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展需要,不得不寫一兩章敘述章節。敘述章節就是廢話多,沒辦法。)
汀娜讀到這裡,臉上一片悠然神往。兩大神級高手在海邊論劍,一人打得山呼海嘯,一人卻靜若虛空,這樣的傳奇故事,不是用曠古絕四個字今能夠形容的。
事情的重點不在於兩位“傳奇哥”之前都做了什麼,而是在於這之後發生了什麼。我用手指捅了捅正在發呆的克里斯汀娜,希望她繼續念下去。
汀娜這纔回過神來,繼續讀道:
老師沒有勇氣再與那人比劍,卻又很不甘心,要那人詳加解釋。那人也不推辭,說道:“我這次來,本就是想找你們的,跟我來吧。”說罷,就向海面掠去。
此時我的鬥氣不過九級上下,還不能御力飛行,老師就提着我跟在那人身後,到了一處海島之上。
此後的一連數日,老師都和那人坐在岩石上攀談。在他們不反對的情況下,我可以過去聆聽,但是有的時候他們會把我支開。
直到第十天,他們開始動手比劃起來了,那一招一式到現在還歷歷在目。
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隨時在身上帶着筆和墨水,剝了一些樹皮,將這些日子我的所見所聞都記錄了下來。
到得第十五天,他們又坐下來攀談,但是這一次談話不到一天就結束了。
此時老師將我叫到了身邊,也沒有多說什麼,從懷中掏出一本筆記遞給了我。我認得那是老師一生的武學心得,急忙跪下接了,這代表老師正式傳了他的衣鉢給我。
誰知老師給完我筆記,又將我這幾天的記錄要了去,翻翻撿撿的看了半天,抽出了幾張,將剩餘的又還給了我,叮囑道:
“在此處發生的事情,能不對外透露還是不要說的好。”
我點頭表示知道了,老師摸了摸我的頭,又說:“你在這裡修煉,我要跟帕裡大師走。帕裡大師預見不久之後,世間當有浩劫,此次聯絡多位當世高人,希望能阻止天罰。如果我們失敗了,希望還要寄託於你們年輕人身上……”
我這時才知道那奇人名叫帕裡,卻無法理解老師口中的天罰是什麼意思。
老師更沒有多言,轉身與那帕裡大師瞬間遠去,只留我一人在海島上過活。
海島十年,我憑藉着老師的筆記,以及從他二人口中聽到的隻言片語,終達聖階,飛回大陸,開創武神門,廣收門徒。而五年後,魔族冥界聯軍進攻天縱大陸,我率領弟子與門客全力反擊,終也取得了慘勝。
當事態平穩之後,我才頓然醒悟過來,原來此次浩劫,早在十五年前,老師和那位帕裡大師就有過預示。回想老師和帕裡大師在海島上的一言一行,心中無比煩悶,遂雲遊於天下。
一日,來到這號稱“魔獸莊園”的西比利山脈,由魔獸身上得到啓發,開始修習魔法。
武道魔法互不相通,這是人人皆知的常理。然而,在老師當日與帕裡大師的對話中,我似乎找到了一些違背這常理的因素。
怎奈我天資有限,無法瞭解其中的深意。
以下的一段語錄,就是當日老師毀去的那一部分。老師既然不願,我自然不能將其在武神門中流傳,但憑記憶寫下這些我也不懂的言語,藏於西比利山中,希望後世有才學之人能解開我這一生的迷惑。
………………
“嘭”的一聲,後腦勺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將留着哈喇子的我從睡夢中喚醒。
一睜眼漫天都是金子、小鳥還有星星。只見克里斯汀娜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根木棍,此時像一個棒球打擊手一樣擺好了姿勢,對我怒目而視。
我捂着腦袋從地上爬起來,慚慚的對着汀娜笑。
汀娜又是一腳踢在了我的膝蓋處,氣憤的說道:“我好心好意給你念書,你卻睡覺,還打呼嚕,你選個死法吧!”
昨天誰說這丫頭又溫柔又善良來着?現在明顯是一頭雌性食肉恐龍在咆哮。厄!好像是我說的。好吧,我把昨天的話收回。
我一手抱着頭一手捂着膝蓋,單腳在地上跳着,如果沒有我“哎呦哎呦”的慘叫聲,那絕對是高級瑜伽術的典範。
看着臉蛋被氣得紅撲撲的克里斯汀娜,我連忙解釋道:“我在聽,我一直在聽呢。這個雙星武聖赫克託耳的老師被別人修理了,之後又和那人討論武學。這小子就在一旁偷聽,誰知道偷偷記錄的東西被老師沒收了,因此一直耿耿於懷。憑藉着自己記得的隻言片語,從鬥氣修煉到魔法,但是也只是略懂而已。他既不能違背老師的意願將這些傳給自己的弟子,也不甘心就這樣的帶進棺材,因此偷偷寫了下來埋到山裡,等有緣人發現後幫助他研習……是這個意思不?”
汀娜看了看我,想了一想,覺得大概意思應該差不多,這才扔掉手裡的木棍,嚴肅的指着一塊山石說道:“過去坐好,下面纔是重點,給我用心聽!”
我捂着腦袋一瘸一拐走到石頭旁邊坐下,心中不停的詛咒這個赫克託耳,不會寫東西就不要寫嘛,長篇大論唧唧歪歪,弄得老子想睡覺。寫那麼多幹什麼?湊字數嗎?給稿酬嗎?害得老子捱揍。
想歸想,可表面上不敢有絲毫不滿,端坐在石頭上比小學生上課還要規矩。
汀娜滿意的看看我,又從懷裡掏出一本舊書。
她左手拿着舊書,右手拿着羊皮卷,說道:“你看好了,我左手的這本書,泛大陸上任何一個魔法道具店都可以買到,叫《元素說》;我右手的這個呢,是赫克託耳的手書,上面也有一篇《元素說》。但是這兩個《元素說》完全不是一回事情。我和我老師,就是因爲事先學習了左手的《元素說》,也就是普通版本的《元素所》,因此先入爲主,怎麼也無法理解右手的《元素說》,也就是赫克託耳版的《元素說》。”
“前天我老師說,要抓一個從來都沒學過《元素說》的普通人來學赫克託耳的《元素說》,然後把自己對“元素”的理解告訴我和我的老師,這樣我們才能分辨出,在普通人的眼裡,赫克託耳的《元素說》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與我們所學習的《元素說》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可是老師突然跑出去了,短時間內可能不回來了。昨天我讓你走,你還不肯走,現在正好,你不懂得《元素說》,那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學習這一篇赫克託耳版的《元素說》。如果你再不老實,我就把你扔到山谷裡喂魔狼!”
“好!”我啪啪啪的鼓着掌。她這前前後後十三個《元素說》一口氣說下來,用了不到二十秒,端的是嘴上功夫了得。如果新聞聯播的主播都有她這種速度,那三十分鐘的新聞不用五分鐘就播完了。
更難得的是,她能夠聲情並茂的讓我基本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最後還不忘惡狠狠的、用恐嚇小孩子的眼神來威脅我,實在讓我不得不在心裡讚歎。
汀娜看到我搖着頭拍巴掌,不由得也是撲哧一樂,旋即覺得不對,再次板起臉來說道:“用心聽着。”
“是!”我正襟危坐,也是一臉嚴肅。
原來克里斯汀娜和她的老師早就有這個想法,要找一個人來做實驗,這就難怪她把這麼秘密珍貴的卷軸與自己分享了。不過小丫頭汀娜實在是一個不會裝假的人,我想如果是她的老師,說不定會編個理由說收我爲弟子什麼的,然後騙我學。可是現在老師不在,小丫頭就自作主張的把我當成了實驗的白老鼠,並且把一切實情都和白老鼠講了個通透。
我不反對當白老鼠,真的!我早就想探尋這個世界中魔法的奧妙了。當時老梅頭說要教我魔法的時候,我就差點答應了,但是想到一旦和他扯在一起,那危險將源源不絕的到來,我的後脊樑就發涼。
現在雖然說是當別人的試驗品,但是實驗的卻是雙星武聖對元素的見解,更有可能直接學到史上兩大武神的思想精華。反正不論從任何角度上看,這個白老鼠當得絕對值。
克里斯汀娜在我身前來回踱着步,清了清嗓子,這八成是跟她老師學的,接着讀羊皮捲上的內容:
元素,即組成大千世界的基本物質。風、火、水、土、氣、電、光明、黑暗不勝累舉。現如今依舊不斷的有元素被發現,甚至被運用,那麼元素究竟有多少種?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恆古以來數以萬計的學者都在搜索這一問題的答案。
終於有一天,一位無名的學者不再去研究紛繁複雜的元素種類,而開始追溯所有元素的起源。
火元素和木元素結合在一起,燃燒後產生的灰燼構成了土元素的一個單位;但是火元素與水元素產生反應的時候,就會變成水氣,而構成“氣”元素的一個單位。這一偉大的發現證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元素之間是可以通過特定方法進行轉換的。
聽到這裡我不禁小聲嘀咕着:“什麼偉大的發現?連物質不滅,可相互轉換的道理都不懂?”
汀娜的耳朵非常好使,瞥了我一眼,接着讀道:
而這位學者又發現,固定量元素相互結合,也只能產生固定量的其他元素。因此,他將這一現象叫做“等量交換!”
我再次小聲說道:“廢話,能量守恆定律都不知道……”
克里斯汀手一揚,將另一隻手中的普及版《元素說》劈頭蓋臉的砸了過來!大聲咆哮道:“你嘀咕什麼呢,大點聲!”
我估計她以爲我是在發牢騷,連忙伸手接過書,笑道:“別生氣,別生氣。只不過剛纔你讀赫克託耳複述的元素概論,心裡有點感想罷了。”
汀娜斜眼瞅着我,用不陰不陽的語調說道:“哦?這麼快就有感想了?說來聽聽。”
我怕她再發雌威,也不敢賣關子,馬上接口說道:“所謂物質不滅,我就拿赫克託耳所記述的事情來舉例,他的師傅是武神阿克留斯,擁有非常強大的元素能量。那個帕裡大師讓阿克留斯攻擊山崖,但即便阿克留斯將山石打成了粉末,也只不過是山石粉而已,其本質沒有發生改變,因此,阿克留斯輸了。”
汀娜臉上惡狠狠的表情變成了驚訝,安靜的聽我說着。
“因此可以說,物質是不會被毀滅的,而且物質有無限的可分割性。一塊石頭可以分解成石粉,石粉可以被分解成分子,分子可以分解成原子,原子可以分解成原子核以及電子,原子核可以被分解成質子和中子……再往下就沒有人分過了,不過理論上只要有合適的方法,還是可以無限分解下去的!”
汀娜的嘴巴張得足可以放下一個雞蛋,良久纔看着我說道:“這些你是從哪裡學的?”
我笑着說:“這是從前我家鄉的一個老伯伯教給我的,但是他死得早,我也就記住那麼一點點。”
汀娜卡巴着大眼睛興奮的盤腿坐在地上,感嘆道:“真像師傅說得那樣,這世界上的奇人異士多如星斗,什麼分子啊原子的,怎麼研究出來的呢?”
我站起來學着汀娜剛纔的樣子踱着步,神氣的說道:“這個算什麼?這只是開始而已。”
“以武神強大的力量,都不可以改變海水的形狀,那麼又是什麼樣的力量,將水轉換成了氣呢?”
“我們用火慢慢燒水,將火的能量傳遞給水,就可以將水燒成氣體。然而一定量的火只能燒一定量的水,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這個就叫做能量守恆。火的能量燒乾了,不是沒有了,而是和水作用在一起,形成了氣。懂嗎?”
汀娜可愛的用手託着下巴,沉吟道:“恩,我有點明白了。”又看着我說道:“我開始發現你有點學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