值都拉了過來,否則,這些芋頭幹嘛只追着他炸?!
宋默不是無頭蒼蠅似的亂跑,他直接朝地瓜田跑了過去,大米和玉米種得近了些就要打架,地瓜和芋頭肯定也是王不見王。
結果證明,領主大的智慧是經得起事實考驗的。
如果說大米和玉米是打了X年的兩伊,那地瓜和芋頭就是冷戰時期的北極熊和山姆大叔。
碰上了,死掐!
宋默拼着自己被地瓜抽飛的代價,成功禍水東移。看着揮舞細藤的地瓜同轟炸機一般的芋頭掐一起,宋大領主直接坐到了地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感嘆,活着可真不易啊……
瑞斯走到宋默身邊,單膝跪下,單手覆宋默的額頭,一股沁涼的氣息從瑞斯的掌心流出,涌入了宋默的身體。
幾乎要炸裂的肺不再火辣辣的疼,粗重的呼吸聲逐漸平緩,宋默乾脆閉上雙眼,呈大字型躺了地上,“謝謝。”
“……不用。”
宋默這樣和他道謝,反倒讓瑞斯覺得憋悶,彷彿他和宋默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被拉開了,明明之前,這個還會大咧咧的找他幫忙,一夕之間,卻客氣得像是陌生一樣。
瑞斯梅爾斯,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
宋默眼皮掀開一條縫,看着一邊的瑞斯,撇撇嘴,只是簡單的一句道謝,順口說出來而已,用得着這樣嗎?
宋默的確對瑞斯騙他的事情很生氣,早晚都會找補回來,卻沒打算和這個魔族老死不相往來。畢竟,他還喜歡這個一千七百多歲的未成年。
單臂撐起身體,拉過瑞斯的頭髮,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別胡思亂想,不是那樣的。就算要和算賬,更喜歡直接動手。”精神攻擊什麼的,宋大領主表示,那不是他的長項。
瑞斯摸着剛剛被宋默親過的地方,眨眨眼,臉又紅了。
宋默默默的轉過頭,咬緊牙關,打死他也不承認,瑞斯現表情,真特馬地萌得他心肝直顫。未成年什麼的,魔族什麼的,果然太討厭了!
宋默領主,成功的傲嬌了……
管家老約翰看着宋默和瑞斯相處的情形,眼神閃了閃,走上前,對宋默說道:“領主大,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啊?”宋默仰起頭,有片刻的不解。
“芋頭。”老約翰指着正打得不可開交的地瓜和芋頭,高大的地瓜被芋頭炸得坑坑窪窪,芋頭也被地瓜抽得暈頭轉向,誰都沒佔到什麼便宜。
“啊,這個!”宋默不好意思的抓抓頭,怎麼把正事給忘了,“讓大家去拿袋子,把芋頭粉都收起來,再找幾個小一點的袋子,用鐵絲彎成圈,綁棍子上,把還沒爆的芋頭,類似那些,都套起來。”
管家點點頭,這的確是個好辦法。轉身召集領民,不經意間掃過瑞斯,魔族似有所覺,看向老約翰,卻只看到了管家挺直的背影。
“怎麼了?”
“沒有。”瑞斯搖了搖頭,垂下了眼簾。
領民們得到命令,立刻行動起來,宋默又問了看守芋頭田的,這些芋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得知芋頭田之前一切正常,這些芋頭只是突然之間,就從地裡飛上了天。一開始,這些芋頭飛的都不太高,距離近的,第一反應都是想把這些芋頭抓下來,哪能想到,這些傢伙突然從老爺機變成了噴氣機……於是,就出現了宋默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宋默摸摸下巴,看來他料得沒錯,果然最後出場的,纔是隱藏的大BOSS啊。
說起BOSS,宋默又想起了黑炎。老胡裡安那裡不用擔心,黑炎那邊……不知道這頭大肚子龍這次會不會爲了金幣主動把爪子伸進繩套裡?應該會吧……
被宋默惦記的黑炎,此刻已經抵達了奧比邊境,迎接他的,是西格國王羯羅率領的大軍。
奧比和西格,光明大陸上同樣強大富有的兩個王國。
黑炎與羯羅,兩個同樣讓聞風喪膽的可怕男,面對着足以一戰的對手,胸中同時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戰意。
同黑炎相比,羯羅更像是古老書卷中描繪的英偉國王。
他高大,強壯,厚實的胸膛撐起了堅硬的鎧甲,手臂鼓起的肌肉昭示着無可匹敵的力量,刀劈斧鑿一般的輪廓,粗重的眉毛,整張臉稱不上英俊,卻充滿了男子氣概。他的敵,或者說,所有敢與他爲敵的,都已經死了他的斧下。
看到對面的黑炎,羯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黑炎,奧比的國王!嬌弱得像一個姑娘!”
羯羅的話無疑是一種羞辱,西格的士兵們開始大聲鼓譟,長槍錘擊着地面,重劍敲擊着盾牌,鏗鏘聲中,帶着不可一世的驕傲。
黑炎胯--下的奧薩非焦躁的噴着氣,額頭正中的獨角頂破了戰馬的鎧甲,鋒銳的尖角,隨時可以奪走敵的性命。
黑炎拍着奧薩非的脖子,風吹起他黑色的長髮,金色的雙眼,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
驕傲的巨龍,不允許螻蟻的玷污!
西格士兵的鼓譟聲仍繼續,奧比的士兵卻保持着靜默,一種可怕的靜默。他們像是一把把等待出鞘染血的利劍,沉默中等待戰爭開始的那一刻。
漸漸的,西格士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閉上了嘴。西格同奧比一樣能征善戰,他們對危險的直覺,如野獸一般精準。
這些一身黑甲的沉默的奧比,讓西格感受到了危險。
帶着血腥味的危險。
羯羅皺起了兩道濃眉,舉起了手中的戰斧,悠長低沉的號角聲平原上中響起。
黑炎緩緩勾起了一邊的脣角,長劍出鞘,奧比的號角聲,同樣響起。
號角手們彷彿要將胸腔中的最後一絲空氣擠出耗盡,用古老的聲音昭示王軍的戰意。
號角聲中,兩位國王,同時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沒有選擇防守,一望無際的空曠平原中,奧比和西格的騎兵,將展開一場面對面的,絕對力量與強橫的碰撞。
馬蹄聲震動大地,男們的吼聲響徹天際,從空中飛過的蒼鷹,俯視大地,可見兩道如奔騰河水一般的洪流,猛烈的撞到了一起。
戰馬的嘶鳴,士兵的怒吼,利刃劃破盔甲,奪去生命的悲嘆,彷彿古老的琴絃上奏出一曲殺戮與勇氣染就的哀歌。噴濺的鮮血,如一朵朵盛開蒼茫大地上的花朵,血腥綻放。
奧比,西格,勢均力敵。
黑炎舉起了手,他身後的隊伍突然如潮水般分開,十幾架巨大的投石器被推了出來。遠處的西格看到這一幕,愕然的瞪大了雙眼。
奧比瘋了嗎?
這個距離,投擲出的石塊,會直接砸到戰場正中!
難道奧比已經瘋狂到連自己都不顧及了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西格的驚愕變成了恐慌,奧比操控着巨大的投石器,隨着轟然巨響,巨大的石塊與填充了火藥的炮彈,直接砸進了戰場後方的西格陣營中!
一個炮彈,甚至距離羯羅不到十米的地方炸裂,飛濺的鐵片,劃破了國王的額頭,鮮紅的血,染紅了羯羅的面龐。
“陛下!”
西格後方的陣營出現了瞬間的混亂,影響到了戰場中的士兵。天平開始向奧比一方傾斜。
勢均力敵的戰況,即將被打破。
黑炎眯起了眼睛,高舉起手中的長劍,用力一揮,劍尖直指遠處的西格國王!
悠揚的號角聲再度響起,奧薩非揚起前蹄,發出了陣陣嘶鳴,風將國王的聲音傳遍戰場的每一個角落:“殺!”
雙眼被殺戮染紅的士兵們,緊隨着他們的國王,如拍岸的巨浪一般,衝向了戰場。
對面的羯羅一把推開給自己治療的醫官,舉起戰斧,大吼一聲:“殺!”
西格的勇氣不會輸給任何,戰場上,不是死,就是亡!
就奧比和西格的大軍廝殺一起時,誰也沒發現,距離戰場大概五百米的地方,一個褐黃色的土堆後,趴着兩個地精。
“打起來了。”其中一個地精說道。
“恩。”
“可以通知哈洛德大了。”
“不用等他們分出勝負嗎?”
“笨啊,”地精敲了同伴一下,“不管誰勝誰負,對哈洛德大的計劃都不會有影響的。”
“是嗎?”
“哈洛德大這麼說的。”地精抓抓頭,“總之,們馬上回卡里城。”
“不用留一個守這裡?”
“想留下?”
“不想。”
“那還廢話什麼?”
兩個地精商議好,掉頭鑽進了事先挖好的地道,地道口用僞裝好的木板蓋上,誰也不會發現這裡之前曾經有地精來過。
哈洛德比納頓約什先一步得到奧比和西格開戰的消息,還留卡里城的格里蘭同時歡呼起來,隨即不約而同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能笑,不能叫,會被發現的。
哈洛德等衆安靜下來,開口說道:“相信執政官大已經坐不住了,這是個好機會。”
“要說,乾脆直接宰了他。”圖羅用手對着脖子抹了一下,“反正金幣已經到手了,做了他,直接推給奧比或者西格。”
“不能這麼做。”哈洛德搖搖頭,“領主大的意思是把卡里城完全拿下來,殺掉納頓,還會有新的執政官,必須留着他。”
圖羅拍了拍自己的光頭,“忘記了,一時興起。”
其他都善意了笑了兩聲。
計劃進行到這裡,大家心中都憋了一股勁,不免都有些焦躁。
“越是到了事情最後,越需要冷靜。”哈洛德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衆說道:“大家必須服從命令,如果任何敢擅自行動,哪怕讓事情出現一點差錯,也會讓他知道,後果有多麼嚴重!”
哈洛德刻意加重了語氣,雖然沒有疾言厲色,卻讓衆一凜,發熱的頭腦開始冷靜下來。
是啊,計劃還沒有成功,現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執政官府邸中的納頓約什的確如哈洛德所想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奧比和西格的戰爭已經開始,無論誰勝誰負,卡里城恐怕都會遭受到一場洗劫。
卡拉維王子答應的軍隊還沒有抵達,或者說,根本就不會來了。納頓和遠王城的王子一樣,都很清楚,送再多的軍隊到卡里城,也只有給家殺的份。
奧比和西格,無論哪個國家,都不是奇薩能夠抗衡的,唯一的選擇,就是讓城裡的再犧牲一次,反正卡里城遇到這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應該已經習慣了。
死光了不要緊,再從其他地方遷入,城破了也沒關係,重建就可以。只要這塊地盤還自己手裡,就萬事大吉。
這真的是量奇薩之金幣,結友邦之歡心。
卡拉維王子可以這麼想,奇薩國王也可以這麼想,但納頓約什不能這麼想!
王子和國王遠千里之外,“友邦”的刀卻架他的脖子上!執政官是無論如何不能離開卡里城的,哪怕被殺死這裡,就像他的前任邁法一樣,也代表卡里城仍屬於奇薩。一旦納頓離開卡里城,就意味着着奇薩放棄了這裡,那麼,無論哪個國家的士兵進駐卡里城,這裡都會成爲別的土地。
卡拉維王子不會允許納頓這麼做。
和哈洛德交易的投石器已經安放到了城牆上,買來的投石器圖紙卻沒有任何用處,找不到工匠和材料,根本來不及製造。納頓有些後悔,早知道,買圖紙做什麼,買圖紙的錢,足夠再買十多架投石器和幾千把單發弓弩了。
突然,納頓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想起了上次見面,哈洛德隱晦的示意。
那個看起來更像是個貴族的商,滿含深意的一句話,突然佔據了他的腦海:“執政官大,生命,比什麼都重要,您覺得呢?”
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們做的生意,比您能夠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當時納頓不明白哈洛德的意思,現回想一下,哈洛德是不是暗示他,可以幫助他擺脫目前的困境?
不,一個商,不可能有這種力量。那麼,是什麼?
納頓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如果他之前還想着爲卡拉維王子守住卡里城的話,王子開始拖延派遣駐兵,甚至連購買武器的款項都不願意撥付後,納頓的忠誠,已經開始產生了動搖。
就像那個商說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您說的,王子殿下?
納頓打定了主意。
半個小時後,一輛馬車從執政官府邸中駛出,朝哈洛德商隊的駐地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安琪莉可.柯蕾特,kkkkkkkk,果媽,不着調的豬,貓團,vakulya,甜寶寶2009,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