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米迦勒的右眼

刀劍之爭,只爲名利。艾倫和帕綺萊爾,一人被稱爲北狐王,一人被稱爲南武神,南北對峙,名聲誰也不能壓制對方。雙方又處於敵對陣營。這時候碰上了,莎莉葉爲徒弟請戰,這在衆人看來是很正常的……然而只有莎莉葉自己知道真正的原因!

‘狐王費曼’俘虜了帕綺萊爾的心,使得帕綺萊爾背離了光明和信仰,連聖力等級都下降了。要不是那留影湖奪去了帕綺萊爾關於‘狐王費曼’的記憶,帕綺萊爾可能就要廢掉了。莎莉葉辛苦教導帕綺萊爾近二十年,她和帕綺萊爾名爲師徒,情同母女,她心中最恨的人,就是把她‘女兒’誘導壞的‘狐王費曼’!

帕綺萊爾剛纔展露了超強實力,聖域之下,只有人王巔峰的那幾人能拿得下她,這種戰力,也難怪莎莉葉會對她信心十足……莎莉葉這時候邀戰,其實就是想殺死‘北狐王’!

親眼看到帕綺萊爾剛纔可怕戰力的人,都覺得,北狐王費曼恐怕會稍稍不如。再加上莎莉葉現在這麼駕定,就更加增加了衆人的這種想法。

誰都能看出莎莉葉的意思,喬安怎會不知?

“狐王費曼是我黑熊世家的朋友……應不應戰,這你得問他,我做不得主。”喬安淡淡一笑,看向了一旁的艾倫。他感覺到了,艾倫的精神力比他還要強大。加上他也聽說過艾倫擊敗了威利斯的戰績,他對艾倫並不擔心。

喬治卻很不放心,然而,旁邊的哈曼達卻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說話……艾倫仰頭看着山崖上的帕綺萊爾,對方冷漠的表情,讓他心中感到很不妙,那是不認識他的表情,就像是在看陌生人……“怎麼,費曼,你不敢嗎?”莎莉葉高聲喝道。這時候艾倫說敢,那就是死路一條,說不敢,艾倫的名聲就完了。莎莉葉的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亮。

“我應戰。”艾倫道。

“咕嚕!”小咕嚕用力的扯着艾倫的耳朵!她對能量感應很敏感,她感覺出了帕綺萊爾的力量能夠壓倒姓的戰勝艾倫!

“沒事,她傷不了我的,我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艾倫掐音成線對小咕嚕說道。然後飛上空中,大喊道:“我就在這裡!帕綺萊爾,過來!”一聲聲‘過來’在空中迴盪,衆人只當艾倫是在邀戰,殊不知這只是艾倫在氣憤帕綺萊爾怎麼要對自己動手……帕綺萊爾御風飛了過來,手中銀亮鐵槍分外眨眼。

“我聽過你的名聲,北狐王,獸人大聯盟最有潛力的獸人王……今天我要刺穿你的心臟。”帕綺萊爾眼神冰冷的看着艾倫。

“刺穿我?小女奴,我也想刺穿你,咱們想法真是出奇的一致……”艾倫掐音成線,笑道。

帕綺萊爾只是失去了關於‘狐王費曼’的記憶,並不是變傻了,艾倫這調情的話她當然聽得懂,當下眼睛一眯,怒視艾倫。同時,心中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升起,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費曼,你死定了!”帕綺萊爾寒聲道。

下方諸人都是緊張的看着上空。帕綺萊爾和艾倫,是幻月大陸上當代最出色的兩人,而且分別是人類、獸人中最強的年輕人。兩人這次交手,也就是人類和獸人的交手,是神殿和獸人大聯盟的交手。誰勝,誰負,非常重要!下方衆人,其實每人都在心中揣摩過,到底兩人誰比較強?除了下方衆人以外,整個大陸上,數十億人,恐怕都在想過這個問題!

帕綺萊爾有殺人的心思,但艾倫卻沒有。

看到帕綺萊爾不認識自己,艾倫的心立刻沉了下去,緊接着,他看到了帕綺萊爾手中的銀槍上,刻着‘忘情’二字……艾倫瞬間就明白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他臉色一變,轉頭看向莎莉葉,大喝道:“莎莉葉!你這混賬!你對我的小女奴做了什麼!”

一聲之後,現場譁然,‘狐王費曼’居然稱呼帕綺萊爾‘小女奴’?還大罵莎莉葉‘混賬’?看情況,他們似乎發生了什麼事?還是,‘狐王費曼’姓格張狂,所以公然挑釁?

“帕綺萊爾,殺了他!”莎莉葉不理會艾倫,直接對帕綺萊爾下令道。只要帕綺萊爾殺掉了艾倫,那一切都會變得不重要!

帕綺萊爾上前半米,就要動手,然而,她臉上卻露出了很痛苦的表情,似乎她的身體在抗拒她的意識,她的意識也開始變得猶豫,她的靈魂也在抗拒……剛纔‘狐王費曼’的那一聲‘小女奴’,她聽得也怪怪的,居然感覺到有一絲喜意,似乎曾經聽到過‘狐王費曼’這麼叫她,而且也喜歡這個稱呼。但她的記憶裡,明明沒有關於狐王費曼的事!

‘怎麼回事!頭好痛,心好痛……’帕綺萊爾一手捏槍,一手按在心口上,只覺得心中莫名劇痛,如同刀絞。

突然,她仰頭吐了口血,整個人墜落下去。

‘通天魔功,也無法帶走我的真情……這句話,爲什麼突然出現……’帕綺萊爾在空中合上了眼睛。

莎莉葉身子一動,腳下的石塊便碎裂開來。下一刻,她出現在了另一處高崖上,帕綺萊爾正被她抱在懷中,已經昏迷了過去。

“莎莉葉,我和你誓不兩立!”艾倫暴喝道。

“費曼,今天帕綺萊爾暗傷復發,就暫時放過你!我們走!”莎莉葉默唸了幾句咒語,腳下出現了一個方圓數十米的巨大魔法陣,一隻雙足飛龍從魔法陣中緩緩升出。神殿諸人快速跳上了雙足飛龍的後背,莎莉葉把手抵在雙足飛龍身後,雙足飛龍得到了她的力量後翅膀一震,速度忽然暴起……“喬安前輩!你打傷了我的愛徒,以及我的戰友米迦勒……回敬你一招!你們黑熊世家和獅心世家在西南方向一百公里外的秘密,不要以爲沒人知道!費曼,你有興趣的話,不妨去看看!”

“莎莉葉!”喬安沒有說話,喬治卻暴怒大喝。

然而,這時候莎莉葉已經騎着雙足飛龍,消失在了天際……雙足飛龍是龍系魔獸,除了幾種鳥獸之王以外,魔獸中就是飛龍的飛行速度最快。莎莉葉的坐騎是八階頂峰的雙足飛龍,她和雙足飛龍共享力量後,雙足飛龍會飛得難以置信的快……雙足飛龍是大體積魔獸,雖然品級不高,但身高卻有五十多米,背部可以搭乘數百人,展翼後隱天蔽曰!莎莉葉很少用雙足飛龍來戰鬥,多是用來騎乘,現在一出手,就讓雙足飛龍帶着神殿數百人逃逸,只是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喬安目光陰冷的看着天空中的黑點。他領悟的是大地法則,而且是大地法則中的‘厚重’。他的攻擊力和防禦力,在聖域中是極高的,但速度卻在聖域中排行最末,雙足飛龍這種頂級魔獸,一旦得到六道法則的力量後,飛得比他還快不少,他倒是想殺莎莉葉報復,不過,他飛得沒有莎莉葉的魔寵快,這時候追上去,要是追不上,那就是自取其辱了。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讓他不追……喬安的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旁邊的艾倫,忽然一笑:“看來,莎莉葉這小傢伙給我製造了不少麻煩……狐王費曼是吧?喬治,你和他談談西南方向一百公里外的東西吧。”

“是。”喬治恭敬的點頭。

艾倫在一旁鬆了口氣。喬安既然讓喬治和他解釋,那麼,他就不用擔心被滅口了。

艾倫跟着喬治、哈曼達進了一處帳篷,喬安也忽然朝着森林中飛去……他本來還可以安靜的在工地休息,但現在他身份暴露了,要繼續待在這裡,家族中的小輩恐怕會來煩他。就算不敢來煩,那種被人注視,聽到別人竊竊私語的感覺,也讓喬安這樣習慣安靜的人不喜。

在幾名首腦都離開後,現場嘩啦一下就炸開了。

“剛纔那是黑熊世家三十三祖喬安老祖!兩百多年前的‘地系最強人王戰士’……沒想到他老人家一直住在家族裡!今天看到了聖域的他,那種神魔般的壓迫感,實在太可怕了!原來,我們家族裡還有這麼強大的聖域存在!”一名黑熊世家的子弟興奮得眉飛色舞。

“有聖域存在,只要聖域不死,家族就能興旺數百年……難怪最近百多年來,家族裡人才輩出,那麼多七階、八階、九階,原來是因爲有喬安老祖在!老祖實在太強了,傳說米迦勒的神人奧義,能讓他一瞬間擁有聖域中期的實力……剛纔米迦勒一瞬間搶下帕綺萊爾,我們連影子都沒看到。不過,米迦勒後來進攻老祖,一拳打向老祖胸口,老祖只是胸口微微出現了拳印,米迦勒的右手乾脆就廢了。這還是米迦勒主動進攻,要是換老祖進攻,米迦勒肯定會被一招打成肉泥!”另一名黑熊世家的子弟也是一臉激動。

旁邊獅心家族的人心中有些嫉妒,不過,更多的是在爲兄弟家族高興……旋即,一名獅心家族的子弟想到了一件事:“最近兩百年,我們獅心世家……以及另外三大世家,似乎都是人才輩出,每一代都會有十多個八、九階,會不會,其實我們五大家族實際上都有聖域坐鎮?”

其餘的獅心家族子弟都是身子一震,接着每個人臉上都出現激動之色,顯然,都覺得剛纔那獅心家族子弟的猜測是正確的!

衆人立刻七嘴八舌,興奮的聊着最近兩百年,五大家族出現的各個強者,從喬安那一輩的五大終極人王,到上一輩的五大人王……“上一輩的,還是我們獅心家族的獅心大公雷蒙德族長最強,也只有宮廷劍聖秋風疾的心劍術,能和雷蒙德族長交鋒……這一輩的,最強應該也是我們家族的,是馬龍大哥,不過,馬龍大哥最近幾年已經不用劍了。”一名獅心家族子弟臉色暗歎。

衆人對他的說法倒也不反對,雷蒙德年輕的時候就是天下最強三個狂戰士之一,現在肯定是第一了。馬龍,的確也是五大家族這一輩的最強者。

說到了馬龍,又有一名黑熊世家的弟子遺憾的一嘆:“馬龍大哥的確是強,不過,怎麼樣也不可能和剛纔的帕綺萊爾比……帕綺萊爾連喬治、哈曼達兩位叔叔都能擊敗,她恐怕差不多就能達到三聖騎的地步了。這種實力,比起兩百年前五大戰士世家天才,還要強很多,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

“卡恩大哥,帕綺萊爾的實力怎麼樣?”

“那是我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峰……那已經不是努力可以練出來的實力了。”一名三十歲,實力爲七階頂峰的獅心家族子弟暗歎道。雖然陣營不同,但他也無法否認帕綺萊爾的強大,“剛纔那一擊神火炮,已經是神人奧義第二重境界,只要達到第三重境界,她的力量就能和米迦勒比了。這還只是一種法則,她還會別的法則,光明、火焰、風,她都擅長……就算是馬龍大哥,恐怕也接不住她幾招……”

衆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七大戰士承傳,分別是五大世家、雷劍堂、心劍術流派……現在居然讓魔物雙修的聖騎士一脈壓制住了七大戰士承傳!

“人類最強戰士,居然是神殿一方的,還是聖騎士一方的,而且還是女人,這實在是諷刺。如果是魔法師還好,但在戰士一職業上,讓女人贏了,這……另外一個能和帕綺萊爾齊名的人,居然是獸人,還是弱小的狐人……”卡恩臉上有些羞愧。

“卡恩大哥,你說狐王費曼,能贏帕綺萊爾嗎?”又有人道。

卡恩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應該不可能。帕綺萊爾的實力,已經可以說是達到這個年紀人類的巔峰了。費曼精通軍、政、民事,根骨估計也不弱帕綺萊爾,這是雄主……但他就是懂的太多了,被分散了精力,不像帕綺萊爾一心獻給武道。他心不純,贏不了帕綺萊爾的。”

“不對吧?費曼會打不贏帕綺萊爾?他連威利斯都打贏了,威利斯至少是三聖騎級別的。”

“那不同,那是費曼使用了秘法,一瞬間提高了實力。你剛纔也看到了,帕綺萊爾在不使用神火炮的時候,就已經能力壓喬治叔叔了,使用神火炮後,她擁有聖域的殺傷力……”卡恩搖搖頭。

“可剛纔,費曼明顯不把帕綺萊爾放在眼裡,還稱呼帕綺萊爾‘小女奴’。”

“那是因爲費曼的秘術強大,不是他的絕對實力在帕綺萊爾之上。不過,敢這麼稱呼帕綺萊爾的人,也只有他了……”卡恩也是一臉佩服,旋即,他臉色又黯淡了下去,“我們這一代的弟子,幾個九品根骨的,看起來很不錯。但實際上,只有根骨,沒有足夠的元素親和力,是很難領悟‘法則’的。之前咱們家族的艾倫少爺資質就很好,不但根骨不俗,也有很強的元素親和力……最後被神殿那羣雜種逼走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媽的!”

數百里外,一處湖水邊。一處帳篷中。

帕綺萊爾沉沉睡着,額上不時冒出汗珠。

莎莉葉守在她身邊,用毛巾擦乾了她額頭上、臉上的汗珠,然後手中亮起一團淡綠光芒,按到了帕綺萊爾的腦袋上……帕綺萊爾臉上痛苦的表情,隨着這生命法則的治療效果產生,慢慢的減少。

“怎麼樣?”

“精神混亂了……沒想到,即使是位面監守者的忘情功,也不能完全讓她忘掉那些記憶……”莎莉葉嘆息道。

她輕輕摩挲着帕綺萊爾的臉頰,臉上是濃濃的護犢之情。留影湖中的魔神,並非真正的魔神,也不是位面監守者的殘魂,而是忘情神槍殺了無數高手後產生的靈識。位面監守者已死,忘情槍不甘寂寞,便一直在尋找能夠學會‘忘情功’的人來做自己的主人。最終,它等到了帕綺萊爾。

把忘情功的第一重印在帕綺萊爾腦中後,忘情槍便把事情和莎莉葉說了,同時,身爲器魂的它因爲損耗過度,開始沉睡……忘情功的第一重,就是忘掉自己的感情、看破一切虛幻的‘自我意境’。

按理說,學會了忘情功,帕綺萊爾就該把心中至愛‘狐王費曼’忘掉了,但她和別人不同……她從小就是比較死板、認真的一個人,從來就不知道感情是什麼,‘狐王費曼’幾次戲弄她、挑逗她、褻瀆她,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影子。死板的人一旦變得熱情,那會比一般人更瘋狂。加上她的靈魂、意志,都是最頂尖的,所以忘情槍的器魂施展神通,也沒辦法斬斷她的記憶!

她的感情,會持續到位面毀滅,持續到所有的位面一起毀滅,持續到她的毀滅……這就是她的意志!

平時倒沒什麼問題,但帕綺萊爾一旦看到了艾倫,那種印在靈魂深處的本能,就會起來反抗。

帕綺萊爾答應莎莉葉去學忘情功,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讓她去對付艾倫。

莎莉葉違誓了……但帕綺萊爾的靈魂和身體,卻不會背叛她最深刻的意志!

就算是通天魔功,也無法帶走她的真情!

“孽緣……”米迦勒只是皺眉吐了兩個字。

“是啊。兩個敵對陣營的最強奇才,居然……”莎莉葉臉上表情滿是苦澀。接着,她又道,“米迦勒,能不能麻煩你幫這孩子看看未來。”

“恩。”米迦勒答應道。

米迦勒看向了帕綺萊爾,忽然,他右眼的眼瞳放大,整個眼球都變成了綠瞳……他母親是一個很奇特的光明聖徒,要是有什麼重大災難,比如地震、海嘯,他母親的手、腳、後背,就會自動出現刀傷,刀傷刻着將會出現的災難名字。她母親因爲能夠預言災難,而救過很多人。直到她母親懷上他了,這種預言能力才消失。他一出生,就有神殿的紅衣主教爲他洗禮,說他是能夠看到未來的‘救贖者’,是神賜給他母親的恩賜。

米迦勒出生後,的確擁有了能看到未來的能力。除了這個能力以外,他還有能夠看破一切精神法術的能力。

起初米迦勒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些能力,到後來漸漸領悟了法則,他才明白……他不是普通人類,他的母親應該是時間之神的後裔!他出現了‘返祖’現象,他身上時間之神的血脈變濃!他左眼擁有正常人數百倍的動態視力,所以任何能擾亂視覺的精神法術,都瞞不過他的左眼!他的右眼更厲害,遺傳到了先祖的‘看破時空’的能力!她的母親,也是因爲把血脈力量都給了他,所以才失去了預言的能力。

“神人奧義……”米迦勒一瞬間達到了聖域中階,右眼巨大的眼瞳在放着綠光。

忽然,他猛地閉上了眼睛,一道血跡從他右眼流出!

“怎麼了?是剛纔受了喬安暗算?”莎莉葉緊張的問道。

“不,我是被未來的帕綺萊爾的‘威能’……我的右眼在我使用神人奧義後,應該能看到‘下位神’的未來……剛纔未來的帕綺萊爾看了我一眼,我就被她的威能刺傷了。右眼可能兩三個月不能用了。”

莎莉葉聞言一驚,旋即喜道:“難道帕綺萊爾以後會成爲中位神,或者……上位神?你看到未來的帕綺萊爾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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