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昇平”斗拱翹起的飛檐上,兩個人正饒有興致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矮一些的女子成熟嫵媚、高一些的男子身形挺拔修長,飛眉入鬢。眉眼間英氣逼人。
女子脣紅齒白、肌膚細膩到極致、遠看如豆蔻之年,湊近些那媚到骨子裡的風韻,又似雙十年華。臨近歲末,冬天的風凜冽刺骨,女子去只穿了件輕薄的紗裙,裙角風揚、宛若不知寒暖、不食人間煙火的凌波仙子。
“蘇小很強,性子也古怪如你一般。“小云笑着、雙手飛速的比劃出一連串炫目的手勢。
撩了撩眼瞼,長而彎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女子笑着說道:“你是在笑我冷漠?是在爲蘇小抱不平嗎?”女子擡手撫了撫額角幾絲碎髮,瞬間一絲風情萬種自然而然的流露而出。“她是我的女兒,我比你更疼她!”
“口不對心,我看你是在利用她……”小云看了女子一眼,比劃道。
沒有遮掩的烏龜面具,小云俊美的容顏可以流露出的情緒也似乎更豐富了些,不用比劃手勢,緊縮的眉、略微擠出些許皺褶的眼角、都顯示着他的主人心情很不好。
“她的眼角眉梢還帶着絲幼稚的浮躁,眼神也不夠堅定透着些許的迷茫,幼稚而浮躁你認爲她能成何大事?佛語云:心強志堅,方能破除前路荊棘、通達極樂之彼岸……”女子笑了笑,前世作爲她的母親,自己“早亡”算是棄她而去;今生呢?只能遠遠的看着,即使她身處險境自己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輕輕嘆了口氣,媚而空靈的眼中、沾染了一絲淡淡的愁緒。
小云皺了皺眉。沒有反駁這他並不認可的論調。七情六慾悲喜哀樂本就是人該具備的情緒,人前再堅強,也會有脆弱幼稚的時候,例如蘇小失蹤的那幾天,自己不也曾暗暗垂淚?這是幼稚嗎?不……
“她很聰穎,只是缺少歷練,經過的事多了、心智自然會成熟一些……”女子笑了笑“她身上融合了神農石。而且沒有受到神農石中那絲蚩尤的戾氣影像、已足見她心智之堅強。我很好奇、接下來她的路會走向何方?”
“無論她走到哪裡我都會跟住她的腳步,不離不棄。她成佛,我願做佛前一盞青燈;她成魔。我會浴血而化身修羅……”小云好看的眉挑了挑,比劃着。
他知道蘇小怕什麼,怕的是前路茫茫無人陪伴的孤獨。他也知道自己在蘇小心裡的位置,知己、同伴、更是生死相許的戀人……“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不用相擁,眼一閉就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不需相守。即使天涯遠隔,輕喚一聲對方的名字,心就安穩甜蜜。
女子靜靜地看着小云有些出神的臉,笑了笑。說道:“小傢伙,看來你是被我家蘇小迷死了!”
小云點了點頭,前世今生沒遇到蘇小前自己的感情始終是一張白紙。他不知道什麼是愛戀的味道。這個問題對於他這個“初哥”來說過於的繁複,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滿滿的都是蘇小的影子、而自己呢?在自己心裡。已經容不下念頭侵佔想念蘇小、憐惜蘇小的空間。
略微的歪了歪頭,小云臉上閃現一絲迷茫。有人說愛對方就給與她最好的;也有人說放手纔是最好的愛戀;最好的,小云什麼也沒有,他不知道把自己的心給她算不算;放手?小云捨不得,即使是死……嘆了口氣,小云爲自己的自私臉紅了紅。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那一天就要臨近,你、我。蘇小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一絲愧疚閃現女子眼底,神情間閃現一抹凝重,語氣也不再輕鬆寫意,略顯沉重的說道。
“我會護她周全……即使我粉身碎骨!”小云神情反而輕鬆了些,比劃道。
“咯咯……希望有用吧!爲了她,我也情願……”女子看着蘇小的背影,笑着說道。
……分……割……線……
看着已經被女子砸成爛泥的錦衣男子,蘇小對這個原本被欺凌的無從反抗的女子的表現很是滿意。女子是水做的沒錯,嬌柔依人也沒錯,可卻不能泯滅了一顆敢於抗爭的心。
她或許身世悽慘、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已經無靠可依,自己表現得很強勢、她靠過來,或許只是爲了活下去。她很聰明,知道自己想要看到她該表現出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蘇小在懷裡掏出一條潔白的絲帕,擦了擦並沒有沾染一絲血污的手。看了眼女子,蘇小將絲帕丟到她懷裡。
“蝶羽。”女子接過絲帕,只是將手上的血漬擦了擦。
“他們爲什麼抓你?”蘇小問道。“我可以說我不知道嗎?”女子猶豫了一下、一臉認真的說道。看上去並不像說謊。
“當然,每個人都有權利保留自己的小秘密。你想讓我帶走你?”蘇小笑了笑,並不刨根問底。
女子點了點頭。“你對我有用?”蘇小略帶戲謔的看着女子,問道。
“我說過,我以後會有用的……”女子倔強的揚了揚臉,毫不避諱的與蘇小對視着。
“他們想要你做什麼?”蘇小指了指滿地翻滾哀嚎着的家丁,問道。“窯.姐,可惜的是我把那個死肥豬給閹了……”女子惡狠狠地揮動着手臂,咬牙切齒的說道。
蘇小看了眼女子,臉上只有憤怒卻沒有一絲惶恐。遭逢如此變故,受了傷、殺了人,依舊坦然的與自己聊天。這樣的人理應活在世上,她的果敢爲自己贏得了一次活下去的機會。或許是說這次機會就是自己給她的獎賞。
帶着蝶羽去了紅的宅子,蘇小見天色已經放亮,就買了幾籠包子、帶了點“豆汁”回到蕭騰的宅子,順着窗口爬進房間,蘇小洗了個澡、洗去滿身沾染的血腥味道。換了身乾淨衣服、提着早點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