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敏壓下快速跳動的心臟,轉身走到三人前面引路,不過幾步,來到一處名爲春香閣的雅閣前,將三人引了進去。
“三位請稍待,酒菜很快就會送上來。”琪敏給三人一人泡了一杯香茶,轉身退了出來。
走出雅閣,琪敏長吐一口氣,剛剛被雲天空看了一眼,只覺心中如被堵了一塊大石一般,萬分不適,如今纔算是恢復正常。怎麼會這樣呢?琪敏皺眉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搖了搖頭,向樓下走去。
不一會酒菜陸續上桌,果然是色香味俱全,難怪仙鶴樓名聲如此響亮,就連雲天空這嘗進山珍海味之人也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雲青給藍秋叫了一壺五十年的青玉液,與雲謹品的則是仙鶴樓特製的米酒,酒味極淡,味道甘甜,別具風味。
席間,雲青拽着雲天空不住地問東問西,雲天空裝着沒聽見,一心品菜,讓雲青甚是無奈。
一個時辰,三人酒酣飯足,離席出門,一樣是琪敏在前領路。剛出雅閣門,正好對面雅閣門打開,一位青裙少女領着七八人走出雅閣。
這七八人中領頭的一人是一位面貌英武的公子,其人身着華服,目色雖微帶醉意,但卻腳步沉穩,面色沉靜,給人頗爲穩重之感。
華服公子擡頭,正好看到走出雅閣的雲青三人,目光精光一閃,笑呵呵招呼道:“這不是雲青雲大小姐嗎?真是有緣,沒想到竟能在此碰見。”
藍秋見得對面之人,面色微沉,待將對面之人盡數掃了一眼之後,目光停留在跟在華服公子身邊的一位中年漢子身上,雙目微眯。
此時,中年漢子也正擡眼看向藍秋,兩人對視一眼,中年漢子冷笑一聲,移開目光。
這位中年漢子正是朱家護衛統領,名叫劉力生,是一位真武境中期的武者,戰力極強。
而領頭的公子則是朱家嫡長子朱應新,此人是朱家內定的下一位家主,從小天資聰穎,智力過人,年方二十二,修爲已至凡武境巔峰,是朱正林最得意最器重的兒子,也是妖林最優秀的青年才俊之一。
雲青見是朱應新,臉色立馬冷了下來,柳眉一豎,冷哼一聲道:“真是晦氣。”也不多言,拉着雲謹轉身離去。
朱應新向身後的幾個護衛使了個眼色,幾人會意,快步走上前來,將中間的過道堵了個嚴嚴實實。
雲青大怒,道:“你們幹什麼?好狗不擋道,滾開。”
朱應新嘿嘿一笑,走上前來,望着雲青道:“難得碰見,本公子做東,再擺一桌,請雲小姐喝一杯怎樣?”
“看到你,我剛吃的飯都快吐出來了,還喝?找你老孃去喝吧。”雲青面容嫌惡的道。
“我好心好意,雲小姐爲何一再出言不遜?”被辱及孃親,朱應新面色冰寒下來。
藍秋走到雲青身邊,淡淡的看着朱應新道:“朱公子最好叫人把道讓開,不然別怪藍某不講情面。”
劉力生同樣走到朱應新身邊,冷笑道:“好大的口氣,雲家人盡是些不知禮的東西嗎?我家少爺待人以誠,你們卻口出惡言,是欺我朱家無人嗎?”
見兩邊人似乎快要打起來,琪敏趕緊上前勸解,“朱公子,請息怒,都是仙鶴樓的客人,沒必要爲一點言語上的爭執動干戈,您就讓人把路讓開,放雲青姑娘離開吧。”
朱應新轉頭笑眯眯的看向琪敏,突然臉色急劇變冷,擡手狠狠一巴掌摑在琪敏臉上,寒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的事?”
這一巴掌打得極重,琪敏整個身子打得向一邊倒去,她站不住,雙腳快速向一邊連踏幾步,卻不料一步踏錯,“咔嚓”一聲響,竟將右腳給崴折了。
她再也站立不住,悶哼一聲摔倒在地,臉上是鮮紅的五隻手指印,嘴角掛血,臉色蒼白,左手扶着自己右腳踝嚶嚶哭泣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雲青暴怒:“你怎麼打人啊?你還是人嗎?竟然對一個姑娘動手,畜生。”說完,就要像朱應新撲去,結果被藍秋拉住。
“放開我。”
“小姐。”藍秋望着雲青,搖了搖頭。
雲青急促呼吸,惡狠狠的瞪了朱應新幾眼,轉身同另一位青裙少女將琪敏扶起,望向朱應新,嘲諷道:“妖林俊杰,竟然對一小姑娘大打出手,真是了不得,本姑娘一定會讓你的大名傳遍妖林。”
朱應新聞言目光微動,他名聲向來不錯,此事若真被傳出去,對其名聲確實有影響。
他想了想,轉而釋然,毫不在意道:“沒關係,你儘管傳,我看你們還能蹦躂幾天?待雲家破落,這妖林就是我朱李兩家的天下,又有誰敢在本公子背後亂嚼舌頭?”
“胡說八道,我雲家怎會破落?倒是你朱李兩家惡事做盡,遲早一天會受到報應,家破人亡。”雲青指着朱應新,怒斥道。
“報應?我們儘管走着瞧。”朱應新冷哼一聲,轉頭望向幾名護衛,“放他們離開。”
幾名護衛放開過道,雲青扶着琪敏,雲天空和藍秋跟在後面,從幾名護衛中間走過。
一名護衛看着走在中間的雲天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快速將腳伸到雲天空腳前,意圖將雲天空絆倒。藍秋一直警惕着兩邊的人,這名護衛才動腳就被藍秋察覺。
藍秋面色微沉,伸出右手想拉住前面的雲天空,卻不料拉了個空。
雲天空目中掠過一絲陰冷,快速踏前一步避開藍秋的手,提前右腳,狠狠向面前的腳上踏去,一聲裂響,那名伸腳的護衛瞬間雙目瞪大,接着蹲下身子,扶着右腿慘嚎出聲,只見其右腳鞋面不停有鮮血滲出,看這樣子只怕傷勢不輕。
雲天空卻仍不肯放過,心中已動殺機,右腿後退一步,然後快如迅雷正踢在護衛頭部。
一聲悶響,護衛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整個身子打着飄的撞向左側雅閣,輕易將木門撞破,接着是一連串的桌椅撞擊聲,這一下,又不知撞壞了多少桌椅。護衛身在空中之時,七竅就開始不斷出血,倒地時就已經完全沒了聲息。
場中一時安靜的幾息,接着是朱應新的怒吼聲響起,“好大的膽子,竟敢傷我的人,給本公子拿下他。”同時心中有些驚疑不定,這小子不顯山不露水的,看着人畜無害的,竟有這麼強的實力,能一腳踢飛了一名凡武境中期的武者?
護衛聽命,立馬準備動手。
“誰敢?”藍秋怒喝一聲,氣勢如潮水向周圍壓去,“此人意圖害我家少爺,有這個下慘是咎由自取。”
“少爺?原來這小子就是雲家的那位癡傻少爺。哼,傷了我的人,你們以爲還能輕易離開嗎?”劉力生走到朱應新前面,渾身也是氣勢暴漲。
雲天空看着兩邊劍拔弩張的氣勢,面色卻是沉靜無比,而扶着琪敏走在前頭的雲青再次被突發的狀況給驚呆了。
一名漢子前去查看了一下之前摔進雅閣的護衛的狀況,接着臉色發白的走到朱應新面前,低聲稟報道:“少爺,死了。”
這名漢子心中有些驚懼,那名護衛死狀極爲悽慘,雙目暴睜,嘴脣大張,表情極度扭曲,從七竅中流出的血糊得其滿臉都是,幾乎都看不清原貌了。
朱應新面色陰沉無比,目光森冷的看向雲天空,雲天空回視,目光澄徹不帶絲毫雜質,沒有任何情緒流出。
藍秋也是心驚不已,死了?少爺殺人了?這這這…藍秋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心中七上八下,複雜得很。
而云青則是臉色蒼白,完了完了,小謹竟然打死人了,這可怎麼是好,他該嚇壞了吧。
“竟敢殺我的人?”朱應新咬牙切齒,劉力生也是雙目微眯,身上隱隱有殺氣流出。
“你們真要在這裡動手嗎?給我記清楚,這裡是城東,是我雲家的地盤,今天你們若是傷我家少爺絲毫,絕對走不出城東。”藍秋面帶冷笑,望着蠢蠢欲動的幾人道。
朱應新目光微凝,似乎是在衡量動手的可行性,一會兒後,開口道:“殺了我的人,難不成要毫髮無損的放你們離開?若是這樣,我朱應新的臉往哪兒擱?”
“是你的護衛先對我家少爺意圖不軌,被我家少爺打死,那是他自找的,我雲家大少爺是誰都能碰的嗎?”藍秋毫不退讓,“今天要麼,我們各自離開,要麼,就魚死網破。”
其實,以藍秋的實力並不懼怕對方,只是真要打起來,他只能攔下劉力生,沒餘力護衛雲青姐弟周全,剩下人根本就不是雲青兩姐弟對付得了的。
此時,劉力生附到朱應新耳邊道:“少爺,在這裡動手,我們討不到好,我看,不如就先暫且放過他們,來日再加倍討回來。”
朱應新聞言,面色陰晴變幻,好一會後才陰冷出言道:“好好好,今天這事朱某暫且記下了,他日本公子必叫你們加倍奉還。”
接着轉頭看向雲青,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目光閃過一絲淫邪之光,陰聲道:“雲家若倒,就是你雲青噩夢的開始。”最後瞥了雲天空一眼,手一揮,“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