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他,拉了被子替風肆蓋上,遂一個手刀劈在風肆的脖頸處,風肆吃痛,想着顧千濃的用意,隨即佯裝暈倒過去。
莞莞看着昏迷的風肆,想起那封離別信來,只是這個時候,好像已經沒有必要了,但是,如果是再也不見呢?
莞莞躊躇再三,終於還是從那破爛的衣衫中找出那已經有些損壞的信找出放在書桌上,雖然他強行要了她的身子,她非常極度想殺了他,但是他也救過她很多次,她不能。
邁開腳步匆匆而行,只是雙腿間的刺痛使她有步子略略停滯了一下,隨即像是下定決心般朝外面快速奔跑起來。
她的時間並不多,據她這些日子的瞭解,風肆的眼線可謂非常之多,就算是一個小小的月影樓,莞莞也並不敢隨意將之認定爲一般用來賺錢的渠道,因爲單看風肆,便不是個那樣簡單的人。
待她雙腿跨出門檻,她的身影一消失,風肆便嘭的從牀上彈了起來,只一下,手上的布條便紛紛揚揚碎裂,看着牀上那片殷紅的雪跡,風肆的眼神變了又變。
但最終,風肆隨意拿了件衣服穿上,看了看桌上的信,順勢揣在懷中,便跟了上去。
雪地上有腳印,所以風肆輕易的便跟上了她,只是隱在暗處,看着她無比艱難的“逃跑”。
莞莞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雪中艱難獨行。
她沒想到,雪居然下得這麼大,已經沒到她的大腿處了,纔沒走多遠,莞莞便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衣褲已經全部被雪水浸透,全身上下像身在冰窖般寒冷,身體慢慢的有些僵硬起來,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但是她不想就此放棄這個機會,若是這個機會失去,她想,在風肆面前,她絕對再無勝算。
莞莞的下身因爲之前的情事,而隱隱作痛。
風肆爲了懲罰她,是用了極大的力道的,莞莞皺着眉,腳步有些放緩,可是仍然止不住的踉蹌着。
終於還是因爲體力不支,撲倒在了雪地上。
沁入骨髓的寒冷就那樣如冰水一樣浸溼她的身體,莞莞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她悲傷的想,她會不會因爲逃跑,而凍死在這冰天雪地裡而無人知曉。
或者,哪天雪化了,纔出現一個像冰棍一樣的女子,嚇倒一片來往的過客。
想到此,莞莞竟然有些失笑。
不遠處的夜色裡,有個黑袍男子緊緊盯着那個伏在雪上的女子,眼神越來越冷,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瘋了。
這麼冷的天氣竟然要逃跑,她體力不支,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但她在跌倒後,臉上不是痛苦,也不是絕望,而是滿面笑容,居然還很開心的樣子。
這女人是不是被凍瘋了。
雖然風肆有着內功護體,可在這樣的雪天,仍然感覺到了不淺的寒意,這個丫頭,居然愣愣的伏在雪地上半晌,難道她是紙做的麼?會感覺不到冷?
風肆怒氣漸漸涌上來,看着她在雪中狼狽的樣子,他居然感覺到了擔憂,以及,很深的心痛。
但他阻止自己這樣就輕易的原諒她的逃跑,他要看着她支持不下去,她要看着她後悔。
突然,雪地上的人兒一下子爬了起來,快速奔跑起來。
莞莞也不知道爲何,感覺有道不明底細的目光在一直緊緊盯着她,這種感覺讓她非常的不舒服,她必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
風肆看着雪地中突然奔跑起來的女子,深遂的眼神突然變得疑惑重重。
難道是她發現了自己?
但他馬上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她離開時,他是被她“打暈”在牀上的,而她也應該絕不會想到他會暗中尾隨,且她身後除了她自己的腳印之外,根本就沒有他的腳印,因爲以他的功力,早就能作到踏雪無痕般輕鬆自如。
莞莞這樣快速的奔跑也僅僅只支持了五分鐘,除了因爲顧千濃的身體底子弱之外,還與身上沉重的衣服有關,那衣服已經全部涅透,且水分極重,由在她身上,幾欲壓走她身上全部的熱量。
走了這麼久,也僅僅只是離開了月影樓不到一里的大街上而已,根據之前與宗悅遊玩時對這個風月王朝帝都的記憶,莞莞一路往北而行,那
個方向,正是前往碧落山莊的方向。
此時,暗色的天空仍然紛紛揚揚的下着大雪,寬闊的大街上看不到任何有生命跡像的東西,唯有她,直直的立在街心,她眼皮有些打顫,睏意也漸漸襲來。
她努力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尖,疼痛,終於使那濃濃的倦意減淡。
莞莞攥緊雙拳,讓那尖細的指甲狠狠抵住自己的手心,那傷處雖然已經好了,便是生出的肉新鮮而粉嫩,此時被她這個刻意的傷害下,一股鑽心的疼痛瞬時襲遍莞莞全身。
她緊緊的皺着眉,無論走到哪裡,是死或者怎樣,她也絕不會回去向風肆求饒。
想到此,她又邁着倔強的步子向北前行,
路越來越漫長,而她的身子幾乎與那漫天大雪的溫度成了一樣的,變得無比冰寒。
但她眼裡有着執着的光,那便是一直向前,向前,絕不認輸。
風肆那面具下的臉色鐵青着。
他是真沒有想到,她就算是身是絕境,也沒有回頭的心思。
風肆努氣磅礴的抿緊那雙薄涼的脣,眼眸裡涌上滔天怒火,他轉身,想讓那個神經質的女子就那樣凍死在街頭,成爲一具無人認領的屍體。
可是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他眼角的餘光居然撇見她漸漸軟倒的身子。
他心裡驚慌無比,像是要失去無比心愛的東西一般飛速靠近。
骨節分明的手探上她小巧的鼻子,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這才慢慢的安下心來。
他伸出手,將渾身溼透的她抱起,可觸手一片灸熱,她身體的溫度幾欲將他灼傷,他的心也跟着隱隱發痛。
“你要是就這樣死了,那也就算了,要是死不了,你就等着本座最嚴酷的懲罰吧!”風肆那雙邪魅的眸子涌上前所未有的厲色。
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風肆風馳電掣般的向月影樓方向行去。
他居然開始恨她,恨她能輕易讓他擔心,讓他心痛,讓他不捨,而她卻一幅無所謂,不用你管的態度,這種鮮明的對比,對強勢如廝的風肆,無疑是一記響亮非凡的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