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比森人並不相信宋默的話,他們親眼見到這些人從奧比僱傭軍的隊伍中溜走。
很快,一把短劍抵在了宋默的脖子上,宋默眯起了眼睛。
“你信不信我立刻大叫?到時候,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有種你叫啊?”胳膊比宋默大腿都粗,臉上橫着兩道刀疤的男人獰笑着說道:“奧比對逃跑的僱傭兵可不怎麼客氣。”一邊說,一邊用手在脖子下邊比劃了一下。
看着刀疤男有恃無恐的樣子,宋默眉毛一挑,“真以爲我不敢喊嗎?老子朝中可是有人的!不然你以爲老子敢跑?”
“……”
“而且比起僱傭兵,國王陛下對俘虜的處置更加嚴厲!”
“什麼?”
“想必你沒聽說過吧?”宋默推了推抵在脖子上的短劍,沒推開,乾脆自己往後退了一些,對刀疤男低聲說道:“國王爲了處置那些桀驁不馴的傢伙,特地發明了很多富有趣味性的刑罰,例如,拿一張漁網罩住某個戰俘的全身,一圈圈綁緊,然後用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往下割肉,割到最後,人還活着,肉卻沒了。像你這樣渾身肌肉發達,很有些搞頭的傢伙,尤其適合。之前有個傢伙熬了三天才斷氣,想必你可以打破他的記錄!”
刀疤男的臉色開始變青。
“不過那個傢伙是沒有小的,或許因爲這樣才讓忍受力更強?說不定國王陛下在割你肉之前,會先切掉你的小。”
刀疤男的臉由青變白,額頭冒出了冷汗。
“或許你覺得這個還不夠給力。”宋默笑眯眯的看着刀疤男,“不用擔心,種類還有很多,完全可以任君選擇。例如在火堆上架起個大鍋,然後把人綁住手腳扔進去。水被逐漸加溫,鍋裡的人會享受到從洗溫泉到蒸桑拿的貴賓級待遇。”
宋默似乎起了興致,開始滔滔不絕。
“還有炮-烙,就是把人綁到燒紅的銅柱子上玩另類燒烤,五馬分屍……”
宋默充分發揮了他極佳的口才,將每一處細節都形容得十分到位,不只是被恐-嚇的薩比森人開始瑟瑟發抖,汗如雨下,連格里蘭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曾經在光明教會中混過的哈洛德四人,看着宋默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惡魔。
常言道,最熟悉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
爲了能夠在大陸上的每個國家紮下根來,繼續他們的反--政府-主-義運動,教會中的修士除了做醫生,幾乎個個都是法律人才。
身爲見習主教的哈洛德,更是將各國律法背得滾瓜爛熟。就算他翻遍腦子裡的奧比法典,也沒發現有宋默說的這些刑罰!
奧比的法典中沒有記載,看宋默的樣子也不是信口胡謅,難不成,這是格里蘭的法律?!
想到這裡,哈洛德和另外三個修士同時虎軀一震,菊花一緊,再次懷疑,他們投奔格里蘭,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選擇?
如果現在想下賊船,還來得及嗎?
埋伏在灌木叢裡的薩比森人都被宋默嚇得汗毛倒豎,領頭的刀疤男,握劍的手都有些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宋默笑了笑,“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不會騙你的。”
聽到宋默這番話,格里蘭人,全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有經驗,每當領主大人強調他的誠實與誠信時,就是他打算騙死人不償命的開始。
強森還拍了拍哈洛德的肩膀,朝着哈洛德一眨眼,意思是說:不用擔心了,領主大人是胡謅的。
不是強森好心,實在是哈洛德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
“如果不想真被抓回去爲奧比的廣大人民做飯後表演,你們最好當沒看見我們,你的明白?”
刀疤男和其他薩比森人連忙點頭,明白,大大的明白!
“很好。我也會當沒看見你們。你們是要伏擊還是刺殺什麼的,隨便。看到那面繡着金龍的王旗沒?奧比的國王就在那裡。”
宋默朝着王旗一指,拍了拍刀疤男的肩膀,重新藏回了灌木叢裡。他相信,經過他一番恐-嚇,這些伏擊者恐怕腿都軟了,哪裡還有勇氣去搞刺殺?不過這也是爲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和黑炎絕對不是一夥的!
如果哪天這頭大肚子龍真的一命嗚呼,他會高興得穿着草裙跳大腿舞也不一定。
不過,這些傢伙的膽子也太小了,白長了那麼大的個子和一身肌肉,這樣就扛不住了,他還沒祭出更讓人爽到極致的滿-清-十-大-酷-刑-呢!
想到滿-清-十-大-酷-刑,就忍不住想起了某部極有口碑的港片,宋默揪起一根草嚼了嚼,要不,來個異世版的楊X武與小X菜?
以這些貴族老爺的悶騷,行情和銷量都會很不錯……
想着想着,宋默忍不住嘿嘿了幾聲,雖然笑聲還算悅耳,但搭配上他之前的那番話,這笑聲聽在刀疤男的耳朵裡,根本和魔鬼沒兩樣!簡直是“完全變--態”。
就在這時,奧比王隊的號角聲響起。
宋默和刀疤男同時安靜了下來。
僱傭軍們開始衝向了最有可能設置陷阱的地方。
第一聲慘叫響起時,宋默忍不住閉上了雙眼,卻在幾秒後,強迫自己睜開。如果他想活下去,帶着他的領民們更好的活下去,就必須正視這個世界,真實的死亡和殺戮,早晚有一天,也會找上自己!
到時候,就不會像自己逮住賽萬斯那麼輕鬆了。
七百個僱傭兵,七百條生命,在上位者的眼中,不過是一種用金幣買來的消耗品。
生命在短短的十幾分鍾內消失,沒有人會去在意這七百個人的死活。
這時,薩比森王城的號角聲緊接着響了起來,這是開戰的訊號。
奧比王國的軍隊如潮水般分開,十幾架巨大的攻城器械,被強壯的奴隸和士兵推了出來。
只看了一眼,宋默就認出那是自己交給賽萬斯的投石器。
隨着一聲令下,投石器發出了吱嘎聲響,一塊塊巨大的岩石砸在了薩比森的城牆上,有些直接越過城牆,砸在了城內。
一架架攻城鑿也被架起,黑色的鐵箭,像是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呼嘯着飛出,在薩比森的王城上空,投下了大片死亡的陰影。
薩比森開始反擊,但他們投擲的巨石,根本就到不了奧比王隊所在的位置,只能徒勞的砸在距離奧比王軍還有兩三百米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奧比王隊發出了陣陣歡呼,而薩比森人預感到,自己很可能要大禍臨頭了。
黑炎騎在一匹通體漆黑的戰馬上,這匹馬比其他的戰馬高出半個頭,身形優美,後頸上的鬃毛黑得發亮,像是一匹最上等的絹綢。就像它的主人一樣,黑馬奧薩非,也是馬中之王。
巨石破空聲,鐵箭呼嘯聲,以及城牆從內部破敗的聲音,*?喚起了深埋在王者體內的暴戾與血腥。
又一聲巨響,號稱全大陸最牢不可破的薩比森城牆,終於被巨石砸開了一個缺口!
黑色的戰馬揚起前蹄,黑炎拉緊繮繩,順勢舉起手中的王者之劍,鋒利的劍刃在陽光照射下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風吹起他繡着金色花紋的黑色披風,彷彿在爲偉大的王者唱一曲頌歌。
“天佑我王!”
奧比人大聲的歡呼着,長槍和巨劍敲擊着盾牌,戰馬跺着四蹄,彷彿整片大地都在爲之顫抖。
黑炎手中的劍猛然指向奧比的王城,他的聲音傳遍即將成爲戰場的土地和王城:“我,奧比之王,命令你們,用烈火與薩比森人的血,染紅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殺!”
“殺!”
號角聲又一次響起,奧比大軍開始向薩比森王城逼近,城中的薩比森人,將經歷有史以來,最可怕的血腥殺戮……
宋默終於等到了一直期待的一刻,但他卻發現,自己無法移動雙腳。
如雨幕的箭矢,血腥的拼殺,戰馬的嘶鳴,騎士的怒吼……
這就是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人與人,最原始的拼殺與碰撞。
宋默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無法否認來自內心深處的躁動,戰場,最能喚起男人原始的衝動與血性,哪怕這場戰爭與他毫無關係。
宋默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戰場上移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這也是他離開格里蘭,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的原因。
強森等人似乎也被戰場上的廝殺吸引住了。而薩比森人……
等等!
宋默倏地轉頭看向刀疤男,他們怎麼還在這裡?!
“我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
“你們不是薩比森人嗎?”
“是啊!”
“那你們怎麼不衝上去?”
“我們爲什麼要衝上去?”
“你們躲在這裡不是爲了伏擊奧比王軍?”
“不是。”
“那你們躲在這裡幹什麼?”
“等着都死光了打掃戰場揀點便宜。”
“……你到底什麼身份?”
“強盜。而且是被薩比森國王下令抓住就要絞死的強盜。”刀疤男一呲牙,大拇指朝身後一指,“他們也一樣。”
“騙誰呢?如果真是強盜,你會被我嚇成那樣?”
“我%^$!!”刀疤男罵出了一串粗話,一把撈住宋默的領子,“你TNND說得那麼嚇人,是個人就會害怕!”
“……”
靠之,原來大家都是醬油黨。
“這種事你常幹?”
“偶爾。”刀疤男一把將宋默的腦袋按了回去,“頭擡太高了。”
“恩。那每次收穫怎麼樣?”
“一般,勉強餬口。要想發財,還得打劫那些肥得流油的貴族……”
刀疤男突然住了口,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宋默卻一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很是自來熟的說道:“兄弟,想不想做筆大買賣?”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安琪莉可.柯蕾特,寶,飯飯,Ddx,書蟲的霸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