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黑髮黑瞳,一頭柔順的黑髮長的蓋住了耳朵,約莫是七八歲左右的樣子。
上雨也覺得這孩子非常的面熟,又發現了男孩一瞬間的反應,饒有趣味的問道:“你認識我?”
男孩有着與年紀不符的老成,已經恢復了淡定,搖頭道:“不認識。”
“哦?”上雨露出笑意。
“但我好像認識你,不如讓我來猜一猜你是誰,或者說是誰的兒子如何?”
一旁的雪羽驚訝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這個男孩竟然能勾起上雨的興趣。
男孩臉色一僵,站起身來,禮貌的微微低頭道:“不必了,我們沒有見過,我吃完了,你們慢用。”
“宇智波鼬?”上雨忽然叫出這個名字,讓男孩心中一驚,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裝作沒聽到一樣,加快了腳步。
只是,他卻感覺他的腳擡不起來一樣,一股查克拉壓在了他的身上!
上雨雲淡風輕道:“回來乖乖坐着聊聊如何,我對你,很感興趣。”
宇智波鼬攢住的拳頭微微握緊,索性心一橫,轉身走了回來。
上雨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準確的說,是瞳孔,似乎想要透過這心靈之窗,看穿他的思想。
宇智波鼬毫不畏懼的迴應着上雨,他也在注視着對方。
正常孩子被這樣注視是完全不可能有這樣的反應的,就算是許多成年人也會出現不知所措,躲閃目光的行爲,可是這個孩子確實非同一般。
上雨收回目光,隨意的靠在椅背上,道:“我殺了你許多族人,你對我卻只有有畏懼和厭惡,爲何沒有仇恨呢?”
上雨並不擔心他們的話會被旁邊的人聽到,事實上,雪羽已經發動了秘術,以查克拉將他們這一小塊區域的聲音通通隔絕了開來。
這是專用於談判的術,是早在她跟在父親身邊時就精通的術。
對一個孩子來說,仇恨這個字眼有些陌生,可對於已經晉升下忍,思維遠超同齡人的宇智波鼬來說,卻是不同。
似乎是對於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吧,尚且年幼的宇智波鼬搖了搖頭開口道:“仇恨會孕育出更多的仇恨…”
上雨嘴角揚起,眼睛眯成一條線看向宇智波鼬:“你認爲你能從我身上孕育出新的仇恨?”
宇智波鼬沒有說話。
四歲時就經歷了第三次忍界大戰的慘烈的他痛恨戰爭,併爲了更加了解這個世界而不斷地渴求知識與力量。
如今才年僅七歲的他就已經擁有了火影式的思維。
上雨見宇智波鼬如此,頓時沒了再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的興趣。
他轉移了話題,語氣深沉的對宇智波說着他的經歷。
“我的名字被人知曉的時候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時,你知道戰場給我的第一印象嗎?”
宇智波鼬的瞳孔猛的一縮,那不好的經歷瞬間被回憶起。
死亡、死亡、到處都是死亡,不斷地死亡…
上雨見宇智波鼬神色出現波動,嘴角隱隱翹起一些,繼續說道:“不得不說,戰場給人的印象非常的深刻,以至於我現在回憶起都想作嘔。”
“整片大地上都瀰漫着死亡,可更讓我在意的是忍者們的廝殺將平民百姓牽扯在內,光是我所看到被毀掉的村莊就不少於五個,而那僅僅只是我一人所見,其他或許還有更多吧?”
“平民百姓手無寸鐵,有什麼過錯呢?爲什麼要因爲忍者的紛爭而喪命呢?”
“於是乎,我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想法,將忍界大一統,那時候四海一家,不會再有戰爭,一切都由我這個集權者所統治。”
宇智波鼬擡起頭,看着眼前一臉狂熱的男人,還有爲這個男人不可思議的理想而自豪的女人。
他搖了搖頭,中間的過程一定是非常血腥的吧…
而且…
“你這僅僅是滿足自己的野心而已,你爲了一己私慾不惜屠殺我這麼多族人,那些人不是忍者,就是你口中的手無寸鐵之人。”
上雨眼睛眯了一下,徹底露出了笑容,道:“那隻不過是爲了提高自己的能力,從而保證自己的生存的手段罷了!”
“你連那些人都不放過,你根本就不愛任何人,只爲了自己。還說什麼理想,簡直笑死人了。”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的說着這樣的話,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孩子心智的成熟。
上雨收起了笑容,盯着宇智波鼬的眼睛,嚴肅的說道:“可是你知道,犧牲的那部分人有可能救了更多的人。”
“還有,小鬼,每個人心中都是有愛的,可是你不明白,施愛於人之前先學會愛自己、愛家人。否則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
上雨深深地盯着眼前的孩子,他想要得到這個冷靜、睿智的傢伙,在此之前就要先打下基礎。
宇智波鼬是受宇智波止水的影響而誕生的扭曲的想法,竟然爲了村子和所謂的和平屠戮了包括父母在內的所有族人,唯獨對弟弟下不去手。
你既然可以愛世人、愛村子、愛弟弟,爲什麼不去愛自己的生養父母,爲什麼不去愛自己朝夕相處的族人,反而對心裡非常清楚有多麼黑暗與骯髒的村子如此深愛。
在上雨看來,那是大錯特錯的行爲與思想。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宇智波鼬愣住了,他從書上與自己所判斷的知識中所知,愛是博大的,愛的對象應該是大部分人才對,可是,他卻對上雨所說的話無法反駁。
施愛於人之前先學會愛自己、愛家人…
這個時候的宇智波鼬還並未與宇智波止水有太多的接觸,也就沒有受到那狗屁的“火之意志”的薰陶,思想還沒有扭曲。
他露出思考的表情,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就衝擊了他過往的所有知識。
上雨對宇智波鼬這個表情很滿意,他還會思考就意味着還沒有扭曲,還能拉的回來。
“好比是我,我殺了很多人,但卻拯救了一個國家,讓鐵之國的人都相信着明天;可是如果我保證不了自己的生存,某一天死在某一處,那麼隨着一起消亡的還有整個國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