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墨離開了之後,秦紋坐在正廳之中開始沉思了起來,剛纔他和呂墨所商議的只不過是佔領了周家莊園之後的一個大致安排,這其中一定還有不少細緻的工作要做,估計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是無法把這些事情都安頓下來的。
現在秦紋在驅逐之城應該算是站穩了腳跟,在城附近一共有兩個莊園和四個院落,還有古魂這樣的供奉,靈階修士雖然少了一些,不過這次拿下了周家之後,也擒獲了四個靈階修士,加上韓越,一共有五個靈階修士。
玄師修士這次也是增加了不少,只在周家就俘獲了將近百名玄師修士,這讓秦紋覺得自己這次對周家莊園的戰鬥,有些蛇吞象的感想,不過大象是已經吞到了腹中,怎麼消化就看這後續的安排了。
如果真的能把這些修士順利的收歸帳下的話,那秦紋的實力就一躍成爲了能和黃府抗衡的大家族了,不過現在秦紋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還是周家家主的處置,周家家主是個靈徒上階的修士,秦紋現在府中正缺靈階修士,按照正常的想法,秦紋是不應該殺了周家家主。
不過現在秦紋已經知道了周家的歷史,像這樣一個從魔族入侵之前就存在的家族,雖然現在已經家道中落,但是他們的家族傳承和凝聚力絕對不是那種兩三代的暴發戶所能比擬的,要是按照這個理由的話,殺了周家家主對於秦紋控制周家來說還是比較有利的。
想到這裡,秦紋又猶豫了一下,周家的庫房內有那麼多的靈物,要說周家家主的身上應該攜帶着更珍貴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被軍營的士兵帶走,如果那裡面要有關於周家的一些文獻資料之類的,或者是和礦藏有關的一些賬目,那就有些麻煩了。說不定還要找趙武把這些東西重新在士兵的手中買下來。
秦紋隨即就叫來了一個修士,讓他把周家家主帶到正廳內來,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修士就帶着一個身穿破爛黃衫的靈階修士走了進來。進來之後,修士就一推黃衫修士道:“這就是我們的秦爺,還不上前行禮。”
秦紋擺了擺手道:“好了,好歹他也是個高階修士,不要太過羞辱於他,你先下去吧,除了呂墨之外,不要讓其他修士進來。”
秦家修士躬身答應了一聲,走出了正廳,不過就在修士轉身離開之後。周家家主卻朝着秦紋略作一揖道:“秦家主,老朽就是這周家莊園的主人,叫周篙,不知秦家主叫我來有什麼事情?”
秦紋沒有想到周家家主竟然會這樣和自己對話,沒有絲毫的不屑一顧。沒有毫不配合的冷眼相對,也沒有氣急敗壞的大吵大鬧,就像是兩個很普通的朋友之間的對話,秦紋這時就微微的拱手回禮道:“周家主請坐,這次攻入貴府的莊園,”
秦紋剛說到這裡,周篙就微微的擺手道:“秦家主不用解釋。自古勝者爲王敗者寇,現在周某已經是階下囚,秦家主直呼名字就可以了,不用再家主家主的稱呼了。”
秦紋看着周篙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就猶豫了一下道:“家主是高階修士。直呼名字未免有些不敬,我就以修士相稱吧,既然周修士這麼看得開,我也就直言相告,我這次來周家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礦藏。”
周篙微微的點頭道:“那你現在應該已經達到目的了。不知道這次叫我到這裡來,秦家主還想告訴我什麼事情?”
秦紋略微沉吟了一下,這樣和周篙交談,無形之中自己也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打探一下週篙的真實想法,他就開口道:“周修士,我在你的庫房內發現了一個龍椅,還有讓驅逐之城任何一個家族都能爲之瘋狂的靈物。”
周篙依舊是淡淡的道:“周某剛纔就說了,勝者爲王,那些東西有些是我們周家自制的,有些也是從其他修士那裡搶奪而來的,現在秦家主既然已經佔領了這個莊園,那些物品本應就該歸秦家主所有,不知道秦家主對周某提這些東西做什麼?”
秦紋看到周篙沒有絲毫的動容,知道自己的言語還是沒有觸及他的內心,就繼續試探着道:“周修士,不巧的是,我的府中剛好有一名姓陳的帳房,他剛好知道那個皇座的來歷,我也順帶的瞭解了一下你們兩家的歷史,沒有想到當年一個權傾天下的家族,竟然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周修士現在能沒有什麼想法嗎?”
周篙面色略微驚訝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道:“那些都是些陳年舊賬了,沒想到現在還會有人記着,從大陳建國到現在也十幾萬年了,有多少家族又能長盛不衰呢?至少我們周家在五天前,還可以說是一個家族,你的那個陳帳房,他們陳家如果還在的話,估計他也不會在您的府上做一個小小的帳房吧。”
聽了周篙的話,秦紋不禁苦笑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竟然連這些話語都沒有刺激到周篙,反倒是被他搶白了一句,確實從現在來看,陳帳房家族的情況遠不如周家,看到這個面前似乎已經無慾無求的周篙,秦紋倒是老虎吃刺蝟無從下口了,他索性直接開口道:“不知周修士以後有什麼想法?”
周篙倒是冷冷一笑道:“我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能有什麼想法,這就要看秦家主怎麼處置我了,要殺要剮隨便,難道秦家主還會放我一條生路,讓我繼續修煉自己的符道不成?”
秦紋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周篙竟然是一個符修,不過在和法陣修士動手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他動用符紙,還有在庫房內也沒有發現任何和符籙相關的靈物,秦紋這時就好奇道:“沒想到周修士竟然是個符修,不過我在庫房中並沒有見到任何的符籙,不知道周修士的符道修行到了什麼境界?”
周篙苦澀的一笑道:“庫房的靈物,那些都是能看不能用的東西,我的符紙已經能夠達到靈階中品,你知道爲什麼我身上沒有一張符紙嗎?”
秦紋聽出了他有講述事情的慾望,就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這個我實在是猜不出,想必周修士對劍道更有信心?或者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不過你說庫房的靈物都是能看不能用,這個不可能吧,我看那些丹藥的藥性保存的很好,在法陣之中再保存萬年估計也不會散失藥性。”
周篙有些冷冷的道:“那些靈物你拿到了之後自然是能用的,不過我這個家主卻不能動用分毫,就連我煉製的符紙都被拿去交易來爲子孫購買丹藥,反倒是眼睜睜的看着庫房內的那些東西不能爲周家的子孫帶出來任何一點,周家滅亡這是天意啊。”
看着周篙有些扭曲的面龐,秦紋已經看出了他心中有無盡的怨艾,不禁開口問道:“你不是周家的家主嗎?庫房中的靈物都應該歸你掌管,你怎麼不能使用,反倒要自己賺取靈石來維持子孫的修行呢?”
周篙看了看秦紋,他在來大廳之前,心中就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了,因爲像秦紋這樣的家族沒有強大的實力,攻佔了周家之後,爲了在最短時間內控制住莊園,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殺掉自己,不過他的心中卻有滿腹的怨言,這時想找人傾述一下,雖然秦紋是他的仇敵,不過能在死之前將心中的怨氣傾瀉出來,至少也舒服一些,而且從現在看來秦紋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想到這裡,周篙就開口道:“我是周家的家主雖然不錯,不過想要動用庫房中的靈物卻要經過所有長老的同意,我們周家還有一條家規,爲了防止有家主敗家的行爲發生,每個家主十年之內所動用的靈物,到了十年的期限以後,都必須雙倍進行補償,然後只有在全部長老再次同意之後,才能進入庫房中取用靈物,否則的話,長老有權召開全體家族的會議來罷免家主。”
秦紋聽到了這條家規之後,不由得一怔,他這時也明白了周篙爲什麼會自己煉製符籙來維持自己子孫的修行,按理來說,這個家規的制定並沒有什麼失誤,而且它還能很好的激勵和限制家主的權力,不過這樣的規定一旦陷入了死板的境地之後,那對於家族的發展也是百害而無一利。
周篙此時慘淡的一笑道:“你知道爲什麼我們家族會從驅逐之城搬出來嗎?當時雖然有三個家族和我們有仇隙,不過以我們家族的實力拿下他們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最後竟然是那一任的家主私自挪用了一件聖階下品的法器,歸還的時候拿不出相應的晶石而被長老們直接免去了家主的任期。”
“剛剛接任的家主再也不敢冒同樣的風險,纔在三個家族的聯手下被迫離開了驅逐之城,從那之後就沒有再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