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雪人寶寶玩,其實並不需要費多少心力。
由於長期交不到朋友,雪人寶寶對朋友的言聽計從程度令人吃驚,在貞德非常認真的對它解釋了一番,它不能在不餓的情況下大面積的襲擊低級亡靈之後,雪人寶寶連連點頭,非常乖巧的將自己的能力收斂了起來,就連那些已經被做成各式零食的魂火,也都慢慢的恢復了原狀。
大概是怕貞德不高興,雪人寶寶還用自己的能力爲那些魂火凝聚了冰雪做成的軀殼,以防止它們被凜冽的寒風吹滅,儘管這冰雪軀體比不上亡靈生物們原本的軀體,但無論如何,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到這一幕,貞德徹底的放下了心結,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她將雪人寶寶擁在懷裡,開始陪它玩遊戲,給她講故事,順帶在故事中雜糅一些騎士守則什麼的。但很遺憾的是效果不是很理想,雪人寶寶雖然聽故事聽的津津有味,但很明顯,它並沒有接受貞德傳輸給她的世界觀與價值觀。
礙於貞德在這裡,它會釋放那些被它玩弄的低等亡靈生物,但這僅僅是爲了討好新朋友而已,等到貞德離開,當這雪人寶寶再次無聊的時候,故態復萌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也是正常情況,畢竟,七級魔獸的心態堅逾鋼鐵,如果隨隨便便被一通嘴炮就去改變自己,那麼人類之中多得是巧舌如簧之輩,早就人手一隻七級魔獸了。
貞德講的故事超級爛,反反覆覆都是幾百年前,教會安利別人入教時講的那些垃圾故事,語氣還乾巴巴的,沒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那什麼‘只要信主,死後天堂有七十二個大胸的處NV/猛男,在流淌着蜂蜜與牛奶的花園中伺候你’的故事,聽的凌默尷尬癌都犯了,無頭騎士小姐姐,你已經死了啊,請問伺候你的那七十二個猛男在哪?你寵幸了幾個了?
但就這水平,雪人寶寶依然聽的非常帶勁,時不時的配合貞德的故事做出驚訝的表情,手舞足蹈全神貫注。搞得貞德誤以爲自己真的很有講故事的天分,講的愈發起勁,但她生前的生活較爲簡單,身爲聖女幾乎一直生活在服從教派內部,肚子裡的存貨着實有限,很快就講無可講了。
看着雪人寶寶失望的眼神,貞德有些慚愧,她想了想,忽然來了靈感:沒有故事,那乾脆講真事不就好了?
於是,服從教派內部的各式秘聞全被她抖了個乾淨:
教皇其實是個同性戀,菊花可以塞進去兩根棍子;
紅衣大主教喜歡被SM,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穿上女裝被女僕拿鞭子抽打;
審判長最喜歡用妓女的繡花鞋喝酒,還說其中自有妙趣;
戒律騎士是個人形推土機,每天無女不歡,少了女人眼睛就會紅如炭火,連母豬都不放過;
就連她自己這個聖女的秘聞也照講不誤,自曝站在祈禱臺上禱告時,面對下面的一羣羣信衆,最想幹的事情就是忽然掀起自己的教袍,將自己的紫色丁字內褲露給他們看……
貞德說起這些的時候,雪人寶寶聽的不是太懂,倒是彈幕裡的熱潮一浪高過一浪,無數的紳士全冒了出來:
“這服從教派簡直牛逼啊!從教皇到聖女,從主教到騎士,一個個全都是人才啊!”
“這些傢伙的愛好怎麼一個個都那麼變態?”
“估計服從教派的大佬們享盡了人間的榮華富貴,各種正常的玩法都體驗過了,沒了新鮮感,只能追求變態的玩法了吧!”
“這教派也太噁心了吧!日啊!貞德小姐姐應該不會說謊,但我還是不敢相信,有人會用妓女的鞋喝酒,難道不怕喝進去腳皮嗎?”
“水友‘爺最不缺的就是錢’打賞給主播一個地爆天星!同時留言道:你不懂!這叫高雅的愛好!一聽這玩法就是高端人士才能開發出來的,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招!不說了,向前輩致敬,我得趕緊去體驗一下!”
“水友‘我是聖女殿下’打賞給主播一個十拳劍!同時留言道:我現在相信這個無頭騎士是真的聖女了!咱倆的心態一模一樣!作爲聖女成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很容易把自己憋成一個暴露狂!我都已經策劃好了,下次祭祀的時候就脫!”
“我感覺貞德這個聖女,對服從教派的怨念不小啊,人都已經死了,還不忘時時刻刻給這教派抹黑!”
“經過她這麼一宣傳,服從教派以後想招人估計難了……”
“這教派還用抹黑?人體實驗,生化改造,襲擊人類學者,完全就是邪教異端、恐怖分子!必須格殺勿論!”
“招不到人正好!消滅起來更容易一些!”
“這些國家大事,還是交給國際反恐組織吧!咱們這種屁民看熱鬧就好,別瞎摻和了!”
“哈哈,你們看雪人寶寶,都已經聽懵逼了!”
“它估計還在思考,教皇的菊花裡爲什麼要插棍子吧?!”
“它還是個孩子,不要玷污人家的心靈!”
“……”
眼見貞德講的愈發起勁,整個人的形象崩了一地,凌默不得不在一旁咳嗽兩聲,將她的話頭打斷,注意到貞德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滿,凌默有些蛋疼的問道:
“你說起這些事情,尤其是說起自己是個暴露狂的時候,難道就沒覺得有些羞恥嗎?”
“沒有啊。”貞德非常無所謂的說道:“我已經死了啊,世界觀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生前一切丟人的事情對我來說都不羞恥了,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好吧,你贏了。”凌默無語了片刻,擺了擺手正色道:“一直以來我都有一個疑問,聖女小姐,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您請說。”看到凌默的神色認真,貞德的語氣也認真起來。
“儘管現在很少有人聽說過服從教派了,但據我查到的資料,你們服從教派,在幾百年前其實是一個橫跨十幾個國家的巨型宗教組織吧?”凌默有些疑惑的問道:“歷史上有這麼大影響力的宗教,普通人多少都會聽過他們的名號,可爲什麼你們服從教派,卻這麼鮮爲人知呢?爲什麼你們的資料、歷史,彷彿都被抹除了一般?”
聽到凌默的問題,本來正在輕輕撫摸雪人寶寶的頭的貞德忽然頓住,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的說道:“當年在清風平原,抵抗金色要塞的主力軍,是我們服從教派。”
“?!”怎麼也沒想到貞德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凌默一時間有些蒙了。
貞德低嘆了一口氣,解釋道:“歷史上記載了四個成建制的法師軍團被打殘,加上一開始,金色要塞的一發‘原子湮滅炮’消滅的那兩個法師軍團,總共是六個法師軍團。其中有三個軍團,都出自於我們服從教派,身爲聖女的我,以及教皇、大主教三人,各自率領一個軍團抵抗金色要塞,而我也是在那場戰鬥中死亡,之後莫名其妙的成爲無頭騎士的。”
“……這消息,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好不容易消化了這個重磅消息,凌默勉強一笑,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了漏洞,問道:“照你這麼說的話,你們服從教派明明是抗擊金色要塞,使大陸免於更大面積生靈塗炭的大英雄啊!戰後,你們應該被大陸各國交口稱讚,不遺餘力的宣傳纔對啊!”
“凌先生,您不知道金色要塞的可怕。我當時帶領教徒軍和金色要塞戰鬥,但那根本稱不上是戰鬥,只是純粹的屠殺!十七萬教徒軍在我眼前灰飛煙滅,全部的戰果就是卸掉了金色要塞的幾根螺絲!成爲無頭騎士後,我瞭解到的情況,說是金色要塞身受重傷被擊退,在我看來這只是人類給自己臉上貼金而已,實際情況,估計是金色要塞達到了目的,自行退走了吧。”說到這裡,貞德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冷笑:
“這個所謂的目的,其實就是摧毀服從教派!換句話說,金色要塞,其實就是我們服從教派引來的!您說,這種情況下,大陸各國會宣傳我們服從教派嗎?”
“……不會,”凌默點點頭,“別說不會宣傳,把你們全部趕盡殺絕都在情理之中。”
“以現在和平年代的眼光來看,你這種想法非常正常,但二百多年前的人們並不這麼想,”貞德擺了擺手,說道:“金色要塞造成數百萬人死亡,對現代人來說,雖然能讓你們心生震撼,但更多的感覺彷彿是在聽一個遙遠的故事,沒有太深的感觸。但對我那個時代的人來說,金色要塞帶來的傷害太慘痛了,已經死了太多的人了,沒有人再有興趣對同胞揮起屠刀。”
“加上我們教派抗擊金色要塞還算不遺餘力,爲了將功補過,精銳力量幾乎全員戰死,剩下的一些殘餘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於是,當時參戰的各國達成協議,放過那些餘孽,同時塵封教派的任何資料,瓜分教派留下來的地盤,這應該是那個年代的人最正常的選擇。”
聽了貞德的話,凌默久久的沉思起來,貞德也一直沒有說話。直到雪人寶寶都開始無聊,有些不滿的扯了扯貞德的衣袖,發出咿咿呀呀的叫聲時,凌默才忽然驚醒過來,喟然長嘆一聲,說道:“算了,不提這些遙遠的事情了,你還是先將這個雪人寶寶哄好吧,不然咱倆誰也別想走。”
“說的也是,引來金色要塞的教皇都已經死了,我再氣有什麼用?難道我還能把已經化成灰的他找出來再殺一次嗎?”貞德語氣落寞,也不再提那些陳年往事,開始繼續給雪人寶寶講教皇被插兩根棍子時,是用什麼姿勢趴在桌子上的。
凌默不去管她,轉過頭看向魔眼精靈,似笑非笑的說道:“直播間裡的各位水友,剛纔,我和貞德的對話只是對話而已,沒有任何事實依據,你們愛信就信,不信的話就當聽了個故事就好。”
此時的彈幕有些稀稀拉拉的,很多人都還在消化剛纔的信息,反應過來的人不是太多:
“故事?我真的好希望剛纔這些只是個故事!”
“這種有鼻子有眼,完全可以考證的事件,怎麼聽都不像是一個故事啊!”
“有沒有大手子去求證一下,無頭騎士說的是不是真的?”
“別提了!我去檔案館查服從教派的資料,保密等級全都是‘絕密’!”
“在這個直播間裡,我總能瞭解到世界真實的一面,覺得有些惶恐,我甚至不知道了解這些到底是好是壞!”
“不管是好是壞,我也希望自己瞭解真相!我不希望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矇在鼓裡!”
“凌老師的後臺好硬啊!都說了這種機密,連個信號中斷的情況都沒出現!”
“看來這個直播間和凱姐姐的直播間不同,被封的可能性很小啊!這下能安心的看直播了!”
“不封也很正常!這種幾百年前的事情,咱們屁民覺得很機密,在政府高層眼裡,還真不一定算是什麼機密!”
“不管如何,我希望凌老師能一直播下去!”
“同意!看過這個直播,其他的直播簡直都是垃圾!”
“……”
正當凌默微笑着看自己直播間裡的彈幕,打算和水友們互動一下的時候,貞德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焦急的說道:“凌先生!不好了,咱們必須快點跑了!”
“怎麼了?”凌默看了看依舊老老實實的雪人寶寶,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是你故事講的太差,把雪人惹煩了,它還是要殺咱們?”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在開玩笑!”貞德的聲音愈發焦急,那輛三蹦子也恢復了黑色無頭駿馬的原型,她一下跨坐上去,伸出手將凌默也拽到馬背上,同時語氣急促的解釋道:“我剛纔和雪人寶寶聊天,問它能不能讓這場雪小一點,同意的話就再給它講一個故事。”
“結果它卻告訴我,這場雪根本就不是它引起的,它只是被這場雪蘊藏的寒氣驚醒,跑出來玩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