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丹爐前說了一會兒話之後,蘇若就抑制不住身心的疲倦,躺在石臺上沉沉了睡了過去,秦紋也知道她現在身受重傷,需要休息,也就沒有再打擾她,不過看到她就是在睡覺的時候,手指還微插在衣袂之中,知道那裡放着的是個陣盤,看來她對自己還是有些防備,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秦紋自己在煉製第一爐丹藥的時候,也小心的留了個後手,他準備在丹藥煉化的時候,加入一味赤貝母,這種藥材能讓藥性緩慢的釋放,對丹藥的品質並沒有什麼影響。
秦紋的初衷就是讓蘇若的傷勢儘快的痊癒,不過要想真正的完全恢復元氣,還需要一段時間,等到蘇若內傷癒合,能自由走動,她應該就會離開山洞,而那時她的修爲沒有完全恢復,對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威脅。
二人各自懷着自己的心思,一個盤坐在丹爐前靜心煉丹,另外一個則躺在石臺之上沉沉睡去。
早起的陽光射入到山洞中,蘇若睜開了眼睛,看到秦紋還在全神貫注的煉丹,就沒有打擾他,而是想慢慢的坐起來,不過還是覺得渾身無力,剛剛撐起一個手臂,還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就又重落在了石臺上,疼的她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秦紋這時轉身看了一眼,用元氣將火勢調小,然後走到她面前道:“是不是想坐起來,來我幫你靠在石壁上。”說着話,就扶起了蘇若,讓她的背部依靠在石臺旁的石壁上。
這時蘇若略微鬆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腿道:“剛纔看你還在煉丹,就沒敢打擾你。”
秦紋這時又重新坐回到丹爐旁道:“今天天色剛亮的時候,丹爐裡的靈藥都被煉化了,這下面的煉製就比較輕鬆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對我說就行了。”
蘇若想到二人昨天的談話,自從彼此認識了之後,聊的還是比較投機的,也無形中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就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時看到靈雕又叼來了野果,蘇若就好奇的道:“這個靈雕看起來和你很熟,你是怎麼馴化它的呢?”
秦紋搖了搖頭道:“這不是馴化的,當時我被外面的仇人追到下面的山洞內,剛好就是這個靈雕所住的地方,那時的它也受了重傷,腹部有這麼長的一道傷口。”說話間,秦紋用手略微比對了一下。
“我當時也怕它攻擊我,那時身上正好帶了些止血的丹藥,就扔給它幾顆,慢慢的它的傷好了,我們也就熟悉了,昨天也是多虧了它才找到丹爐,這個碧眼靈雕應該已經通靈了,它能聽懂我們所說的話,我也準備過些時間,預備一些化形的靈藥,給它煉製一爐化形丹,到時候它也能修煉修士的功法了。”
靈雕剛進來的時候,聽到了蘇若的話,可能對她說的馴化有些不太滿意,叼着野果路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的嘶鳴了一聲,故意用黑羽把地上的灰塵蕩向了蘇若,然後才昂首走向了秦紋。
蘇若被灰塵一撲,頓時輕咳了幾聲,素色的衣衫上也落下了不少的塵土,等到靈雕放下野果飛出了山洞,蘇若這才略帶俏皮的一伸舌頭道:“它還挺記仇,剛纔我說它是馴化的,還不滿意了。”
秦紋笑了笑,然後遞給她一個野果道:“大凡有靈性的禽類,獸類都有野性,輕易不會被人馴化的,它們對馴化也非常的反感,不過你也可以嘗試和它們溝通,有時候它們比人要可靠的多了。”
蘇若這時有些好奇的道:“秦紋,你到底修煉了多少年?怎麼我聽你說話和我師父一樣,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
秦紋略帶尷尬的揉了揉鼻子道:“我修煉也有幾千年了,煉製了一顆靈劫丹,馬上就要渡劫昇仙,被人陷害才自爆修爲,最後只剩下了先天級別的修爲。”
蘇若的眼睛笑着眯成了一條縫,不過她還要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以免重新碰觸到內腑的傷勢道:“你說的事情已經老套了,當初我師姐從漠西曆練回來,說是那裡有個很多教衆信仰的教派,他們教派的聖者在昇天的時候,都會把自己的神識灌輸給新的聖者,而這個新的聖者也會得到老聖者的全部記憶,你要是這樣說的,可能我還會相信一些。”
秦紋把口中的野果汁液嚥了了下去道:“你師父對你們怎麼樣?”
蘇若想了想道:“我師父不錯啊,就是平日裡太嚴厲了,不過她平常還是修行的時候比較多,有時空閒了,就會讓我們幾個幫着煉器,煉丹,煉製陣盤,雖然我師父經常說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丹師,不過從我下山遊歷來看,還沒見過有人煉丹能強過她。”
秦紋這時也基本上了解了蘇若的性格,雖然看起來平時冷冰冰的,由於自小修行,也沒有太多的心機,心下的防備也卸下了大半,蘇若這時說道:“秦紋,你師父應該也比較厲害吧,以你現在的修爲煉丹比起那些城內所謂的丹師還要強,你師父一定對你管教很嚴吧。”
秦紋笑了笑,他上一世煉丹的師父只是一個普通的金丹修士,在這個世界上,應該算是玄師境界吧,秦紋也只是師兄弟之間最普通的弟子,師父生前在丹道上對他的指點並不多,待到師父死後,自己下山才漸漸的以煉製丹藥爲生。
直到秦紋得到九轉炎陽訣之前,他一度幾乎要放棄在丹道上的修爲,其中經歷的衆多坎坷,秦紋現在想起都有些不堪回首。
這時看到蘇若期待他回答的眼神,就含糊的道:“還好吧,不過我比較勤奮一些,師父對我並不是太嚴厲。”
蘇若這時猶豫了一下道:“我也去過幾次鹿鳴城,怎麼沒聽說那裡有特別厲害的丹師啊?”
秦紋笑了笑引開話題道:“我師父不在我們莊園住,也不經常來鹿鳴城,所以在鹿鳴城並沒有太多的人認識他,對了,蘇姑娘,你是怎麼從山上掉下來的啊?”
蘇若這時想起自己幾個月前曾經幫助庫烈大敗鹿鳴城的軍隊,不知道秦紋的秦氏家族是不是也在軍隊之中,就忙用清冷的表情掩飾住略微的尷尬,含糊的道:“我是到孤城山西邊的集鎮上買些藥材,不過在路上碰到了一個轉化成頑童的修士,看他的功法是想要吸取我的元氣,我們就打了起來,不過我身上有些舊傷,就被他逼落到了這懸崖下了。”
秦紋點了點頭,看到蘇若和自己說了這麼久,神態有些睏倦,就調控了一下火候道:“我還是幫你躺下吧,多調息一下,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蘇若也把手中的野果吃完,然後也微微的點了下頭,在秦紋的幫助下,重新躺在了石臺上。
在石林的外面,陸子巖和黃依並肩站在山坡上,黃依看着面前山壁上碧眼靈雕棲居的洞口道:“師兄,上次我總是覺得有些蹊蹺,那個拿聖爐的小子應該是被碧眼靈雕救回到山洞裡的。”
陸子巖想了想有些猶豫的道:“不會吧,那些碧眼靈雕的攻擊性很強,輕易不會和人類相處的,那小子一定是被靈雕叼到山洞內做食物了。”
黃依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是,你想想,咱們剛開始就在這裡等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若是那小子和靈雕沒有聯繫的話,早就被這些靈雕吃掉了,即使他躲的再隱秘,總是要出來找食物的,靈雕不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他。”
陸子巖也略微的點了點頭,同意了黃依的說法,不過他馬上有些懊惱道:“若是他能和靈雕相處就麻煩了,且不說他能讓靈雕覓食的時候帶着逃走,就是一直待在山洞中修行,我們難道一直在這裡等下去不成。”
黃依這時看了看陸子巖道:“師兄,你前幾天不是說靈雕再過些時間,就要出去大批的出去覓食了嗎?”
陸子巖的面色略微一紅道:“這個,我也是在聖壇的古書上看到的,到底是不是訛傳,我也不太清楚。”
黃依沉吟了一下道:“要不然咱們就這幾天準備一下,我去買點藥材,到了晚上咱們就去山洞中去找那小子,我現在還記得他被靈雕拖回到那個山洞的位置。”
陸子巖不由得愣了一下道:“你還準備買什麼藥材?咱們又不會煉丹,若是在山洞內被靈雕發現了,就算是有丹藥也頂不住這麼多靈雕的圍攻啊。”說道這裡,他想起這些天被靈雕追逐時受到的些許啄傷,還心有餘悸。
黃依搖了搖頭道:“我這次要買的是本命血蛹的藥材,若是咱們在裡面遇到了危險,就能用本命血蛹的遁法瞬間遁出幾百裡之外,那些靈雕是絕對追不上咱們的。”
陸子巖驚愕的道:“本命血蛹,那可是要命的功法啊,每使用一次就要耗盡全身的精血,即使有藥材能暫時護住心脈,也要生生的下降一層境界,爲了抓那小子有些不值吧。”
黃依眼神堅定的道:“不是抓人,我們要的是聖爐,只要能得到聖爐,能順利的回到聖壇,就算是降下兩層境界也是值得的。”說完話,就轉身下了山坡,向着外面的山林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