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羽有些疑惑的跟在秦紋的身後,腳步停下來之後,看着前面正在敲門的肖徵,就低聲問秦紋道:“前面這個人是誰?”
秦紋這時看到肖徵面前的側門被人拉開,然後那人遲疑了一下,不過也讓肖徵進去了,進門之後,側門又被關上了,秦紋這才轉身對傲羽道:“剛纔這個人是和我一起當值的巡防修士,他平常都是在營地居住,剛纔我以爲他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纔跟上來,看來他有可能是會朋友的。”
秦紋的話音剛落,就突然聽到側門內傳來肖徵怒聲道:“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我爲了你付出多少嗎?每個月的靈石我都省下來給你賣靈丹和靈物,爲了你,我甘願被追殺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刻薄的道:“我需要的不是這種生活,我受夠了,那些都是你自願的,你給我買過多少東西,這些,這些,都給你,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了。”
剛聽到這裡,突然側門猛然被拉開,肖徵被人踉踉蹌蹌的退了出來,他轉身突然想再進去,秦紋就看到他被一個身材高大的修士擋了下來,那個修士沉聲的威脅道:“這裡是方府,如果你們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情,到外面去吵,驚動了老爺,你一個小小的巡防修士還擔當不起。”
肖徵面色陰鬱的道:“那你把她叫出來,我和她到別的地方去說。”
那個修士轉身看了一眼,冷冷的道:“劉修士說她不想再見到你,你還是趕快走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說完話,就隨手把一個包裹扔給了肖徵,轉身就把側門緊緊的關上。
肖徵怒氣勃發。大聲的喊道:“劉芸,你給我出來。”說着話就要朝側門拍去,突然覺得手掌一緊,轉身一看,竟然是秦紋,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被秦紋看到。不由得猶豫了一下道:“你怎麼在這裡?”
秦紋擡頭看了看院落中錯落有致的房屋,知道這家主人一定是在驅逐之城非富即貴,就攔下了肖徵道:“我剛纔和朋友路過這裡,看到你進了這家側門,肖兄,我看這家主人在驅逐之城也是有權勢的人物,你這樣衝動下去的話會惹來麻煩的,有什麼事情咱們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肖徵苦笑着恨聲道:“我還能從長計議嗎?爲了她我甘願叛離師門,放棄了門派首徒的身份。殺了一直調戲她的掌門師伯的親生兒子,這些我都無怨無悔,帶着她一直來到了驅逐之城。”
“每個月我的兩枚上品靈石都儘量的節省下來,給她買靈丹、買煉製陣盤的靈物,可是現在她竟然跟上了方府的一個管事,我要這些還有什麼用。”說着話,就隨手將包裹甩在了側門之上,砸的側門是“嘭”的一聲巨響。
秦紋看到包裹內裝着丹藥的玉瓶和一些散碎的靈物都散落一地。就微微示意傲羽把這些東西先撿起來,然後繼續開口勸肖徵道:“肖大哥。我有一句話,雖然不中聽,不過也是實話,你現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以後的時間還很長,爲了一個負心的女人這些糟踐自己不值得。”
看到肖徵心情漸漸的有些平復。秦紋就拽着他走出了側門所在的衚衕口,指着對面的酒樓道:“今天我請大哥喝酒,把所有不痛快的事情都忘掉,以後大哥在驅逐之城出人頭地的那一天,讓那個女人悔恨去吧。”
肖徵冷冷的看了離開的側門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痛苦的表情,拍着秦紋的肩膀道:“秦兄弟,今天多謝你了,要是剛纔我在方府大鬧一通,說不定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在驅逐之城這個地方,像我這樣的小蝦米,一天失蹤個十幾個都是正常的事情。”
看着秦紋已經把自己帶到了酒樓門前,肖徵掙脫着道:“秦兄弟,前幾天你已經請我了,今天這頓我請你,反正以後也不用省下靈石了,來,這位兄弟,咱們一起去。”說着話,還轉身招呼傲羽。
秦紋看到肖徵雖然已經表面上已經平復了,也知道他的內心有多麼的掙扎,從剛纔的隻言片語中可以推測出來,肖徵是爲了那個叫劉芸的女修士才殺了赤煉門掌門的兒子,然後一路逃避追殺來到了這裡,雖然不知道到這裡有多長的時間,不過這種幾乎是拋棄了修行的前程,最後卻得到的這種結果,沒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
走進了酒樓之後,秦紋爲了避免打擾到其他酒客,就在二樓找了一個單間,然後讓夥計上了酒菜,肖徵看到了一罈酒之後,就先拍開了泥封,給自己倒了一碗,然後一飲而盡,接着又連續喝了幾碗。
秦紋知道現在肖徵需要發泄,反正這些酒對於肖徵這樣的修士來講,根本不可能危害到修爲,就任由他這樣鯨飲,喝醉了之後,最多再把他送到營地去,也省的他重新回到方府再找事。
幾碗酒下肚之後,肖徵才看着秦紋道:“老弟,以前的事情我本來是不想講的,不過今天我心中難受,可能咱們明天就見不到了,我也想找人說說心裡話。”
秦紋聽了這話之後,心中不由得一怔,他以爲肖徵是要爲了那個劉芸還去找方府的麻煩,就忙開口道:“肖兄,我勸你暫時不要再去方府,一旦惹出了什麼事情,那是很危險的。”
肖徵搖頭苦笑道:“我並不是要去方府,剛纔你勸我的事情我都明白,這一段時間我就感覺到劉芸和我之間有了隔閡,今天她託人到巡防修士營地找我,我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剛纔發泄一下,現在好多了。”
“從巡防營來的時候我已經想好了,如果這次我再失去了劉芸,我就不打算在這裡待下去了,我準備走出荒漠,找個合適的地方繼續修行,無論以後能修行到什麼程度,離開這裡我的心境會平和一些。”
秦紋猶豫了一下道:“剛纔我聽了你說關於門派內的事情,如果你要是離開驅逐之城的話,那以後靠什麼來維持修行?如果被你門派內的修士察覺了蹤跡,不是還要面臨再一次的逃亡嗎?”
肖徵仰脖又喝下了一碗酒道:“我已經想好了,這次就算是掌門師伯親自來捉拿我,我也不會再跑了,反正我對這輩子的修行已經是沒有什麼信心了,早死晚死都是幾百年的事情,就算是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秦紋知道他是被劉芸負心的事情打擊的有些心灰意冷了,就開口勸解道:“肖兄,咱們既然選擇了修行這條道路,就是要與天爭、與人爭,只要有一線的希望,就不要輕言放棄,當初你能走到這裡,不就是徵求這一線的生機嗎?現在爲了這些放棄,我覺得還是不值得的。”
肖徵搖了搖頭,有些落寞的道:“秦兄弟,實話告訴你吧,我在來到這裡之後,就對修行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這個時候放棄,雖然也有劉芸的原因,不過確實也是正常的情況。”
說到這裡,他就又喝了一碗酒,繼續解釋道:“我是從小就在赤煉門修行,基本上除了遊歷之外,沒有出過紫雲山脈,當時帶着劉芸逃亡的時候,也是年輕氣盛,想着在哪裡都能靠着自己所學到的功訣修行,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說不定還能在外面得到更高一階的功訣。”
“不過從紫雲山脈,來到了大齊、胡族,最終被門內的修士追殺到這裡的時候,我的這些銳氣被一點點的抹平了,你也知道我們赤煉門修行最多的是法陣,我以前所學的陣法煉製已經達到了瓶頸。”
秦紋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說的是當時在門派中學到的功訣已經達到了極限,現在已經沒有後續的功訣可修行了嗎?”
肖徵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我曾經在紫雲山脈的時候也想過去買一些高階的功訣,不過那些功訣所需要的靈石是我根本承受不起的,當時爲了生存,我和劉芸也劫過一些修士,但是那樣的風險太大,畢竟我們身後還有門派的追殺,而且收穫也比較少,低階修士的身上根本不可能有太多的靈石,何況紫雲山脈中高階修士衆多,萬一失手就麻煩了。”
“等到我們來到了這裡,我才真正的絕望了,沒有想到這裡比紫雲山脈還要難生存,稍微不注意,就會丟掉性命,我和劉芸在客棧內把攜帶的靈石花光了之後,纔想到以後還要生活,接着我就報了巡防營,而劉芸則是去了方府爲他們維持一些簡單的陣法。”
秦紋聽了肖徵的敘述之後,心中也微微的感慨,看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誰都能像自己那樣有這麼好的運氣,就端起了自己的一碗酒道:“肖兄,咱們今天先喝酒,這種事情還是等明天清醒了以後再做決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