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陰翳,不時傳來砰砰的巨響。在枝丫上窩巢的鳥兒受到驚嚇,黑壓壓地遠飛。
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癱在地上,身邊拉出了一道深深的土痕,染滿了鮮血。
少年周圍是一羣素衣的人。月光皎潔,白衣似玉。冷冷風來,多了肅殺之意。
那少年似乎還在掙扎着,吐出一口鮮血,雙手插入泥中,掙扎着要站起來。
爲首的白衣男子放下手裡的長劍,輕輕地走到少年身邊。摹地一腳,直接拉出了短暫而尖利的音爆聲。那少年直接飛撞在十幾米遠的樹幹上,再一聲悶哼墜地。
那白衣男子面色通紅,血管虯曲的爬滿全身,望着那少年,白衣男子冷笑道:
“呵!公子羽!”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殺我全家,奪我瑩瑩,讓我狗似的活在太白山。”
“呵!你不是有萬物宗法麼?來啊!”
“呵,求死?我不殺你。”
說完他將長劍一扔,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地念叨着。不一會,那少年身邊土地盡黑,大地深處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
周圍白衣人倒抽一口冷氣,紛紛後退,有人提醒道:“師兄,別忘了這我們的任務。”
那白衣男眼睛一瞪,笑道:“哈哈,管它!管它!”
“我不是什麼…公子…羽,我…是張小凡…,我…來找我……我爹!”那少年發出最後一絲氣力的吼叫。
那少年竟是張小凡?!
黑黑的土地在一陣響聲過後,竟然冒出了無數只毒蟲!密密麻麻的向張小凡爬去,所過之處,草木盡枯!
張小凡緩緩閉上了眼睛。
彷彿夢般。可能真的是夢吧。小凡心裡想,可能醒過來就好了。醒過來還能看到媽坐在輪椅上修剪着菜園子裡的玉蘭花,還能看到晨曦落在媽媽的稍白的頭髮上。這時候媽媽回過頭來笑着望着他。可能醒過來就好了,醒來就能看到爹幹完農活剛回來,也沒有責怪他的偷懶,只是在井邊洗了洗手就坐在飯桌上喝起了小酒。腦袋暈乎乎,轟鳴着,旋轉着。突然定格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疼痛不已!
像是萬斤鐵板碾壓着,揉搓着。在地上打起了滾。
白衣人看到垂死的小凡忽然抽搐的厲害,也嚇了一跳,急忙加速念起咒文,黑壓壓的毒蟲潮水般襲來!像地獄的餓鬼。
“莫愁湖。”張小凡的腦海裡傳來輕柔的女聲,像柔暖的流水,瞬間緩解了大腦劇烈的疼痛,像是緊箍一下子鬆開。
“小凡,躲到樹後!”不遠處樹梢上出現了急速飛近肥肥的人影。看起來飛得有些吃力,到落在毒蟲潮間時差點沒站穩栽地上。
是呂仁!
他深呼吸口氣,“待!”說完在一個淡淡的金黃色光圈在他的手心形成,一用力。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籠罩住他與小凡。光球表面淡淡的縈繞些霧氣,霧氣不停的消散,又不斷的從呂仁丹田處冒出。毒蟲碰之即死,但隨後一片片又繼續衝撞着。
呂仁滲下豆大的汗珠!
那白衣男子冷冷地看着,隨後輕蔑一笑。
“呂仁,原來這一魄是你守護的。”
“還真是忠心啊,看你丹元能散多久,真是可惜了,派過去的幾個人竟沒能幹掉你。”
那羣白衣人紛紛抽出劍來,只等領頭的一聲令下。
潮水的毒蟲繼續衝撞,金黃色的光球逐漸黯淡。從呂仁丹田處冒出的霧氣愈來愈少。可能下一秒就徹底被破!
“小凡,用血染諾亞斯卡!撕掉它!”呂仁對着樹後奄奄一息的小凡吼叫道。
張小凡癱在樹後,望着這個只見了一面的胖子,無言。
“愣什麼!媽的,爲了你我們幾乎死光了!快!”胖子怒罵道。
小凡上下摸索着。
卡呢?
他記得放在口袋裡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
白衣男子意識到不對,立馬衝了上去。
胖子看到小凡的樣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我呂仁今天就在這裡交代了!罷了,回報大漠的那次吧!”
話音剛落,他瞬間收回光球,腿瞬間崩直,一個疾步奔到小凡身前,從自己身上扯下一張卡,左手拿它從小凡嘴角掠過,右手猛地一撕!瞬間張小凡感到一種巨大的扯力扯着他往四面八方,這種扯力比重力強大數倍。小凡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猛烈的顫動。
隨後小凡看到一束巨大的光從自己身體裡冒出,接着意識混沌起來。
耳邊嗡嗡地響起呂仁的吼聲。
“要找到明月心,只有它才能救瑩瑩!”緊接着一陣廝殺之聲。
“公子,無法送你。請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