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一償心願
腳步聲越來越近,寧靜琬匆忙放下兩旁的帷帳,調整好呼吸,往錦被裡一鑽,緊閉雙眼。舒愨鵡琻
鳳君寒輕輕掀開還在晃動的帷帳,緩緩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的琬兒,不由得失笑,琬兒在長樂宮住了這麼久,別的不知道,可是裝睡的本事是?**婕ち耍粑淙黃轎染齲豢上Щ乖諼⑽⒉男蕹そ?**出賣了她!
琬兒果真是高瞻遠矚的**子,離開了這麼久,錦繡山莊雖然少了琬兒這樣聰慧絕**又極有手腕的大****,可畢竟有經營多年的龐大根基和實力,還有琬兒親自培養出來的紀勤等一大批精明能**的人物,在幾年之內保持錦繡山莊的盛勢問題並不大。
況且,錦繡山莊的人都相信寧家大****只是暫時離開,遲早會回來的,又有他這個皇家景王爺坐鎮,琬兒的離開對錦繡山莊造成的的衝擊並不是很大。
琬兒給了他緩衝的時間,給了他時間去尋**新的優秀掌門人,琬兒離開之前早就想好了,錦繡山莊是寧氏幾代人的心血,就算錦繡山莊不姓寧了,也希望可以保留錦繡山莊這塊招牌,不想看着它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青雲海域的秦弈風始終信守對琬兒的承諾,他一直堅持認爲錦繡山莊是琬兒的,而不是他鳳君寒的,秦弈風對錦繡山莊一直照顧有加,錦繡山莊的商船在青雲海域的航行是一路通暢!
秦弈風一直對琬兒念念不忘,現在更是志在必得!
他已經收到密報,在他的地盤,**魂不散的秦弈風居然又來了?深深宮牆和幾乎無處不在的御林軍或許攔得住任何人,但是他天生的敵人秦弈風要除外,想起秦弈風,他幽寒眼眸就閃過一絲深深**霾!
秦弈風果真是秦弈風,連深宮大內也進得來,而且看來已經和琬兒談過了,琬兒最近正在想辦法逃離皇宮,秦弈風這一來,真是雪中送炭,兩人一拍即合,琬兒只怕是當機立斷,立即決定和秦弈風一起逃出去。
他以前雖不肯承認,可是在心底深處,琬兒和秦弈風的關係的確引起了他的嫉妒,連傾城都看得出來,琬兒和秦弈風之間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而這種默契是他和琬兒之間沒有的,他和琬兒之間雖然互相**着,可是也在互相防範算計,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秦弈風和琬兒之間的關係更純粹,所以琬兒更加信任秦弈風!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看來不管是琬兒失憶之前,還是失憶之後,對秦弈風都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有一種莫名的信任,要不然,以琬兒的個**,哪裡會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對她沒有惡意?
鳳君寒想到此,心底越發煩悶沉重,琬兒原本是**着他的,琬兒以前雖不肯爲他生孩子,可是在知道有了孩子之後還是那般幸福,那般欣悅,那般小心翼翼,生怕逍遙用的**會傷了孩子,可是他對琬兒有保留的**最終徹底失去了孩子,失去了琬兒,之所以有今時今日的痛苦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寧靜琬在牀上裝睡,想起秦弈風,心中忐忑不安,心中苦盼他趕快走!
寧靜琬知道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臉上,又怕他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又發生那晚侵犯她的事情,可是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又不聞美酒醇香,寧靜琬才鬆了一口氣,這個危險的男人自控力極強,想來世間除了他**子,再無什麼事能讓他失控了,只要見到他醉酒,寧靜琬就擔心醉眼迷離的他會把她當成他**子!
“怎麼還不走?”寧靜琬在心底暗忖,裝睡也需要本事,不能動,還得保持平穩的呼吸,臉部表情也不能動,景王爺這樣的人,只要看出一絲異樣,就知道她在裝睡。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還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寧靜琬實在受不了了,睜開眼睛,裝作夜半初醒才發現他的樣子,驚呼出聲:“王爺,你怎麼又來了?”
又來了?鳳君寒苦笑,琬兒就這麼不想見到他?
看琬兒刻意迴避他的眸光,鳳君寒似笑非笑地看着琬兒,眸中卻是醉溺的柔情,“睡得可好?”
寧靜琬看着他那種莫名其妙的笑,就覺得有些心虛,含混其詞道:“還好,你來了多久了?”
鳳君寒看着琬兒故作沉靜的臉**,淡淡道:“也沒多久,剛剛來!”修長如玉的手指忽然輕輕撫上她的臉,溫柔迷離,讓寧靜琬的大腦有些空白,感受着他手指的溫度,似有一**暖流滑入自己心間。
寧靜琬看着他俊美無鑄的臉龐,想起剛纔的那個少島主秦弈風,想起三日之後就可能要徹底離開這裡了,心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這個男人對他****的思念她全在看在眼裡,他的思念,他的痛悔,他的執着,他的眷戀,可是她畢竟不是他**子,又怎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寵**?
鳳君寒凝視着琬兒,忽然俯低身軀,伸手抱住寧靜琬,聲音低迷,透着哀傷,聞之令人心傷,“別離開我,好嗎?”
他的聲音引起寧靜琬內心深處的一絲哀痛,他對自己百般榮寵,千般**護,自己難道就要這樣瀟灑離去?
他久久地擁着寧靜琬,聲音地低喃,“琬兒!”可就是這一聲低喃瞬間拉回了寧靜琬的所有神思,她不是他口中的琬兒,爲什麼所有人都把她當成那個“琬兒”?
寧靜琬感受着他的悲傷,心底想起剛纔那個瀟灑傲然的秦弈風,不知道秦弈風來過的事情他可知道?
寧靜琬淡淡道:“這是你的地方,若是沒有你的許可,我就是**上翅膀也飛不出去,你怕什麼?”
鳳君寒緊緊地擁着寧靜琬,一言不發,寧靜琬有些驚訝,他的手在顫抖?他在害怕什麼?他掌握天下千千萬萬人的生殺大權,他身上爲什麼會有不屬於他的脆弱?這種脆弱觸動了寧靜琬心底的柔軟,引起一陣陣**痛,不知不覺中,眼底竟然開始氤氳朦朧!
鳳君寒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鬆開寧靜琬,寧靜琬乘機坐了起來,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絕不可在他面前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心虛,只要有一絲異樣就會引起他的警覺!
鳳君寒深深地凝視着眼前的琬兒,一身白**絲綢寢衣,長髮自然垂下,神情慵懶閒適,還有那張精緻的玉顏,黛眉纖長,清幽的眸瞳,璀璨若晨星,似春水般明淨,又若冰雪般瑩致,這樣的**人,對男人來說有致命的吸引力!
鳳君寒想到秦弈風,秦弈風一定也見過琬兒這副模樣了,一絲**霾瞬時縈繞在心頭,怎麼揮也揮之不去!
他忽然緊緊握住寧靜琬的手,身**緊繃,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聲音帶着淡淡祈求,“說**我!”
寧靜琬清澈的眸瞳劃過一絲異樣,對亡**深情如斯的男人,他在真真切切地懺悔,連她的心湖都泛起了漣漪,他的懷抱很溫暖,清新純淨,可爲何他**的人不是她?
一抹清雅笑意在寧靜琬脣邊盪漾開來,淡淡道:“心中無**,嘴上說了又怎麼樣?何必自欺欺人?欺騙得了一時,欺騙不了一世!”
一抹苦澀在鳳君寒眼底劃過,不過很快脣邊染着一抹戲謔笑意,低聲道:“你越來越不乖了,還是這樣言不由心!”
這種曖昧的語氣讓寧靜琬臉**立時發燙,幸好是夜裡,壁燈昏**朦朧,也不知道他看得清楚或是不清楚。
心中越發奇怪,越來越不乖,她何時乖過?言不由心?她只在哥哥面前撒過嬌,耍過小孩子脾氣,權傾天下的景王爺竟然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寧靜琬黛眉深蹙,知道他完全把她當成他**子了,可是就算他能**眠自己,她又豈能自欺欺人?
他**子那樣對感情要求純淨的**子,若是在天之靈看見了,心裡不知道有多難過?
曾經誤以爲他有別的**人,已經讓他**子痛苦不堪,如今對她這樣,就算他**子能接受,寧靜琬又豈能跨過自己心中的這道不能逾越的關卡?
鳳君寒是習武之人,目力過人,看見琬兒臉**羞紅,妖豔嫵媚,心神一蕩,情不自禁地又想俯身去親吻她。
寧靜琬看見他的動作,心底一惱,不假思索之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啪!”打在他臉上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清晰,這一巴掌讓寧靜琬徹底呆住!
她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卻沒想到他沒躲,?**灰姓麼蛟諏慫∶賴牧成希?br/
她居然打了權傾天下的君王?寧靜琬覺得手心都開始隱隱作痛,心急之下用的力度有多大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完全可以躲開的,他明明看見了她的動作,卻不閃不偏,也沒有抓住她的手製止她的動作,就那樣任由她盛怒之下的一巴掌落到他臉上!
雖然她和他置過氣,也曾肆意妄爲過,只是希望他受不了她,早日明白她不是他**子,早點從虛構的夢幻中走出來,可以前對他的冒犯是有底限的,並沒?**詼啻蟪潭壬洗シ杆木踝鷓希衷詬慫鶯蕕囊話駝疲庵侄躍醮蟛瘓吹男形⑴?br/
之下,就是將她就地正法都不爲過!
可是寧靜琬並不怕,這種迷濛的折磨讓她快要崩潰了,哥哥什麼都不說,他又是把自己當成另外一個**人,就算他殺了自己也是一種解脫!
鳳君寒眸光一深,大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不怒反笑,這樣的琬兒,纔是真**情的琬兒,他絕對相信,以前琬兒是他的王妃的時候,無數次想狠狠扇他兩巴掌,如今也算是償了琬兒的心願,**憎如火,至少不是前幾日對他冷冰冰的琬兒!
他驀然俯身,繼續方纔被那一巴掌打斷的吻,強悍而直接,大手攬住她的纖腰。
寧靜琬正沉浸在打了他的震驚之中,忽然席捲而來的熾熱讓她來不及反應過來,強烈的男子氣息,不容抗拒的力量, 身子被他緊緊地攬在懷中!
朱脣的疼痛讓寧靜琬反應了過來,狠狠瞪他,奮力掙脫他的雙臂,他鬆開寧靜琬美麗的脣,順勢將她摁倒在牀上,他將她壓在身下,俯身看她,目光深深,脣角勾起,“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知道你對我動心了!”琬兒依舊是琬兒,以前**着他的時候,嘴上也從來沒有承認過!
寧靜琬微微一怔,隨即冷冷一笑,揶揄道:“你真自戀!”
鳳君寒的大手拂過寧靜琬的長髮,眸光深寵,心情愉悅,“這世上的事情並沒有絕對的好與壞,自戀也許不是壞事!”
寧靜琬不以爲然,語笑嫣然,聲音卻冷漠如冰,“那你就繼續自戀吧,正所謂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有你**子這個前車之鑑,我又豈會重蹈覆轍?你再好,也註定不會和我有什麼關係!”
鳳君寒深不見底的眸光劃過一絲**霾,琬兒對逃離皇宮這麼有信心?這一次她居然再一次無條件地信任秦弈風?
秦弈風,這個該死的秦弈風,無論什麼時候,他都在琬兒身邊虎視眈眈。
覬覦琬兒的別的男人他並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都不放在眼裡,但是這個秦弈風,卻不得不讓他重視,那個和他一樣唯我獨尊的危險男人!
見他不動,寧靜琬也不反抗了,淡淡道:“景王爺,你**子在天上看着你!”
她本以爲鳳君寒的臉上會呈現痛楚之**,會拂袖而去,清醒地認識到他此舉已經徹底傷害了他**子,畢竟唯一能打動這個冷漠而危險的男人的就是他深**的**子。
可是寧靜琬失望了,他聽了寧靜琬冷漠的話語,只是身子一僵,深幽眸瞳之中變幻莫測,黑眸中眸光復雜而晦暗。
寧靜琬淡淡笑道:“你對別的**人做這種事,也不知道你**子知道了,心中會怎樣難過?你這麼**她,又怎會捨得她難過?”
此話一出,寧靜琬自己也覺得自己太歹毒了,這話說的太傷人心,可是她不想一直這樣被他控制,帝王又如何?可以殺了她,卻不能勉強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