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撕去人皮面具,淡淡回道:“我就是你們要殺的人。”
“……”安德烈表情極其詭異,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那多廢話幹什麼?還不快去救爺爺。”蕭靈兒一聽蕭老爺子病危,着急催促道。
林天指安德烈,對小黑說道:“把他給我綁了,別讓他給跑了,等回來再審他。”
小黑點頭應允,林天和蕭靈兒便往大宅的蕭老爺子房間跑去。
兩人還沒進房間,便聽到房間裡一直安睡的蕭老爺子傳來乾嘔的聲音,這段蕭家的事情讓他們手忙腳亂,精神始終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蕭老爺子痛苦的樣子,大家瞧得很心酸,可一點兒辦法沒有。
林天和蕭靈兒走進房間之後,才見蕭老爺子在一個勁的嘔吐
嘩嘩啦啦
黑褐色的流狀物體順着嘴角流下,夾雜着紅色的血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嘔吐出來一般。
“不好,有血。”林天大聲叫道。“他們又在作怪了。他們又在施術了。
衆人皆慌,唯獨林天是異常清醒,他明白這個時候無論如何都要鎮定,大腦也開始飛速的運轉,他明白所謂降頭術,從步驟上看就在於“降”與“頭”。“降”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頭”指被施法的個體,幷包含了對被施法個體的“個體聯繫把握”(如被施法者的生辰八字,五行命理,姓名,所在地點,常用物品,身體部分關聯物如毛髮指甲等)。
運用靈界的力量如鬼魂,通過對個體被施法者的八字姓名及相關物品而構建信息,進而“模擬個體”,最後達到制服或者殺害被施法者的目的
蕭老爺子之前只是嘔吐流狀的褐色物體,那是身體的水份和食物。對身體的損傷極其嚴重,卻並無死亡危險。
可是,當她開始吐血的時候,便極度兇險了。
這代表着施術之人已經感覺到了危險,開始加快行動步伐。
“怪不得那些殺手在發現蕭老爺子,就不與唐雅繼續纏鬥下去,原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用降頭術將蕭老爺子殺死,而這樣一來最大的好處就是他們完全可以利用降頭術,從而達到威脅蕭氏的手段,待到控制蕭氏之際,他們就會將病入膏肓的蕭老爺子輕鬆殺死,從而讓蕭家人財兩失。”林天替蕭老爺子搭着脈解釋着,剛纔殺手爲何不輕易碰蕭老爺子的原由。
在座人一聽,臉色皆變,他們沒料到幕後的黑手竟然如此歹毒,蕭靈兒更是義憤填膺,銀牙緊咬,雙拳攥得緊緊,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林天,無論如何都要救救爺爺。”蕭靈兒很少開口求人,但這一次是她第二次求林天。
蕭老爺子生病垂危,林天又豈會坐視不理,無論如何,他都試上一試。
傭人們正打掃着蕭老爺子嘔吐的污物,蕭老爺子也無力躺在牀上,兩眼無神,氣息微弱如同將死一般,死神一點點逼近了他,他不畏懼死亡,可是,這就這麼死了,他實在心有不甘。
想着想着,眼淚從無神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林天見狀,反而安慰道:“老爺子,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相信我好嗎?”
蕭老爺子像是聽到他的話,艱難張了張嘴,無力的說了一句誰也沒聽明白的話後,再也說不出來,瞧着他虛弱的模樣,林天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他給治好。
當然,他也明白施術之人一定躲在暗處,大力使法不然蕭老爺子絕不會這般的嚴重。
這是一場關乎於生命的戰爭,一明一暗。一攻一守。從一定程度上說,這也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可是,做爲守護的那一方,林天別無選擇。
“銀針。”林天大聲喊道。“快給我找一盒銀針。”
蕭靈兒會意,快步往房間外面跑去。
林天一秒鐘也不敢耽擱,在手上沒有銀針的前提下,儘量用力按住蕭老爺子的穴位,擼起衣袖便拼命的揉*搓起來。
當他把蕭老爺子的兩隻枯瘦蒼老的手臂給揉搓成紫紅色,露出星星點點的腥紅斑點後,蕭靈兒也終於送上來銀針。
林天接過針筒二話沒說,便用醫療箱裡的酒精棉將一長一短兩根銀針消毒,兩手分別持針,分別用消過毒的長針和圓針運用內勁兒開始運針。
針尖開始發出輕微的顫抖,最後竟然開始像是凝結了冰似的,針身上瀰漫着一層薄霧。
龍遊九針之寒山手,用來給降溫的救命針。蕭老爺子身子虛弱,可整個人候如一爐火碳,溫度灼熱,處於高燒之中。
林天見此情景,不敢怠慢,兩根針同時扎入,一左臂,一右臂,然後便開始持針旋轉。
蕭老爺子剛剛吐完之後,經過林天一番刺激穴位之後再次躺在牀頭昏睡起來。他剛纔並不是清醒過來,而是被那股欲吐之意給強烈的刺激而起。
蒼老的面容,被病痛折磨的毫無生氣,而隨着林天施針,將寒山手的涼氣輸入蕭老爺子筋脈之中,與他身上子近乎於暴躁的熱氣相觸,蕭老爺子臉上露出近乎詭異的紅暈。
在場衆人只有林天是醫生,其他人即便着急,也難以幫忙。蕭靈兒用絲帕替蕭老爺子擦拭着嘴角的污物,另一隻手緊緊握着蕭老爺子的手,生怕如果不握緊,他就會離開一般。
林天的手越來越冷,手裡捏的兩根銀針都快要被凍成冰柱似的。可是,他的額頭此時卻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汗珠從臉頰滑下,他的臉色也慢慢地泛起蒼白之色。
蕭靈兒不免瞧着心疼,剛要替他擦額頭的汗水,卻被林天粗暴的拒絕道:“別碰我!”
一驚,懸在半空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她也瞧得出來此刻是關鍵的時刻,任何多餘的動作就有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隨着林天不斷的輸出體內的能量,蕭老爺子臉上的那抹詭異的紅暈開始慢慢褪去。可是,蕭老爺子身上的紅疹狀的斑點卻仍然頑強的殘留在皮膚表面。
林天知道,那是火種。
如果自己不能把這火種給去除掉,它很有可能野火重燃。到時候,真的是把蕭老爺子的身體給活活熬幹。
“拼了。”林天咬牙想道。
他的額頭仍然在流汗,卻沒有之前那麼急促。之前是熱汗,現在則是虛汗,小腿在顫抖,上眼皮像是吊了一塊大石似的,情不自禁的往下聳拉。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執針的手卻依然沒有挪動分毫。
冰涼之氣如同一股山間野泉,順蕭老爺子的筋脈流向一個個被林天認爲是火種的紅班之上,雙手執針,無形加強了這股冰涼之氣。
可讓人泄氣的一幕出現了,紅斑卻依然頑強的殘留在蕭老爺子身上,任林天如何努力都無法像紅暈般那麼輕易的褪去。
而這個時候,林天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眼睛裡出現許多的虛幻的場景,面容也更加的蒼白,可他的手仍然沒有停,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他的本能。
這是一種經歷千百次錘鍊過後的本能,可他這般的堅持,卻讓人看得辛酸無比,淚流滿面。
性命之爭,林天與一個自己並不熟悉,躲在暗處的敵人在進行一場無形的戰爭,以性命之賭,以名譽起誓,一定要將蕭老爺子救下來。
世上千百條的鐵律告訴我們,任何事情一但走到盡頭,那麼,轉機也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