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一會兒門,房門被從裡面打開,只見一個年輕女子帶着幾分病懨懨的神色,眉心發黑,包裹着頭巾從裡面探出頭來,見是舒捷,勉強擠出笑容話語裡帶着幾分病態的無力道:“舒捷,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舒捷隔着防盜門,對防盜門裡的年輕女子說道:“李萍,我給你找了個神醫,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真的嗎?”李萍眼眸忽然有了期待,迫不及待的打開防盜門,邀請舒捷走進房間,直接把舒捷身後的林天屏蔽,舉目四望的問道:“小舒,你說的神醫在哪呢?”
林天對於李萍的不經意忽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相對於林天的大度,舒捷可替他鳴起了不平,當着李萍的面,特意隆重將林天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給你找來的神醫!”
“是他?”李萍仔細的上下打量着林天,眼前這位年輕的甚至有些小子,她並不陌生以前林天名動京城的時候,無論照片和報道都充斥在報紙上的頭版頭條。
對於報紙神乎其神的報到,同樣的媒體記者的李萍當然明白其中的奧妙,自打一開始就持保留的態度,聽到舒捷的隆重介紹,特意仔細的打量了林天半晌,滿面狐疑的問道:“他能行嗎?”
面對着李萍的質疑,舒捷信誓旦旦的說道:“麻煩你把嗎字去掉,以我對他的瞭解,一定會幫你治好疑難雜症的。”
倒是林天也不急申辯,舒捷倒是覺得頗有幾分受到傷害的樣子,忿忿不平。
“可……”
饒是舒捷把話說成這樣,李萍還是覺得事情很不靠譜,要說求醫問藥,她也算跑了不少家醫院,在燕京甲等醫院的專家門診都不能瞧得好的病,又怎麼可能被臉上帶着幾分稚嫩的年輕人給治好?
對於舒捷的好意,礙出情面她還是輕聲的哦了一聲。
“你再這樣,好姐妹也要翻臉了。”舒捷差點沒暴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林天不徐不急的站了出來,說道:“信不信沒關係,你願不願意,讓我替你診治一番?”
“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又不要錢。”舒捷就像電視廣告推銷的候總,不遺餘力要將林天給推銷出去,李萍不知道她收了林天多少的好處,但有一點她敢肯定的,如果自己不答應,舒捷真得跟自己老死不相往來。
捲起衣袖,伸出保養的很好細白的手臂,說道:“麻煩林醫生了。”
林天知道她礙於情面,纔會給自己這個機會,可他一點兒也沒有任何的不滿,醫者父母心,對於病患的諱疾忌醫和諸多刁難,早已是心態平和,波瀾不驚。
氣場不經意的改變讓李萍很是驚訝,望着林天舉手投足勝似閒庭信步的從容,還能有板有眼的架式,光是想裝也不可能達到如此的境界。
這時,她開始有點相信舒捷爲什麼會不惜餘力推薦林天,而李萍態度上的轉變,並沒有影響林天的診脈,稍加仔細的號了一番脈之後,緩緩擡起頭,看着李萍微紅的臉色眉心卻帶着一股驅散不去的黑氣。
略微幾分沉吟,問道:“服裝廠裡的毒素你是怎麼中了的?”
李萍還真有了幾分相信,試圖回憶道:“那天,我去採訪後,聞着服裝廠裡味道很是不對,後來也沒多想,廠裡的負責人非要留我吃飯再走,可我因爲下午還有會所以也就謝絕了他們的好意。”
林天聽李萍將當天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並不急於表態,點了點頭說道:“你中的是npe(壬基酚聚氧乙烯醚)的環境毒素,甚至你是怎麼中的,我估計可以服裝廠空氣中就帶着這樣的毒素,所幸的是,你中得並不重,不然,後果真的很難預料。”
“真的?”李萍見他說得煞有其事,不由得將信將疑道:“服裝裡的員工爲什麼沒有中毒。”
“我猜可能服裝廠裡肯定有貓膩,所以,我們有必要去那裡調查一下。”林天瞧着李萍眉心驅之不散的黑氣,說道:“不過,在去之前我會將你身上毒先驅掉之後,我們再一同前去。”
“可我們再去不又中毒了嗎?”李萍聽到林天剛纔這麼一分析,不由得心有餘悸的說道。
林天像是早已想到這個問題,淡淡的笑道:“我們可以服用瞭解藥後再去。”
“你怎麼會有解藥?難道……”李萍又犯起了老毛病,總是對林天會有質疑的聲音提出。
林天和舒捷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沒有吭聲。
李萍瞧着二人的默契無間,意識到剛纔的話語確實有些唐突,致歉的笑了笑。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一定相信舒捷,如果連她,你都信不過,那麼,我們之間的談話可以到此爲止了。”林天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
要不是舒捷的朋友,林天就算性子再好也難免有了一許不快,李萍的始終懷疑的眼神讓他很是不舒服,連起碼的信任都做不到,他也不會與她這裡沒完沒了的浪費時間。
見了林天臉上有了不快,李萍也覺得自己做得實在有些過分,給身旁的舒捷打起了眼色,希望她能在一旁從中斡旋一番。
舒捷卻是視而不見,把頭扭在一旁,李萍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的一向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一次,真的生氣了。
“對不起。”李萍頗帶幾分尷尬的抱歉道:“我不該總是這樣懷疑你們。”
面對李萍的致歉,林天和舒捷都沒急着表態,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林天嚴肅的說道:“我希望不要有下一次。”
見林天開口,李萍趕緊的點頭承諾道:“下次不會了。”
房間裡的氣氛這才稍稍有了好轉,舒捷剛纔還冷淡的臉色,這時纔有鬆動的跡象。
說起來李萍也覺得挺委屈,她在此之前掛過許多的專家號,可都是無功而返,現在,年輕的有些過分的林天卻言之鑿鑿的說他能夠治好自己,難免會產生幾分懷疑。
可她從來就沒有對好友舒捷產生過懷疑,可是她與其他人一樣有一個誤區,總是認爲但凡行醫者,一般年紀大的越資深,無論經驗還是水平都要高人一籌,
但這一切已經過去,她此刻已經完全相信林天的專業水平,懇求道:“林醫生,剛纔真的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夠不計前嫌的替我把病治好!”
對於病人,林天真還沒置之不理,即便是敵人,他也會不計前嫌的醫治,林天這樣做並不是傻,而是,他明白,醫者,首先要有一顆仁心,才能施展出仁術。
寬厚善待每一個人,纔會得到別人尊重,弘揚中醫也需要一個有仁心有仁術的人去做,而林天無疑是這個最佳的人選。
冰釋前嫌,再說多餘的廢話也沒太多的用處,林天從隨身攜帶的針囊裡抽二根六寸長的銀針,舒捷輕車熟路的從李萍的家的廚櫃裡翻出酒精棉給他消毒之用。
林天微笑點頭表示感謝,用酒精棉消過毒之後,照着李萍虎口處的合谷穴扎針下去,對李萍輕聲道了聲別動,李萍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眼前一閃,林天手法嫺熟的將銀針紮在眉心的印堂穴上。
以氣御針,也許連林天自己都不知道,他的鍼灸之術已經達到了臻至化境的境界,如同一個奪人性命千里的之外的俠客,殺招在不經意之間就將敵人殺至於無形。
李萍是隻覺得有二股氣通過她的印堂穴和合谷穴灌入,二股氣在她身體的七筋八脈裡遊走,隨着,這二股氣的遊走,自己明顯感到了身體一點點兒恢復。
剛開始,她以爲只是自己的錯覺,而當她看到從舒捷的臉上的不斷變化,從平靜變得激動,她才知道自己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好了。”林天迅速的將銀針拔下後,接過舒捷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上的熱汗說道。
李萍剛想感謝,就覺得腹中一陣絞痛,連話也沒來得及說,就急忙往洗手間跑去,舒捷見她這樣,不無擔心的問道:“她沒事吧?”
“沒事了,毒素在她身體沉積過久,我特意用銀針紮了天樞穴,讓她儘快把身體的毒素給排出,等排出後,身體只要靜養一到二天,她就很快就能恢復。”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舒捷見他說得如此篤定,嬉笑着伸手捏了捏下巴調戲道。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好歹也是記者,不會連這兒都不知道吧?”林天把頭往後一仰,避開了舒捷的調戲,翻了翻白眼說道。
舒捷沒有任何的覺悟,嬉笑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嘛!”
“……”
廁所裡響起了抽水馬桶的聲音,李萍從裡出來後,臉色帶着一抹健康的紅暈,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二人也不再打情罵俏,舒捷笑着站起來,迎着她說道:“李萍,現在身體恢復了吧?”
“嗯,感覺好多了,最起碼沒有先前無力的感覺,整個人開始有勁了。”李萍使勁的攥了攥手,感到身體的力氣在一點點的恢復。
李萍轉過頭對林天說道:“謝謝你。”
林天雲淡風輕的擺了擺手道:“你先好好休息,等恢復了,我們就去服裝廠去調查一番。”
“你想了什麼?”舒捷也意識到,服裝廠裡肯定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一但被揭開,絕對吸引別人的眼球。
“李萍到服裝廠聞到一股異味就中了毒,而在那裡工作的工人卻沒有任何問題,這本身難道就是不是問題嗎?”
林天的反問,讓本就是聰慧過人舒捷和李萍立刻明白了過來,身體不由得一震,不約而同的互相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駭然和震驚。
服裝廠爲了生產,枉顧人命,如果刊登到報紙上,那是多麼一件吸引人眼球的爆炸性新聞,同時,通過以往的經驗,調查的背後一定困難重重。
“你現在安心調養身體,等過幾天我再來找你,我們再一起去那家服裝廠。”林天關照道。
先前有着諸多顧慮的李萍這會兒對於林天可謂是言聽計從,當然是毫無異議,事情定了下來以後,舒捷下午還有會要開不便多待,便提出要先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